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雨恢復需要時間，一袋子青霉素溶液也算是補液了。
高黎跑去看看那些半人馬。
半人馬這玩意兒從神話傳說到游戲角色里面比比皆是，甚至還有萌系的半人馬妹子出現。可眼前這些個家伙巨丑無比，相貌猙獰。與其說他們是半人馬，倒不如說他們是縫合怪。
人身部分和馬身部分并沒有內臟連接，各自是各自獨立個體，中間通過一個天人技術風格的機械結構結合在一起。無論人身部分還有馬身部分，都有邪異的痕跡。盡管人與馬已經分離，不過各自部分依然存活。
剩下的十幾個活著的半人馬都被關在一起，那兩個不死士負責看管他們。而之前負責研究不死士的科研小秘書則負責對這些新朋友們進行解構。
也許是因為之前被折磨的太過于慘烈，如今這兩個不死士面對這些半人馬都顯得非常興奮。他們忙前忙后，按照指示進行各種操作。親眼看著那一群弗蘭肯斯坦身上的零件被一點點去除，那簡直就是視覺奇觀。
可以肯定的是，這里面有不死士的技術在。這一點那兩個不死士都能夠證明，也就是說，這些半人馬的制造者不止是有中原人，還有來自東海的幫助。
在經過各種外掛摘除，這些半人漸漸恢復了神智，也逐漸變得能夠交流了。只是失去了邪異的部分，這些家伙看上去就好像要死了一樣，狀態相當糟糕。
在這里找到一個看上去最好的，高黎和他單獨談談。
此時，這個半人早已沒有當初那般強壯，看上去頗為瘦弱。他渾身被繃帶纏滿，看上去仿佛是個木乃伊。當然，包扎他們的肯定不是柔軟的棉布，而是麻布。至于包著是不是舒服，那就不是高黎思考的事了。
“能說話嗎？”高黎問道。
“嗯……”那人發出聲音。
“怎么稱呼？”高黎道。
“老五。”那人說。
老五，一個隨處可見的稱號。
“老五，你們是順天軍團的人？”高黎問道。
“是。”老五答道，倒也配合。
“你們洗劫了天女閣，奪走天女閣弟子，為什么？”
“我們，只是奉命。”
“我不信。所有半人馬里，只有你身上的邪異是魂級邪異，你控制著其他的半人馬。這件事，你必然知道。”高黎道。
老五不再開口。
“我估計，你們可能不怕折磨，對吧。”高黎道。
“我們早已不畏疼痛。”老五道。
“所以，你也不打算配合我，對吧？”高黎道。
“嗯。”老五的語氣淡然，不表現出輕蔑，也不表現出抗拒，就仿佛此事與他無關似的。
高黎想了想，道：“關于不死士的技術，我們研究了很久，發現是通過特殊功法麻痹痛覺神經，甚至直接殺死痛覺神經。因為這涉及到神經的操作，所以不死士雖然修為高，但是普遍比較笨拙。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明明你們之前都已經變成白癡了，我還能讓你們恢復呢？”
老五僅剩下的一只眼睛從繃帶縫隙里看著高黎，目光似乎有點緊張。
“因為我讓水母重建了你們的神經系統，因為從你們身上摘除那些外掛會讓你們疼死，所以我好心地將痛感幫你們屏蔽了。當然，我既然能屏蔽，也能隨時還給你們。例如，大約一半？”
水母制造的邪異重建了老五的神經系統，它直接受到高黎控制，隨著的高黎的命令，它可以讓痛覺從零，提升到一百倍。并且絕對不會因為劇痛導致宿主的大腦產生保護機制而暈厥。如此強烈的劇痛會極端刺激大腦，甚至可能會讓神經受損。不過，其實并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因為痛覺甚至不需要提升到原本的水平，老五就已經扛不住了。
老五是這幫人的頭頭，其實他比普通的半人馬智力稍微高點。不過在半人馬狀態之下，他其實也僅僅就高了那么一點點而已。
老五曾經是個小地痞團伙的頭目，因為一百兩銀子的誘惑，他跟帶著自己十幾口子弟兄加入了順天軍團。當初說好的吃香喝辣，卻沒想到，剛到那里，順天軍團的人就把他們大卸八塊，改造成了各種樣子。
