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哈羅威伯爵小鎮上的大街上,一人獨騎,慢慢向小鎮外走去。
蹄聲得得!
駿馬,鎧甲,騎士頭上很顯眼的猙獰狗頭盔。
大街兩邊的墻壁上,每隔十步,就插有一個火炬。一個火炬下面,就有一名手持長槍的金袍子。
金袍:君臨城守備軍獨有的袍子特色,區別于其他任何軍隊的斗篷顏色。
維持小鎮秩序的金袍子們無人上前阻攔獨騎將軍。
百夫長們都很識趣的視而不見。
這個人很不好惹,王后陛下最親信的第一侍衛隊長,掌管著王后陛下的五百紅袍侍衛。
他的狗頭盔很著名,金袍子們無人不知無人不識。
獵狗桑鐸克里岡的標志性頭盔,一人獨有,別無分號。
獵狗獨騎的馬蹄敲在寂靜的大街上,敲碎了一街的寧靜。
這很違和。
有國王居住的哈羅威小鎮,全鎮戒嚴,半夜之后不得有人出來溜達。
不過總有例外的時候。
聽命于王后陛下的獵狗,并不聽命于都城橫行無忌的金袍子守備隊。
別人都怕的金袍子守備隊,從來未被獵狗放在眼里。
獵狗是少數幾個不用披著白袍和金袍也能在國王和王后的私密寢室內院自由出入的將軍。
大街上十步一個的長槍肅立的金袍士兵,仿佛是在接受獵狗的巡視一般。
獵狗不快不慢的騎馬走過小鎮長街,來到了鎮外。
鎮外是一片同樣燈火通明的營地。
這些營地多而雜!
一些是追隨國王返朝的廷臣的營地,比如西境的沙略特伯爵的營地就在其中;一些是本地來朝見國王的貴族的營地;還有一些是金袍子和紅袍子的士兵的營地;今夜才趕到小鎮來的王室廷臣們的營地也在這里。
營地外圍,燒著篝火堆,一些負責守衛的金袍子士兵們圍坐火堆旁低聲說笑著,開著一些關于女人的玩笑。
獵狗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很特別。
篝火堆旁邊的金袍子士兵們的淺笑戛然而止!
獵狗騎馬緩行,來到了豎立著西境黃金獅子旗和三狗旗幟的營地。
營地外面,有四名士兵在負責警戒。
這四名士兵看著獵狗緩緩而來,同時站起,手按劍柄。
獵狗來到四名士兵的面前,其中一個說道:“來的將軍是誰,請站住!”
獵狗的面罩并未放下。
在夜王,面罩放下很影響視線。
面罩上只有一條能觀察正面的細縫,口鼻處有更窄的傾斜向下的細縫,正面是看不出來的,供人呼吸所有。
獵狗淡淡說道:“叫魔山出來,我在紅寶石灘等他!”
說完,他勒轉戰馬,輕聲呵斥,戰馬小跑起來,向紅寶石灘而去。
一小會,魔山從帳篷里鉆出來,他沒有穿戴那一身沉重的鎧甲。
魔山的鎧甲,兩個普通士兵無法搬動。
一個士兵搬動一百斤是沒有問題的,兩個士兵都無法搬動,那么他的鎧甲,重量最少在兩百斤以上。
純粹的巨型板甲!脫下來就是一堆重鐵!
一個人能穿著兩百多斤還能敏捷的揮劍殺敵,閃避跳躍,他的力量,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
千斤神力已經不能形容他的強悍。
魔山上馬,皮革護甲,手提雙手重劍。
七國之中,魔山的重劍排名第一。
這個第一包含了兩層意思:第一是長度;其他騎士的雙手重劍,比如御前執法官伊林派恩的巨劍,因為太長,只能背在身后,斜背著,那劍的長度,也不過一米五就到了極致。
而魔山的重劍長度:兩米!七國第一長劍!
第二:魔山的重劍的重量,是其他最重的重劍最少一倍的重量。
雙手重劍,必須要雙手才能使開,需要極強的臂力!
但魔山是個例外,他單手使用七國第一重的巨劍,輕巧得就好像一把切肉的小刀。如果除去烏龜殼一般的數百斤的板甲,他揮舞如此重劍一天,可能也不會疲憊。因為單手,所以他的攻擊范圍很廣,七國無人能及。
魔山上馬,也是獨騎,向紅寶石灘而去。
他騎在高大的馬上,看起來就好像騎著一個玩具馬。雙腿似乎都要碰到地面。
他的巨大而沉重的包著鐵皮的橡木盾牌也沒有用。
他的平頂盔也沒有戴!
而獵狗,板甲,盾牌,頭盔齊全!
紅寶石灘外的河水波光粼粼,在明亮的月色下如一條巨型的銀色綢帶。
獵狗和魔山面對面。
“我來了!”魔山說道。
“你沒有戴頭盔?”獵狗說道。
“視線更好!”魔山輕松說道,“尤其是在晚上。”
“你沒有帶盾牌?”
