“我早上還沒梳洗,舞卿你能不能先把我推回去?”婚事既然無法擺脫,白子玉就只能先考慮當前的事情,至于接下來的要怎么辦,也得等他把傷養好了才能跑路。
一想到跑路,白子玉就百感交集,他發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總是在逃跑的路上。
第一次是因為沒見過云無憂的面容,以為她是一個丑逼,想從云府里逃出來;第二次是被納蘭芷晴劫持了,要從她這個病嬌美女手里逃脫;第三是目前被迫嫁給軒轅舞卿了,要從她的山寨里逃回普寧城,也就是回到云無憂的懷抱里。
前兩次跑路白子玉只成功了第二次,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能不能從軒轅舞卿的魔爪里逃脫。
軒轅昊天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直面著前方披著虎皮的首位。
“先等等,你和我先一起祭拜一下先輩們。”軒轅舞卿走近白子玉。
白子玉不知道軒轅舞卿的家人只剩下軒轅昊天一個人,眉頭一皺說道:“你母親和父親嗎?那我是不是要先整理一下儀容,不然是不是太失禮了?”
軒轅舞卿站在白子玉面前,搖了搖頭說道:“是我母父還有老祖,你不用整理儀容,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說罷,軒轅舞卿弓下腰,伸手就把白子玉給公主抱了起來。
“啊,你抱著我干嘛?”白子玉被軒轅舞卿這種舉動給搞懵了,“就算要去見你的……啊不,是就算見家里的長輩,哪也不用抱著我啊,我這里不是有輪椅嗎?”
軒轅昊天扭頭看著自個姐姐抱著姐夫,手捂著嘴巴,笑的那是相當開心。
“輪椅不能進入祠堂,你就安靜呆在我懷里吧,只需一會兒就到了!”軒轅舞卿其實心里也不太想抱著白子玉,但是既然都承認白子玉是自己郎君了,那她只能將就。
“額,祠堂?……好吧!”怕掉下來,白子玉雙手抱緊軒轅舞卿,暗自納悶,難道是要先去祠堂祭拜老祖?
奶奶滴熊,這是你逼我的。
實在忍不住了,白子玉安心躲在軒轅舞卿的懷里。
白子玉這種揩油的模樣落在軒轅舞卿的眼里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小郎君躲在娘子的懷里了,畢竟在男權世界里一個小女孩被一個男人當著別人的面抱著也是會害羞的。
不一會兒,軒轅舞卿走到主位,伸手在椅子的后面扭動了一個小凸起。
“轟隆轟隆”,椅子背后的墻竟然向一旁移動,沒一會兒就露出一個暗門出來。
本來還在揩油的白子玉猛然驚醒,扭頭看向暗門,問道:“祠堂在這里?”
沒有回答,軒轅舞卿抱著白子玉走進暗門。
待軒轅舞卿完全走進暗道,外面的墻自動關閉了門。
軒轅昊天看著兩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哈哈大笑道:“姐姐這下子終于娶親了,也不知道我那可愛的小外甥女什么時候能出生,真是令人期待啊!”
進入暗室的白子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小舅子已經惦記著他給軒轅舞卿送種子了。
室內不大,估摸著只有十五到二十平方米那么大,墻上有兩盞燈,燈光不是很足。望著前方墻上掛著的女子畫像,白子玉暗暗猜測著這就是軒轅舞卿的老祖了吧!
