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起來,“沒頭腦”和“不高興”這兩個猴健將的舉動也不能算錯,雖然他們錯估了對手的實力而戰敗,但打贏那“蛟魔王”之后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提示:花果山遠征行動獲得重大突破,弱小妖王紛紛依附臣服。
沒錯,花果山不但獲得了一個強力打手,其他自覺不可能戰勝蛟魔王的小妖王見到后便會直接投降。
從地圖上來看,花果山周圍代表妖王洞府的三角形小圖標瞬間消失了一大片,取而代之的是代表“猩猩流感”成功傳播時的淡紅色。
提示:花果山已收服‘三十’處妖王洞府
當然,對我來說更直觀的是從一個個新感染小國上冒出的DNA泡泡。
噗噗噗噗,逐個戳破,神清氣爽。
不,等等?我剛才好像戳了個藍的?
提示:天庭位于‘南嶺國’的研究所發生猿類逃逸,憤怒的猿類摧毀了研究所。
提示:東勝神洲‘南嶺國’發現了一種新的傳染病,被命名為‘MonkeyKiller’,初步判斷不具有威脅性。
提示:因無法進行傳播,‘南嶺國’的‘Monkeykiller’被‘猩猩流感’同化。
素質三連,所以剛才一閃而過的藍色就是它們了,竟然敢在前期進化出癥狀,不是神就是坑。
提示:在沒有使用DNA點數的情況下,‘猩猩流感’自主變異出‘狂躁癥’癥狀。
提示:花費DNA點數,退化‘狂躁癥’成功。
嗯……我剛才什么也沒說。
目前來看,跑到車遲國的伶俐蟲是種田流,被困在西海龍宮的精細鬼則是越獄流,沒頭腦和不高興跟著剛剛被收服的蛟魔王去攻擊其他妖王是爭霸流,而正在花果山向猴子猴孫們顯擺筋斗云和破邪紅蓮棍的袁洪……日常流?
反正花果山現在成了大后方,隨便他玩吧,我要去盯著那蛟魔王,別讓它敗給某些可能會把猴子當點心的妖王了。
——第4年——
花果山擊敗周邊的妖王令它們臣服時,那些妖王自然會把自己的家當一股腦都帶來,其中自然會有些“自帶強大禁制”或“無法燃燒”的寶物,它們原本要么無法使用,要么沒什么用,此時拿出來給猴王試驗武器特性倒是物盡其用。
有一個故事叫做自相矛盾,那個故事的主角不敢用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但袁洪當然沒有這個顧慮,在試驗得差不多,又被小猴們問到“黃棍和紅棍何者更強”時,毫不猶豫將它們互擊了一下。
“紅蓮”成功把“破邪”點燃,但那火焰下一瞬就因為“破邪”把它點燃一切的特性給消除而滅掉了。
“猴王,你且到山頂來。”袁洪耳中響起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召喚。
“什么?猴王?哪里有猴王?認錯猴啦~”白猿一邊指揮筋斗云載著數只小猴來回穿梭飛舞一邊低聲應道。
“袁洪!你給俺上來!”耳中聲音驟然大了兩三倍。
“在爺爺面前,袁洪不敢稱王。”袁洪把小猴趕下云,乘著它直直朝花果山山頂而去。
所謂知道的越多,就越感到自己無知,隨著袁洪接觸到的敵人實力越來越強,他就更加感到花果山仙石的強大。
他剛剛能欺負其他猴子時,就覺得這仙石的實力跟他比完全是云泥之別,等到他擁有神兵利器,三招擊敗強大妖王,實力差不多是妖怪中的頂峰,眼力大進時再看,實力差距反而變成了皓月與螢火,這就很可怕了。
一個人覺得別人的上限在哪里,是因為他自己只能看到那么高,袁洪面對比他不知高到哪里去了的仙石爺爺,或許還敢調皮,但絕對不敢放肆。
“嘿,此莫非那老倌兒的燒火棍?怎地會在西海龍宮寶庫?”袁洪剛剛抵達山頂,“破邪”和“紅蓮”就像他當初隨意拿起的木棍那樣脫手而出,環繞著仙石旋轉飛舞。
現在仙石爺爺想要一棍打死他還真不是虛言恐嚇,白猿抱著筋斗云瑟瑟發抖。
“大些?小些?細些?粗些?”仙石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破邪紅蓮完全沒有反應,宛如凡鐵。
“莫作怪,還你便是。”仙石聲音似有遺憾,徑直將那對棍棒塞回袁洪手中。
“呃,仙石爺爺?”袁洪迷茫問道。
“俺傳你修煉之法時,可曾說過‘三災’?”仙石上孔洞移位,擺出個嚴肅面孔。
“未曾聽聞。”袁洪應道。
“此法共四重,但邁過第一重便可稱仙,”那仙石道:“因其奪天地之造化,但凡你要踏入第二重,或修煉五百年后,便會有雷劫、火劫與風劫臨身,若躲不過去,便是灰飛煙滅。”
袁洪抓抓腦袋:“那豈非還早?”
