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狗怎么樣了?”王后瑟曦站在獵狗的床頭,問魯修學士。
“他內臟受損輕微,主要是驚嚇過度。”魯修學士恭恭敬敬的說道,“說得明白一點,就是他被嚇破了膽。”
能聽能吃能轉動眼珠也能思想的獵狗破口大罵:“草擬嗎的學士,等老子好起來,會割下山羊的幾把,塞進你的喉嚨,你一定會后悔的,學士!”
但可惜這一番話獵狗一個字都發不出來,他無法發聲,無法進食,靠學士配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口味難吃的流質食物進行補充身體所需要的營養。
“他真被魔山嚇得都癱瘓了!”喬佛里非常吃驚的語氣,隨即嘴角上翹,很輕蔑的笑道,“我早就看出獵狗是一個毫無膽量的懦夫,他平時隱藏得很好,瞞過了所有人,但我早看穿了他的外強中干!”
獵狗轉動眼珠想看著喬佛里王子的臉,瞪著他。他只要瞪一眼喬佛里,這個懦夫就會被嚇到閉嘴。很可惜,獵狗卻不能夠做到這一點,他的眼珠能轉,但是脖子不能動。
該死的毒液!
他嗎的,他是用來對付魔山的,誰知道魔山卻用獵狗的劍刺在了獵狗自己的身上。
昨晚的決斗中,毒液進入了獵狗的身體,很快令他麻痹。
令獵狗羞愧無地的事,昨晚他是被紅袍子們抬回來的。整個路上,從紅寶石灘到伯爵小鎮的居所,他的身子都在奇怪的顫抖。
因為魔山體型巨大,獵狗怕毒液的量不夠,他把一瓶毒液幾乎都用在了劍刃上。他一次用了十次以上的量。
然后,他獲得了體驗這珍毒液效果的難得機會。
事實最少證明了一點:魯修學士在毒液的藥效上,的確說的都是大實話。
獵狗的確很怕火,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克服這個心理障礙,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表面看,他和常人對火焰的反應無異,恐懼被他深深的很好的掩藏在了心底!
昨晚,當魔山把火把扔在他的臉前,火焰的熱量噴在他的臉上的時候,他的恐懼如山洪爆發,再也無法抑制。爆發的恐懼令他身體開始越來越強的痙攣,這加重了藥效的能量,令他中毒更深。中毒越深反過來又影響他的身體機能的反應,令他對火焰的恐懼更大。
于是,獵狗在眾目睽睽下,在國王陛下、王后陛下、王子殿下、首相大人、法務大臣、御林鐵衛、御前執法官等等等等數十廷臣和數十爵士騎士面前,成了一個恐懼得發抖,發抖到好像全身都在跳舞的人。
這比一刀砍了他的頭還更令獵狗難受!
在不該要自尊心的時候獵狗的自尊心很強;在該講究自尊的時候獵狗往往希望把自尊當抹布扔進垃圾。
拿魔山穿越過來的世界的語言來說:獵狗可能有輕微的人格分裂!
“醫好他,學士!”王后瑟曦淡淡說道。她的高人一等的傲慢自帶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屬性。
“是,王后陛下,請您放心,當我們的馬車到了君臨,我保證還你一個健康的桑鐸克里岡爵士。”
瑟曦點點頭,看了一眼好像爛醉如泥的睜大了眼睛的獵狗。獵狗和王后瑟曦的眼神對視,他看見了瑟曦眼神中有一貫的冷漠、王后的高傲、還有對一條狗的深深鄙夷。
獵狗的目光看著瑟曦的身影,一直到她離開了學士房間。
他的頭的位置剛剛好對著大門口,能看見進出的人們。至于其他角度的人們,比如在床位一直嘴里念念有詞的快樂喬佛里,他就無法看見。獵狗恨自己沒有第三只眼,無法瞪視喬佛里,讓他閉嘴。
喬佛里看著獵狗動彈不得的樣子心里實在非常的愉快,他笑道:“學士,獵狗是不是怕火?”