沒等白子玉多看畫像,軒轅舞卿說道:“畫像是我軒轅家的老祖,下方的是我母親和父親的靈牌,以后她們也是你的長輩了,來,我們祭拜一下先輩們。”
信息量很大,白子玉這才看到畫像下方的桌子上擺著兩塊靈牌,也才知道軒轅舞卿的母親已經死了,更才知道軒轅舞卿的真實姓氏。
在軒轅舞卿的幫助下,白子玉木然的跪在地上。
“老祖,母親父親,舞卿結婚了,這是我們軒轅家的女婿,舞卿把他帶來看你們了,至于我們家族那失去的榮光,舞卿也一直在努力找回,你們放心,舞卿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說完,軒轅舞卿帶著白子玉連磕了幾個頭。
磕頭完畢,白子玉回神道:“你母親……”
“不只是我母親,也是你母親”,軒轅舞卿糾正白子玉的稱呼,“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母親和父親確實去世了。”
“哦”,在死人面前,白子玉沒有和軒轅舞卿深究婚姻是否成立,“那你不姓軒而是姓軒轅嗎?這個姓好像是貴族的姓,你們家是沒落貴族嗎?”
結合軒轅舞卿話里那失去的榮光和白子玉前身的記憶,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畢竟落魄貴族落草為寇也是常見的套路,不過白子玉卻想不通軒轅舞卿為什么要隱瞞真實姓氏,他隱隱約約覺得應該是在躲避什么仇人吧!
軒轅舞卿沒有想到白子玉會自己給自己作答,她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和他說實情,不過這會兒白子玉已經給出一個很合理的理由,她就不想太快告訴他真相了,點了點頭道:“嗯,我祖上是很貴很貴的貴族,只是后來家道敗落了,而我們一族為了躲避仇家,才跑到這南巖峰當山賊,甚至改了姓氏,至于我們母父,則是在路上被,……被那該死的仇人給殺了!”
說到母父被殺,軒轅舞卿的臉上滿是悲憤,根本就不是在假裝。
白子玉不疑有它,安慰道:“你別太難過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給母父報仇的,而且以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能夠再現祖上的榮光。”
軒轅舞卿隱去臉上的哀傷,淺笑道:“我和你明明才認識一天,你根本不了解我,又為何說相信我?”
“額”,白子玉心中尷尬,本來是很標準的安慰話卻被軒轅舞卿給認真了,“人與人之間又不是一定要相處很長時間才能夠了解彼此,我和你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在心里就是有這種感覺,我感覺你不是一個甘于平凡的人,以后的成就必定會很大!”
“嗯。”軒轅舞卿知道白子玉是一片好心,她沒有再為難他。
抱起白子玉,軒轅舞卿走出暗室。
這一次,白子玉沒有再揩油,而是老老實實等著被軒轅舞卿抱到輪椅上。
軒轅昊天把這一幕都看在眼里,調笑道:“姐姐,我看姐夫就很喜歡你啊,你還是抱著他回房比較好,我就不打擾你們妻夫倆了,老老實實跪在這里反思!”
……
在南巖縣城北邊有一個叫做大圓的縣城,它是大周朝內比較出名的貧困大縣,人口足足有十萬之多。
大圓縣城的西邊有一座山,名喚廬峰。廬峰里有山賊,山賊主要由大圓縣城里那些走投無路的貧農組成。不過廬峰也收留其她地方的人,像殺了連桂悅的小鹿就是從洪陽縣城跑來的反叛軍。
此時,廬峰寨子里某屋內。
一個全身衣服破爛不堪的女人疲憊不堪,軟軟的坐在椅子上。
站在女人身邊,年近五十的楚惠玉急道:“都這么多天了,你們可探明南巖峰山寨的虛實?而且怎么就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其她人呢?難道她們都死了?”
女人喘著粗氣,艱難的從懷里掏出一塊金元寶,擺在楚惠玉眼前,虛弱道:“大當家,我們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這一次我們雖然沒能探明南巖峰的具體布防,但是我們卻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大當家你看,我們發現了這個!”
楚惠玉就是一個有幸讀過幾年私塾的農民,她接過金元寶,瞧了瞧,疑惑道:“難道你們發現了南巖峰山賊的金庫?可是我們要是沒能查明她們的布防和具體人數,那就永遠攻不進去,現在我們知道金庫的地點也沒有用啊!”
