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凌二道,“公司的規定你忘記了?”
“不搞人情往來。”
“那我不能帶頭破壞規矩。”凌二給自己找的好借口。
在公司呆到中午,在食堂吃好飯,沙發上躺了一會,實在是無所事事,干脆又往家去。
超市的柜臺上放著兩盤菜,大姐和陳維維端著飯碗在那吃飯。
“現在才吃飯?”凌二問。
“你吃了沒有?”陳維維道,“鍋里今天做的多。”
“吃過了。”凌二逗弄了下付傳承,“現在還不午睡啊。”
“等會給他哄睡著。”大姐放下笑著道,“剛剛還跟維維說呢,我這得重新招人,讓她歇著,你倆之前不是計劃出去度蜜月嗎?什么時候走啊。”
陳維維道,“我不想去了,想想做車就累,還是老實呆著吧。”
何況,結婚已經花了那么多的錢了,她真的不想再欠凌二更多了。
大姐笑著道,“不管你們出去不出去玩,我這里啊都不準備留你了。
剛結婚就好好休息,年齡不小了,該要孩子要孩子。
像我剛結婚的時候,沒注意到養身體,懷孕的時候受老罪。
你別以為自己年輕,就不注意。”
“對,對。”凌二附和道。
果然是自己親姐。
“這才哪里跟哪里。”陳維維一下子就紅了臉。
說話間,吳燕青就帶著一個小姑娘進來了。
小姑娘個子不高,小臉瘦巴巴的,一件灰色的花褂子,一雙黑布鞋,緊緊的隨著吳燕青,深怕跟丟了。
“喲,正吃飯呢。”吳燕青把小姑娘拉到跟前,“這你凌阿姨。”
“凌阿姨。”小姑娘脆生生的喊道。
“我這長輩份了。”凌一笑著道,“要不進里面,我這沒地方坐。”
“不用,”吳燕青擺擺手道,“這就我跟你說的,我老表家的孩子,16了,機靈著呢。”
凌一隨意問了女孩子幾句話后,高興地不得了,女孩子畢竟是讀過書的,口音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重。
她剛來浦江的時候,買菜都沒人聽得懂,后來慢慢改進,也沒多大提高,只是后來有了超市,開門做生意,逼不得已,才跟著收音機,才真正有意識的開始學普通話。
會講普通話,是在浦江立足的第一步。
“要是沒別的事,今天就可以上班了。”凌一直接拍板。
吳燕青道,“那就今天先開始學習,晚點讓你表叔把你東西送過來。”
女孩子害羞的點了點頭。
“妹子,你跟我上樓,我帶你看看住的地方。”陳維維知道自己失業了
不過也很高興,畢竟如果自己不在,大姐有了幫手。
女孩子跟著陳維維陳維維上樓后,吳燕青才嘆口氣道,“孩子是好孩子,就是父母不爭氣,鎮中學考試都是前一二名的,考個高中多好,真考上大學也是出息。
我那老表條件也不差,好歹在外面跑著呢,非把錢看得重,說什么女孩子讀書沒用,就不花那個錢。
我去年就氣的想給出了這個錢,只是老潘說,這么做了我舅爺、老表臉上不好看,以為咱有倆錢就燒包呢。
你看多大孩子,就進紡織廠,一個月拿六百塊錢,好嘛,回家一結婚,一輩子一農村婦女,算是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就領你這來,離我近,以后我得著機會,看旁邊的私人高中能不能進得去,不能給埋沒了。”
像她和潘宥誠這種得著運氣的農村人可不多。
“那是真可惜了。”大姐道,“家里還有老三老四他們高中的書,回頭我拿給她,得空了讓她看看。”
女孩子就這樣在大姐的超市上班了。
陳維維跟凌二回家了,作為失業人士,她主動擔負起來接送老五上下學的任務。
“你又不會開車,還是我去吧。”凌二道。
“騎電瓶車一樣。”陳維維剝毛豆的同時,不忘記盯著電視機。
“行。”凌二也怕她閑出病。
下午,他就讓她去接了老五。
回來后,又開始做飯。
“嫂子做得真好吃。”老五道。
“喜歡吃就多吃。”陳維維又給她夾了塊雞腿。
凌二吃好飯站在門口抽煙,腳下圍著的是小黃狗。
小黃狗一會圍著凌二的腿打轉,一會去追逐停歇在門口張望的野貓。
別墅區的野貓在去年就成災了,物業組織人撲滅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
究其原因,小區里一個老太太非常的喜愛貓,自己養了五只不算,還把翻墻進來的野貓招攬到門口,每日好吃好喝供著。
貓形成了習慣,每日的下晚都踩著飯點來。
凌家無所謂,只要不咬人就行。
太陽遲遲的不肯落山。
凌二從來沒有這么盼過黑夜早點來臨。
他一直在等著激動人心的時刻。
老謀深算如他,還是有一絲天真和詩意的!
洞房花燭夜
他凌老二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了!
獨守空房?
不存在的!
老五寫完作業后,在客廳開始練書法。
在老家,她先是在書法輔導班學過一階段,后來她大哥又給她專門請過市里的名家一對一指導。
她學過舞蹈、學過鋼琴、二胡、繪畫,但是目前最有成就的還是書法。
從五歲開始,七年間,每日可能偶爾只寫一個字、兩個字,幾分鐘或者半小時左右,但是不曾中斷過。
“有精進了。”凌二難得的夸贊了一下。
不過看了一會后,又皺起了眉頭。
寫一筆,蘸一次墨,蘸一次墨,寫一筆。
“只有潤,沒有枯,只見墨,不見筆,”凌二迅速的指出缺點,“以前剛學還行,都練了這么多年了,還能這么寫?”
追求“平正”的階段過后,得有更高的藝術追求,往“險絕”的方向試試。
“毛筆開叉了。”老五委屈的舉起毛筆給大哥看。
“從現在開始,蘸一次墨,只能寫一個字。”凌二提出來要求。
“好吧。”奈何,說的容易,做出來難,寫完每一筆后,老五還是不自覺的去蘸一次墨。
凌二干脆把硯臺給放到了餐桌上,想蘸一次墨,還得走十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