“順天軍團你在哪？”高黎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們去的時候被關在車里，周圍都是黑的，走了十幾天，吃喝拉撒都在車上。后來變成這樣子，我只記得，我們出來的地方，有兩座大山。我的記憶斷斷續續地，等回過神來，就變成這樣了。”老五說。
高黎看著老五，老五看著高黎。
“你知道嗎，人說沒說實話，有個很簡單的判斷標準。那就是前后言行是否一致，你這家伙一開始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很難讓我相信你是個啥也不知道的人。看來你是打算用這種方式敷衍我，對吧。”
“我沒有……”
“沒事，既然你不想好，我就讓你爽上天！”
在刑訊技巧里有一種很有效的方案，那就是在不斷的疲勞折磨之中，徹底摧毀對方的意志。不需要肉體上的痛苦，僅僅只是精神的上的折磨。沒有辦法獲得休息的大腦會自行進入抑制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人的心里防線非常容易崩潰。
高黎將老五丟在那，讓不死士盯著，隨后便離開了。
他還有正事要做。
——幫助秦蘇妍恢復記憶。
自從秦蘇妍到黎莊，高黎其實一直都沒提起關于恢復她記憶的事。因為記憶這種事其實是非常主觀的，人家自己并不認為失憶了。你強行按著人家的腦袋給人家恢復記憶，聽上去就不合適。現如今，秦蘇妍自己主動提起，那就好辦多了。
高黎不太確定當年發生了什么，聽說當年秦端雨和秦蘇妍小時候家里遭遇賊人，秦蘇妍獨自一人面對賊人。后來賊人被擊退，秦蘇妍也不見了蹤跡。當她再次出現，竟然還維持著當年的身形，卻失去了當年的記憶。
人失去記憶要么是因為重大外傷，要么是因為重大的精神刺激。高黎仔細檢查過秦蘇妍的腦袋，可見一道淺淺的傷痕，估計就是這種緣故了。
那么，要如何幫助她呢？
在高黎的AR視覺之下，秦蘇妍的整個腦袋都好像是一個燈泡一樣，亮的嚇人。在降低亮度之后，隱約可以看到，秦蘇妍的所有經脈其實都在腦袋里面，因為過于密集，密密麻麻地填滿了整個腦袋，所以才會如同燈泡一樣整體發光。
不斷調整亮度，變換角度，高黎終于發現，在她腦袋前端有一個區域，有著明顯的經脈淤塞，那里的經脈不通。卻因為被外部經脈包裹著，所以很難看到。高黎也只是通過縫隙，才看清的。
問題出現了，如此密集的經脈，高黎手指頭根本進不去，沒有辦法直接疏通。
“就沒有點別的辦法嗎？”秦蘇妍問道。
“辦法……其實是有的，只不過因為太痛，得納入最后考慮的范圍。”高黎道。
“不用最后考慮了！來吧！我能忍得住！”秦蘇妍道。
“我說的辦法，是通過給你傳功的方式，讓我的真氣炸彈在你的經脈之中爆炸，硬通開經脈。那不是在鬧著玩，那是真的很痛。你身體之中沒有經脈，所有經脈都集中在腦袋里，我擔心這回把你痛壞。”高黎道。
“沒關系，能忍得住！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渾渾噩噩的，現在好不容易感受到血脈親情，我必須要馬上想起來！”秦蘇妍道。
“那……給你這個。”高黎遞給秦蘇妍一根木棒。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忍不住就打暈你嗎？”秦蘇妍問道。
“給你咬著的，怕你咬著自己的舌頭。”高黎道。
“哦。”
“開始？”
“嗯。”
“走！”
秦蘇妍嘴里的木棒被直接咬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