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在夜色中看起來就好像一面平靜的鏡子,但這只是假象。大海永遠都在涌動,并且力量無可抗拒。
海怪號商船一共三層船樓,少見的三百名槳手輪換劃船。這是超豪華的大商船,客貨兩用,但整個船在大海上依然脆弱得像個沒有根基的小孩子,它在隨著海浪左右搖晃。
最高的一層船樓上,瓦里斯恢復了光頭、白袍、胖臉、香水和胭脂。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瘦了不少的老友:潘托斯城邦的總督伊利里歐摩帕提斯。
伊利里歐看著遠處的大海,他感覺自己在做夢。
“我們真的離開了君臨?”伊利里歐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酒杯里是半杯夏日紅。
瓦里斯看著伊利里歐,并沒有說話,他的臉上,帶著一貫的親和微笑。
伊利里歐雖然是在問瓦里斯,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并非疑問。
瓦里斯很清楚伊利里歐并沒有夢游,只是他自己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罷了。
瓦里斯本人也有做夢的錯覺。
他沒有想到自己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君臨,離開了紅堡。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呆在君臨,等到丹妮莉絲和卓戈卡奧帶著軍隊回來。
“我本以為我必死無疑的。”伊利里歐一口喝光河間地出產的夏日紅,體驗著酒順著喉嚨流下去的舒爽。他感覺比喝青亭島的葡萄酒都更有味道。
東方,開始出現第一縷曙光,瓦里斯和伊利里歐都是一夜無眠,但是精神出奇的好。
“魔山是真心想和丹妮莉絲結盟,這是我們能安全脫身的關鍵。”瓦里斯輕輕說道。他語音輕柔,好像怕驚醒了情人的美夢。他的‘嬌柔’語音會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但伊利里歐已經習慣瓦里斯言行的‘女性化’。
“我本以為我必死無疑的!”伊利里歐又灌下半杯夏日紅,然后用力的呼吸咸腥味道的海風。這種深呼吸能令他感覺到自由和生命。他很感慨,和魔山一起經歷的日子,令他每天都提心吊膽。
魔山可怕,他身邊的小弟更可怕,尤其是那個波利佛,一直在游說魔山砍下伊利里歐的頭泡進酒缸做成藝術品。波利佛認為伊利里歐的頭獨一無二,美麗無比。
伊利里歐重復‘我本以為我必死無疑的’這句話都重復好多遍了。
伊利里歐成功坐上了回家的船,他實在很感慨。百萬金龍換回了他的一條命,他現在覺得很值得。活著,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甜香和美好。錢財?回到潘托斯再想辦法賺就是了。
瓦里斯并沒有出言諷刺伊利里歐心里至今還在震蕩的對魔山的膽怯。
伊利里歐做刺客時候的膽量和豪氣早已經消失,看他的肚腩就知道他現在的身手有多差,畢竟是做了十幾年潘托斯總督的人了。他的劍術和潛行技,早就不練了。
東方的天空,漸漸的曙光明亮起來!
海怪號順著海岸線繞道出了龍石島海域,瓦里斯和伊利里歐是徹底的放松了。
龍石島海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早在二十天前就封鎖了航線,強行征用過往的商船補充進他的戰艦艦隊。海怪號順著黑水河灣的海岸線航行,出了黑水河灣后,順著海岸線南下,避開了龍石島海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巡邏戰艦,繞后再北上拉回航線,向對岸最近的自由貿易城邦潘托斯城行駛!
“有消息回來,說丹妮莉絲并沒有孵化出三條龍來!”瓦里斯看起來好像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但伊利里歐了解這句話的含義。魔山曾對他們兩人說過預言,丹妮莉絲會孵化出三條龍來。
“魔山的確了解我的一切。我知道的和我不知道的,他都了解。”伊利里歐話語里滿是感慨。
“你認為魔山說的丹妮莉絲會孵化出三條龍的預言是真的嗎?”瓦里斯對伊利里歐露出甜美微笑。
“魔山沒有必要騙我們。剛才你也說過,魔山是因為真心想和丹妮莉絲結盟才會放了我們。他知道我們的任何秘密,包括我和你在紅堡的地下迷宮里見面的那次謀劃。他本該報告泰溫或者是瑟曦殺了我們,但他并沒有。這不符合情理,也不符合邏輯。”
“是的,魔山為什么要背叛泰溫?”瓦里斯看著伊利里歐。
“我不知道。”伊利里歐說道,“不過我倒很期待他和我們的秘密情報互通究竟會維持多久。”
“我能看穿很多人,這是我的謀生技能。”瓦里斯說道,“但我承認我看不透魔山,他身后的那個血巫師,真的那么厲害,能預知未來的一切?”