“我不防守!”魔山說道,“我的防守就是進攻。進攻,進攻,不停的進攻,直到敵人倒下!”
獵狗心中一凜,魔山明顯有些不一樣了。
魔山以前是絕對不會不帶盾牌的,感覺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他習慣的是瞪眼,大吼,暴怒,狂攻。
魔山不是個理智的人,也很難冷靜下來!他易怒,狂暴,失控,這些都是弱點。
但他今晚非常冷靜!
“你沒有穿鎧甲!”
“我的鎧甲很重,數百斤,穿起來雖然有了一層很安全的烏龜殼,但是,烏龜的動作是最慢的,也特別消耗力量,而我要做的是一只敏捷的兔子。獵狗,今晚你要小心了,我唯一的方式就是很速的進攻。快,再快,更快,唯快不破!”
獵狗的心沉了下去。
他明白自己是無法和魔山正面比拼的,他的戰術就是耗費魔山的力量,讓他先自行疲累下來,動作變慢,揮舞不動劍了,他再刺中魔山的手肘關節和腿關節,然后再殺死他。
“對于不需要防守的決斗,盾牌和鎧甲都是累贅。兩個人的劍斗,可不是戰場對陣,我無須擔心冷箭!”魔山說道。
魔山的話粉碎了獵狗盤算好了的戰術!
粉碎!
獵狗慢慢取下自己的狗頭盔,狗頭盔很沉重,從居所戴著出來一直到紅寶石灘,他的脖子已經有輕微的發酸。
狗頭盔很猙獰很威武,防護性很好,可是也是一大坨鐵,重量都壓在脖子上。
獵狗把狗頭盔扔得遠遠的,夜風吹過,他的呼吸和脖子都是感覺一陣輕松。
魔山說道:“怎么,你也不用頭盔?”
“這樣視線更好,呼吸也更順暢!”
“的確!”
獵狗開始脫下自己的胸甲,那是一整塊鋼板,沉重異常!
“你不用板甲?”魔山問道。
“我要讓我的速度變得更快,烏龜殼雖然防護住了我的身體,但會讓我的速度變慢一倍。”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獵狗把前胸、后背、肩膀、肚腹等板甲脫下,扔在了地上。
他又取下馬鞍上掛著的盾牌,遠遠的扔了出去。
“你也不用盾牌?”魔山道。
“我今晚唯一的方式也是進攻,急速的進攻,不停的進攻,你也要注意了!”
“不錯,防守的最好方式就是進攻。對于快速的進攻戰術,帶著盾牌其實反而是累贅。”
“今晚,我們兩個人,只能有一個人回去。”獵狗淡淡說道。
“你覺得會是你還是我?”魔山笑道。
獵狗沉默。
他手按上了劍柄!
魔山的手也立即按上了劍柄,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獵狗沒有拔劍!
魔山盯著獵狗,威猛之勢勃發,勢不可擋,但他也沒有拔劍。
獵狗沉聲說道:“魔山,我想問你一點家務事。”
“我在聽著!”魔山的聲音沉雄如山,精氣神都迸發出殺意。
“父親是不是你殺死的?”
“小妹是不是你殺死的?”
夜風習習,明月高懸,銀色的河水緩緩流淌。
獵狗淡淡說道:“我知道了,魔山,你竟然和你這樣的人渣一個姓,令我深感羞恥。今晚,你必死無疑,為了父親和小妹!你死之后,我不會把你的頭帶回克里岡堡,我會把你的頭扔進三叉戟河,把你的身子,丟在荒郊野外喂野狗和狼,我以七神之名發誓。”
獵狗的長劍出鞘。
一把明晃晃的利劍,反射著如秋水一般的月華!
好鋒利的劍!
魔山的巨劍出鞘,同樣明晃晃的一把巨劍,同樣反射著秋水一般的月華。
同樣鋒利的劍!
“獵狗,我有一句話。”
“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無法改變過去。”
“哼!”
“但我們可以一起向前看!”
“哼!你的話說完了嗎?”
“還沒有!”
“說!”
“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魔山突然爆喝,聲如巨雷,狂如奔馬。他吼叫的同時猛踢馬刺,馬刺的鋒刃扎進馬的身體,鮮血飆濺。戰馬痛極,猛沖向前,如一道狂風,直撲獵狗。
突襲!很下作的突然襲擊!
迅雷不及掩耳!
魔山的吼叫話還沒有喊完,人已經突襲到了獵狗的近前。
“卑鄙!”獵狗喝道,心中一凜,他本該時時刻刻防備魔山的突然攻擊的。魔山本就是個毫無榮譽的人渣!
獵狗雙手握劍,緊緊盯著魔山,先機全失!
他的快速進攻的戰術再次被粉碎!就連同時對攻都做不到!
魔山明明還在獵狗攻擊的范圍外,但眨眼之間,那柄令七國勇士聞風喪膽的巨劍就很突兀的出現在了獵狗的面前,猛砍獵狗的胸膛!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唯快不破!
ps:今天實在太忙太累,3更實在不能完成了,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