“咄!”仙石呵斥一聲,破邪紅蓮再次脫手,反過頭把袁洪叮叮咣咣打了一頓,但“破邪”與“紅蓮”之力卻并未觸發,但即使是雙棍本身,也把他打得滿頭包。
“求爺爺教授躲三災之法——”白猿抱著腦袋叫道。
“這所謂三災,若硬抗乃是下下之選,”仙石道:“若耗費修煉所得以抵抗,至少要被消耗七八成,它原本的目的便達到了,但卻可以另辟蹊徑。”
“愿聞其詳……”袁洪接住又飛回來的雙棍,害怕再被教訓一頓只得配合仙石說道。
“俺這里有天罡三十六變與地煞七十二變,可化天下萬物,每一變皆是一條性命,學成之后,待那三災找來,只管由它去便可。”仙石道:“你欲學哪種變化?”
“弟子愿學天罡三十六變。”袁洪想也不想地答道。
“哦?這是為何?”仙石聲音毫無起伏地問道:“你不會覺得七十二比三十六要多么?”
“數目乃是次要的,弟子聽聞這‘天罡’要比‘地煞’厲害些。”袁洪感覺這位仙石爺爺似乎有點不痛快,為了防止再被打一頓,連忙解釋:“比如那七十二洞妖王,只怕加起來還抵不上爺爺一根指頭。”
等等?仙石爺爺他老人家有指頭嗎?是不是該說一粒碎石?
“哼,你且近前來,”仙石似乎并未感覺不妥,繼續說道:“俺這便傳你那頭豬的變化之術。”
什么豬?大概聽錯了吧?
袁洪走到仙石近前,再次被孔中噴出的綠色煙霧籠罩,恍惚間,他似乎看到這煙霧已經漫出了花果山,將東勝神洲籠罩大半,就連極西的大陸與海底亦有些許綠色閃爍。
但與此同時,整個天空卻一片血紅。
隱隱約約,袁洪似乎聽到仙石自言自語道:“俺從未見過這種菩薩,此作為非‘救苦救難’,已是‘承苦承難’矣,若這袁洪遭受三災……”
——第4年——
女兒國,國都城郊。
女帝率眾大臣送金蟬子一行人繼續西行。
自丞相至黃門,人人皆是一副放下心來的模樣,但眼神卻止不住地去瞧那女帝,不因它故,蓋因這女帝受到刺殺并被救回之后,已然不再是那個七八歲女童的模樣,不到半月功夫便成長為豆蔻年華的少女,但那一言一行與目光閃爍中對白骨公主的迷戀有增無減。
“阿彌勒佛,”金蟬子道:“陛下不必遠送,當回去多加休養才是。”
“別對朕指手畫腳,禿子。”女帝橫他一眼,語帶嫌棄。
只見這女帝已然換下了她平時喜穿的藍、紫寬松袍服,此刻正身著一件通體潔白貼身的奇異正裝,從手腕、腳踝的蓬松花邊、長長的紗質后擺,乃至搭配著翠綠頭環的半透明頭紗,大致可猜到這是一件婚服,然其上附帶的裝飾用鎖鏈、皮帶乃至脖頸處的宛如大鎖的項鏈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白姊姊,”女帝上前兩步,將一把鑰匙遞與白晶晶:“朕知你們皆非凡人,亦無可能長留此地,這象征約定的鑰匙還請收下。”
女帝背后一干臣子似乎有輕微喧嘩,但自行壓了下去。
“哦……”白骨公主接過鑰匙,一時不知該作何言語:“其實,若你想的話,我可以留一個隨時能通信的骨面仆從在此。”
“姊姊當知朕所求非此,”女帝微微搖頭,往她手中放鑰匙時稍稍用力按了下:“‘我’會一直等著你回來,但僅限此世為止。”
言罷,女帝毫不留戀轉頭便走,眾大臣向一行人行禮后也紛紛回返。
“阿彌勒佛,”金蟬子道:“那似乎是上古之時,西梁女國皇室成員的婚禮正裝,然配套的另一方款式已然遺失,故而如今會穿戴此等衣物并交付鑰匙者,便等同于宣言‘至死不渝’。”
“哼,此事易爾,”白晶晶道:“送你去西天,再跟我這蠢弟弟認爹娘,能花費年月幾許?屆時若她仍未改主意,便回來陪她到死又何妨?——你不覺得她其實挺可愛嗎?”
“呵,呵呵……”敖烈嘴角抽搐,完全不打算去反駁她趁機稱姐的話。
因太過震驚,敖玉連那句“不得了”都未能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