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綻放大道光華的帝血從女帝晶瑩剔透的食指滲出，懸浮在半空。
種種異象升騰，天音繚繞，歌聲優美，似乎有遠古先民在贊頌這一滴帝者的真血。
殘留在此地的絲縷毀滅氣機都被沖散，變得祥和寧靜，讓人心安。
帝血輕顫，一道道氣機與道韻消散，反補了這片天地，不過片刻后，帝血內只剩下了磅礴浩瀚到不可思議的生機與堪稱無量的神能。
流光劃過，帝血沖向了奄奄一息的楚煜，彌補了他半碎的根基，強大的生機也在愈合仙王之體。
就連快要寂滅的仙王本源，也在帝血的力量下快速的再次旺盛。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罷了，原本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楚煜就已經功體痊愈。
哪怕傳說中的三生藥，想來也無法讓一位仙王巨頭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恢復。
道祖的偉力恐怖如斯！
細細感受著體內流淌的完美無瑕的永恒之力，楚煜的神色有了一絲復雜。
據他挖掘到的古籍記載，他這個年齡段的巨頭已經算是年輕了，亂古紀元的仙域、異域，不知多少仙王級高手比他的年齡多了數倍，但距離巨頭級數依然遙遙無望。
然而如今一看……
曾被他很看好的女帝不止后來者居上，而且，成功破開了仙王領域，能被稱為帝。
加上用了不到兩百萬年就成為了仙王的葉凡，以及在時光長河上偶然看到的仙王葉瞳……
楚煜深刻的意識到了九天十地的特殊。
不止能誕生多位仙王，更能誕生帝者，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在漫長歲月以來，整個界海才誕生過多少位帝者？屈指可數！
但從亂古歲月至今，對人道巔峰都算不上太廣闊的九天十地，又走出了一位帝者。
這非常不合理，但楚煜完全可以接受。
“天帝他……”
楚煜心中觸動，神情復雜。
心念轉瞬即逝，他看向白衣染著鮮血，通體籠罩在一層淡淡熒光下的女帝，誠懇道：“今日多謝女帝相救。”
要不是女帝出手，他殞落也就罷了，但九天十地也會被毀滅。
這一界疑似有天帝的封印，能隔絕宇宙內外的氣息，身處九天十地哪怕外界天翻地覆也沒辦法感應到分毫，反過來也如此。
也許直到九天十地被毀滅的那一刻，仙域的仙王們才能驚覺。
這么多年以來，也只有極短暫的片刻，這種封印才會不穩定，讓九天十地內外的氣息貫通須臾。
當然，布置這種手段的人，楚煜只是猜測應該是天帝，不能完全確認。
畢竟……
自從亂古紀元落幕，他見到天帝的次數完全數的過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帝越來越強大，在祖皇出世前的那些年，他記憶中天帝的樣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無論再怎么回憶，也只能想起一雙明亮璀璨且同樣古樸滄桑，倒映著過去未來所有紀元的深邃雙眸。
至于面部，則是被一層難以言喻的迷霧籠罩了，仿佛天帝超脫了諸世，所以諸世的種種規則已經無法勾勒出他面部的輪廓。
就在楚煜心念起伏之時，女帝那縹緲中也帶著幾分威嚴的話語聲響起。
“他……”
“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
這話問的莫名其妙，讓人一頭霧水，搞不清楚女帝口中的‘他’是誰。
但楚煜在瞬間便明悟了，女帝問的必然是天帝……恩，也有一絲可能問的是荒天帝？
念頭在心頭一閃即逝后，楚煜嘆了一聲，勉強笑了下，道：“昔年天帝光耀諸天時，我不過初入仙道領域，哪有資格拜見天帝……”
“當時的諸位仙王，想要見天帝一面都要等天帝召見，我也只是從各地搜集了一些有關于天帝的事跡罷了。”
楚煜說著幽幽望天，盯著絢爛的星海，無力道：“想來女帝要失望了，我唯一能給予的幫助就是……”
他說著取出了那本從不離身的褐色古書。
“天帝的事跡……”
女帝雙眸微動，看到古書封面上的那一行道文。
除了最后一個‘傳’的道文之外，前面的道文完全看不清了。
這讓女帝蹙眉，清澈的眼眸泛起了流光，諸般大道隨之呈現，接著盡數化為黑暗。
楚煜注意到了這一點，暗自驚詫。
難不成古書的封面出了問題不成？不過，在稍稍轉身看去時，楚煜什么都沒發現。
三個道文熠熠發光，凝結不知多少文明的智慧，能讓所有看見這三個道文的人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
“說起來封面的道文也該改一下了……”
在楚煜思索時，女帝面前的褐色古書已經打開，第一頁的內容呈現……
“仙古紀元后新紀元，八百四十二萬六千六百四十四年。”
“XXX進入XXX世界戰場，XXX身斬殺四位當世天驕。”
“數年后，XX世界界壁開裂，XXXX進階人道領域的巔峰，成為至尊。”
“同日，XX至尊橫擊仙殿至尊……”
女帝能察覺到這些亂碼上有一縷怪異的氣機，正是之前被她按死的幾頭仙王級生物的。
顯然是激戰影響到了書上的道文，在大道交纏之下，道文也混亂了，無法呈現原本的意思。
此時就算驅逐影響道文的異樣氣息也沒用了，破鏡無法重圓，之前女帝那看似讓時光倒流的手段，說到底也只是重組了基本粒子，但沒辦法涉及到大道層次。
這讓女帝心頭閃過了一絲惋惜，但在那種情況之下，這本古書沒被徹底擊碎已經是萬幸了。
很快，女帝看向了第二頁……
不過片刻，這本可以說是相當厚的古書便被翻完了。
雖然太多的關鍵信息被異樣氣息干擾從而無法顯現，但女帝還是從這里面大約看出了天帝的為人——
一個好人。
如果楚煜沒有亂改些什么，而是完全記下了真實的歷史，那說天帝近似圣人或圣人在世都不夸張。
不是仙臺秘境第四層的圣人，而是道德層面的圣人。
“道文雖然被異域氣息影響，但一位仙王的記憶力……”
女帝看向了楚煜，準備從楚煜口中補全那些缺失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