“我不知道,王子殿下!”
“我有個辦法能知道。”王子喬佛里興致勃勃的說道,“你想不想知道?”
“王子殿下請教我吧!”魯修學士客客氣氣的說道。
“把火拿過來,靠近他的臉,如果他的眼神驚恐,表情害怕到不正常,那就一定是怕火!”喬佛里眼神閃耀著興奮的光彩,“學士,我的狗以前受過的傷比這個更重,但他當天就能一只手把一名侍衛給打趴下。”喬佛里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聲音里透露出窺視到獵狗秘密的亢奮,“我敢打賭,他是被魔山丟在他臉前的火把給嚇壞了。你說,一個什么樣的人會如此怕火呢?”
“我草你嗎!”獵狗大罵喬佛里,“我根本不怕火,你這個小砸種,我什么都不怕!”
魯修學士笑道:“王子殿下,被蛇咬了的人,會一看見蛇就會害怕;被狗咬過的人,就會很怕狗。嘿嘿這是一種心理疾病王子殿下!”
喬佛里走到床的另一邊,看著獵狗的左邊臉上的可怕傷痕:“我明白了,學士,獵狗小的時候玩火,點燃了他的床,燒傷了他的臉。你看看他的左邊臉,連耳朵都被燒得只剩下了一個小孔。嘖嘖,你說要是另外一邊臉也被這樣燒得只剩下一個耳孔的話,這個人得有多丑?”
“我不能想象!”魯修學士笑道。
魯修看見了獵狗的脖子上青筋爆出,手腳都在用力的掙扎,只是很可惜,他用的毒液的量太過,他中毒太深,原本幾天就能恢復過來的情況,獵狗這次可能需要半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了。
“去,學士,立即點燃一只蠟燭給我!”喬佛里對魯修學士命令道。
“是,王子殿下!”
獵狗的喉嚨里發出了扭曲的嗚嗚聲,聲音很低,但很清晰,他的確發出了聲音。他在恐懼嗎?喬佛里很想去對視一下獵狗的眼神,但是他不敢。不敢對眼神,并不影響喬佛里用火焰來做實驗。他是個想到就做的好孩子,惡作劇或者是折磨別人的活,他從不拖沓!這一直具有這個優秀的品質!
魯修學士心情愉快的拿來了燃燒的紅蠟燭。
他是個精通醫學的學士,知識豐富,自然能看出獵狗的確深陷進了恐懼之中,這令他有惡意的快感。
要不是魔山告訴魯修學士,要保證讓獵狗健康的活過來,因為他會第二次和獵狗決斗,在沒有國王和首相的情況下,他會在決斗贏了獵狗后把獵狗活活燒死。
如果獵狗在這之前死了,魔山就會把魯修燒死!
這令魯修不得不打消在獵狗的營養流質食物里面加進一種慢性毒藥的計劃,因為魔山沒有說明什么時候來找獵狗進行第二次決斗,如果時間太久,獵狗被毒藥致死或者致殘,魔山都會把這筆帳算在魯修學士的頭上。
到那時候,魔山向他保證過,不管是天上地下,魔山都會找到魯修,如果獵狗還活著但是已經不能戰斗,活著也不夠強壯,那么魔山用火把學士燒死只是魔山折磨學士的所有方法中最輕的一種。
魯修學士很有學士道德的遵守了對魔山的保證,但這不影響他協助喬佛里對獵狗進行火焰試驗。
喬佛里把燃燒的紅蠟燭一滴滴的滴在獵狗的左邊臉上,他避開了獵狗的眼神角度:“學士,你瞧瞧獵狗的眼神,是不是充滿了對火焰的恐懼?”
“是的王子殿下獵狗怕火非常怕火他快暈過去了王子殿下!”魯修學士語氣緊張,心里卻是愉快到了極致,“王子殿下我不敢看了你快來看吧爵士受不了啦”
“我不看。”喬佛里一身都在興奮,快樂得發抖,“我一看見獵狗瞪我的眼睛,我就想拿針刺瞎它,可媽媽一直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