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大夫說話還挺直的,當著院長的面兒把自家醫院說的像私人小門診似的。
院長到也不生氣,搖了搖頭對張彥明說:“確實像小張說的這樣,我們不管是設備還是儀器,各方面綜合條件確實差了點。
也是沒有辦法,條件就擺在這兒,就這還是靠那點行政撥款續著。沒錢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單位上其實也一樣。
這種區上的醫院是行政編制,不管干什么都需要申請,申報,需要區里支持,撥款,自己能做主的業務基本上沒什么。
這方面張彥明還是非常了解的。
區里也不容易,這么多單位張嘴等錢,哪來的那么多預算?他們也只能不斷的向市里申請,也在等著。
醫院好歹還能發工資呢,教育口欠薪都成歷史問題了。
“辦轉院手續吧,”張彥明點了點頭:“有沒有好一點的救護車?”
孩子的傷情受不了太重的顛簸,很容易發生危險,需要好一點的救護車運輸。
院長面露難色:“我們那輛……要不還是從市里叫吧?準備轉到哪?”
“去總院吧。”張彥明扭頭看向張義強:“聯系了沒?”
“聯系了,”張義強點了點頭:“沒什么問題。”
轉院就是問一下有沒有床位,不用找誰,那邊也肯定沒有任何問題。業務嘛,不但沒問題還歡迎的很。
“你再打個電話,叫南山那邊給出輛救護車過來。”
張彥明皺了下眉頭:“等一下,我看看。”他掏出手機翻電話簿。
他記著他手機里有職工醫院那邊外科主任的電話,是原來存在卡上的,他一直沒刪。
翻了翻,果然有,直接撥了過去。
響了幾聲,那邊接了起來。
“鄭哥,我是張彥明,忙不忙?”
“張彥明,二明子啊?哎喲喲喲,你可是有年頭沒見了,不是說你家搬走了嗎?在省里?怎么想起來我了?”
“我在街里。是這樣,我這邊有個小傷員,被車撞了,多處骨折,我要把他轉到總院去,麻煩鄭哥你給弄輛救護車過來,行吧?”
“嚴重不?”
“具體我不太清楚,在這邊住了幾天了,主要是年紀太小。這邊的條件你也知道。”
“那肯定知道,怎么跑那邊去了?嘖嘖。行,你在那是吧?我過來一趟,你等我吧。”
“行,那就麻煩你了。”張彥明掛斷電話笑了笑。
“熟人啊?”孫紅葉問了一句。
“嗯,以前經常一起喝酒,有幾年時間沒見過面了,我還以為他會想不起來我是哪個。”
“電話里存著的唄,誰好幾年了還記著你?臭美。”
這個還真有可能。
“大妹子,你可想好了啊,這從這出去了,再想回頭可就得尋思尋思了。”那大姐看著喜子媳婦整了一句。
“叫派所的人過來一下。”張彥明讓張義強給派所打電話。
“哎喲,你可別嚇唬我,我老太太可不經嚇。”
那大姐撇了撇嘴,斜了喜子媳婦一眼:“這個世道啊,好人難做,脾氣大有什么用?認識幾個大夫又不頂醫藥費。”
喜子媳婦完全沒什么主意,就扭頭看老黑。這幾天老黑幫著跑前跑后的,成了她的主心骨了。
“聽龍的吧,沒事兒。”老黑指了指張彥明。
他到是不知道張彥明的具體身份,但知道張彥明是大老板,蓋了那么多房子呢,所以也就相信張彥明有這個能力。大老板嘛。
從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大老板在老百姓的心中那就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有錢就有一切,有錢就是人上人,可以為所欲為。
話說回來,這個概念還是廣大行政人員給下的定義,并進行了廣泛的普及。
“咱們等一會兒,”張彥明對喜子媳婦說:“你不用耽心,遇上了這事兒我就管到底,你把孩子照顧好就行了。”
“切。”那大姐撇著嘴一臉不屑,冷眼看著張彥明裝逼。
她到是不怕喜子媳婦帶著孩子走人轉院,反正又不影響她拿的好處,只要給那邊一個結果證明她出力就行了。
而且她現在也巴不得張彥明這邊整出事情,好讓她看看啪啪打臉。小年輕的不知道幾斤幾兩,人家關系那么廣,是你能得罪的?
人家市里都有人。
而且她心里也有些不平衡,就是車碰了一下就能拿到兩萬塊……兩萬三千塊。真是特么撿到寶走狗屎運了。
這個還真不是她寒涼,在她心里真的就是那么認為的,小孩子被車碰一下能有什么大事兒?養幾天也就好了。
派所離區醫院很近,四百米不到,張義強撥了110沒一會兒人就到了。
“哥,人來了。”
“查一下她的詳細資料。”
張彥明指了指那個大姐:“這事兒雖然和她沒什么直接關系,但是她的行為需要懲戒。拘留幾天吧。然后叫派所通知肇事者過來。”
張義強點了點頭出去安排。這事兒也簡單,安保員亮一下證件就解決了。
那大姐滿臉的不信,不過還是有些慌,想出去給誰打電話,被安保員攔了下來……她竟然沒吵沒鬧,就是要打電話。
“二明。”走廊里傳來一個大嗓門。
張彥明從病房伸出頭看了一眼,沖大步走過來的鄭主任招了招手:“鄭哥。麻煩你了。”
“沒事兒,小事兒。”鄭喜梅不在意的擺擺手,伸手和院長還有張大夫握了握:“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不?我可是來砸場子的。”
“那歡迎,最好是常來。”院長笑呵呵的點頭。
區醫院這邊在職工醫院面前天然的就矮一頭,平時也是要搞好關系的,保不齊家里親戚朋友就會求到職工醫院這邊。
相互之間也是比較熟悉,尤其是外科大主任,雖然級別不高,但走到哪都是相當有面子的人物。誰不生病?
“我聽說你家搬省里去了,現在干什么呢?工作還在礦上不?”鄭主任和張彥明說話。
“搬京城去了,98年夏天搬過去的,工作也調過去了。我現在在部隊上。”
“進部隊啦?牛逼呀,哪部分的?什么銜?”
他和張彥明當年交情不薄,算是相當了解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做點生意有點錢,年紀也不小了。
他這個情況就不可能正常參軍,那就只有一個真相:有門路進去當官了。
“陸均,在正直部混,以后有時間去北京給我打電話。”
“那肯定的,少不了找你喝酒,別到時候不接我電話就行。我可當真啊。”
“那肯定真真的。”張彥明笑著指了指床上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傷員,張大夫是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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