“咳咳”,女人咳出了幾口鮮血,“不是,大當家,我們不是發現金庫了,而是……而是發現在南巖峰的大峽谷里面竟然藏有金礦,金子,整座山的金子!她們在私鑄金元寶,大當家你手里的這塊金元寶就是我冒死從里面拿出來的其中一塊,它可是沒有官紋的私造金元寶,私造金元寶還不算,她們竟然還在里面練兵,她們在練兵啊,這是要造反啊!”
“什么”,楚惠玉滿臉震驚,再次仔細看了看金元寶,什么果然沒有官紋,“你說的都是真的?這真的是南巖峰里帶出來的?而且她們還要練兵造反?”
“嗯。”女人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金礦?練兵?造反?
楚惠玉原本只是想讓人查明南巖峰的布防,然后打下它,再然后就是以此類推慢慢蠶食周邊的弱小勢力,接著把自己的勢力范圍擴大到整個齊魯大地,最后伺機而動,待天下大亂之際逐鹿中原。
在大周朝亂世之際,像楚惠玉一樣的人有很多很多。
也就只有小縣城里像楚惠玉這種眼界有限又盲目自大的人才會以為天下之人皆醉,唯她獨醒。驕傲自大的楚惠玉萬萬沒有想到,在南巖峰里,竟然還藏有這等驚天動地的大秘密,竟然還有比她牛逼的野心家。
對于南巖峰造幣練兵之事,楚惠玉暗自佩服她們的膽大,不過一想到金礦,楚惠玉的眼里就閃過一絲貪婪的顏色,自動輕視了南巖峰的練兵事實。
天下就要大亂,楚惠玉也有野心,所以她才想攻下南巖峰,不過這一次,她有更充足的理由去攻打南巖峰山寨了。
只要拿到這個金礦,那么在以后的天下群英爭霸中,她楚惠玉的名聲一定是最響亮的那一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草根出身的楚惠玉從聽到金礦的那一刻起就想到很多很多,一直想到自己坐上龍椅的那一刻。
壓住心中的激動,楚惠玉說道:“那你又是如何逃過她們的追殺?我不覺得她們會放你們走,還有,你看清楚她們練兵的人數了沒?她們認不認得你們?”
女人臉上浮現出悲傷,說道:“小的不知道她們能不能認出我們,不過我們是無意間發現這個秘密,南巖峰的人應該不會那么快知道我們是那一方的人。
……她們的秘密被發現了,當然不會輕易放我們走,她們里面竟然有玄武者高手,還是不止一兩個,我們的人沒幾下就被殺光了,……其實小的之所以能活下來完全靠的是運氣,那時候小的和另外一個同伴被逼到懸崖邊,我們兩個人不可能逃脫的了,于是一齊跳下了懸崖。
死了,另外一個同伴她死了,不過小的卻僥幸活了下來,還好下面的是一條河,小的就算受傷了也能隨著流水逃跑,不然小的一定會被南巖峰山賊給追上并抓到,為了療傷和躲避她們的搜尋,小的才這么久回到山寨,……嗚嗚,小的姐妹們都死了,都死了,她們死的好慘啊,還請大當家為小的姐妹們報仇!”
那種情況下,女人根本沒有時間去估摸南巖峰的兵力,只能拼命逃亡。
看著手下痛哭,楚惠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幫她們報仇的,這一次你做的非常好,我重重有賞,至于怎么賞賜你,我還得再仔細想想,你先下去休息吧,去睡一覺,睡醒了我自有大賞!”
“來人,扶李瑩下去休息!”
“謝大當家,謝大當家……”李瑩哭泣著說道。
望著走遠了的李瑩,楚惠玉喃喃自語道:“南巖峰兵力未知,這可怎么辦是好?也不知道她們知不知道是我廬峰的人發現她們的秘密,唉,成功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我卻硬是沒有辦法,等一下還是去和其她當家的商量商量吧!”
……
南巖峰,仁興堂外。
教訓完口花花的軒轅昊天,軒轅舞卿推著白子玉走出仁興堂,還沒走幾步,就見李宛秋領著幾個人匆匆忙忙跑過來。
白子玉遠遠的就聽李宛秋喊道:“大當家,我有事要向你匯報!”
軒轅舞卿停下腳步,待李宛秋跑近,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李宛秋看了看輪椅上的白子玉,臉上帶著猶豫,沒有立即回答。很明顯,她是要白子玉這個外人走開,怕白子玉聽到不該聽的話。
軒轅舞卿自然明白李宛秋的顧慮,說道:“他是我郎君,三當家直說無妨!”
李宛秋的嘴巴張了張,最后妥協道:“是,大當家,不知道你還記得十幾天前賊人潛入山寨的事?”
“嗯,記的”,軒轅舞卿當時也在場,還殺了近十個人,“她們不都死了嗎?”
李宛秋說道:“按理來說是死了,但最后不是有兩個人跳崖了嗎?我們的人下去搜尋的時候,發現在河邊只有一具尸體,而且這具尸體上的身上及周邊并沒有金元寶。”
軒轅舞卿眼神一凝,說道:“懸崖那么高,她們不應該還活著,另外一具尸體會不會被野獸吃了或者被河水沖走了,至于那些金元寶在她們掉落的途中不見應該算正常吧!”
李宛秋指著身邊的幾個人,說道:“大當家,你說的這些余水魚她們也有想過,她們不放心,在周圍仔細搜尋,在最后確實發現了一個人的蹤跡,只不過沒能把她抓住,在她們的一番追尋下,最后終于鎖定了人物的去向!”
“她去哪了?”軒轅舞卿臉色凝重,問道。
“廬峰。”李宛秋嘴里吐出兩個字。
一聽到廬峰,軒轅舞卿的臉色稍微緩和,說道:“你讓人準備一下,我要帶人去廬峰,盡可能明天攻下廬峰山寨,不能讓這件事拖的太久了!”
李宛秋眉頭一皺,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大當家在不久前才下令罰了我們,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軒轅舞卿想起不久前自己下達的懲罰,說道:“不帶寨里的人,只帶我們暗下練的那些人,她們也該實戰一下了。”
睨了一眼李宛秋,軒轅舞卿繼續說道:“至于你也留在礦里吧!”
“啊!”
李宛秋來此就是要通過這件事擺脫處罰,畢竟她可沒有武功。
一想到自己要餓三天并且還要辛苦勞作,李宛秋急道:“不行,我不能讓大當家冒險,還是我帶人去吧!”
李宛秋的小九九軒轅舞卿多多少少能猜到,說道:“不必,這一次我會帶五百人過去,要是連廬峰那幾千烏合之眾都不能攻下來,那么我們之后的事情也不必再做!”
“好……好吧!”李宛秋并不是真的擔心軒轅舞卿的安危,這會兒她也找不出其它借口,只能老老實實等著領罰。
目送李宛秋眾人離開,白子玉忍不住問道:“你要去打仗了?是因為那個什么廬峰的人她們侵入到寨里搶金元寶的原因?還有你去的話會不會很危險?”
“你在擔心我?”軒轅舞卿看著白子玉眼睛,反問道。
“嗯。”白子玉確實擔心她,畢竟怎么說都是名義上的漂亮老婆了。
“你不用太擔心,我這一次去不會有危險,我們南巖峰山賊可不是好惹的。”軒轅舞卿對白子玉溫柔笑了笑,滿臉自信。
白子玉從軒轅舞卿和李宛秋方才的對話中聽出了這里的不簡單,不過他不敢細問,怕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要是納蘭芷晴在這里,她一定會對金元寶這個詞比較耳熟,畢竟在茅屋里發生的搶劫事件就包括了金元寶,搶劫的賊人最后還是被她給殺了。
至于被搶劫的連桂悅和盧浩元妻夫倆,連桂悅則被小鹿殺了,盧浩元卻還活著,不過盧浩元并不知道妻子連桂悅拿回家的金元寶不是從南巖縣城換來的,而是在懸崖下面的一具尸體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