瓦里斯想起了坦格利安家族里曾出現過的一位奇人布林登河文。那家伙能附身任何飛禽走獸,用飛禽走獸的眼睛來看他想看見的一切人的秘密,有傳聞他后來成了綠先知,一個半神的人。
難道魔山身邊的血巫師也是一個‘先知’?!
“魔山在送我上船的時候告訴我,他用我的錢雇傭了君臨最臭名昭著的雇傭兵團為他所用。”伊利里歐說道。
“勇士團?”瓦里斯問。
“是的,勇士團,團長來自科霍爾,名叫瓦格赫特。”
“我知道瓦格赫特,我也見過他,他是個崇拜黑山羊的家伙,科霍爾的人都崇拜黑山羊。他們認為黑山羊是死神的化身。他和他的團員們喜歡砍人手腳,每個人都穿著自己的民族服裝,花花綠綠的,君臨的老百姓都叫他們血戲班。波利佛還殺過血戲班的一個戰士,那倒霉的家伙名叫羿戈,一名多斯拉克搶劫犯。被波利佛一劍斃命。”
“你為什么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你認為魔山能幫助我們完成接下來的計劃?”
“我并沒有奢望魔山能接過我們的事情繼續做下去,去攪亂七國的和平,去故意挑起內戰。但魔山的確讓我了卻了一個十幾年的心愿:他去讓我殺了大國師派席爾。而正是派席爾,在十六年前,力壓我給伊里斯國王的忠告,他讓伊里斯國王聽信了他的讒言,國王下令打開了城門,君臨子民和王室成員被血腥屠戳。這口氣我憋了十幾年,昨夜終于親手殺了那個老家伙。短弩射進派席爾的胸膛之前,那老東西已經嚇得尿了褲子。”
伊利里歐哈哈大笑。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在魔山手里同樣嚇得差點尿了的糗事。
兩個人說著話,海怪號在大海上急速航行,有數百名槳手劃船,海怪號的船速很快。天地都亮了,清晨來臨,一個令人心情不錯的清晨!
君臨,紅堡,瓦里斯的石屋。
瑟曦王后帶著獵狗、魔山這兩條惡犬站在石屋前,看著工匠們在清晨的陽光中拆除瓦里斯的石屋。
諸多貴族廷臣都在太后身后,三名御林鐵衛按劍站在太后的前面。
瓦里斯的罪行已經被瑟曦太后發覺,他昨夜從秘道逃脫,紅堡和君臨城還有黑水河灣水域被西境的紅袍侍衛、君臨守備隊、皇家艦隊搜查了一夜,直到天大亮,都不見瓦里斯的影子。
小指頭也來了,站在太后的身邊,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好像在嘲笑瑟曦太后的無聊舉動。
“太后陛下,派席爾大學士還沒有起床嗎?”
“老人家身體孱弱,早晨多休息一下并無不妥。”
“是,我并不是抱怨大國師睡懶覺。”小指頭壓低聲音,只給瑟曦太后一人聽見,“我昨天在審判杰諾斯之后,就發覺瓦里斯有作案的重大嫌疑,我給大國師說了,不知道大國師給太后陛下及時轉達沒有。”
瑟曦冷冷的盯著小指頭,這家伙一臉賤笑著來邀功了。
“你既然察覺到了瓦里斯的陰謀,為什么不直接來找我?”
“瓦里斯對我防備得非常緊,他非常小心我,我相信他的小小鳥一直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提醒派席爾大國師來轉告太后陛下,不會令瓦里斯對我起疑。我雖然只是暗示,但大國師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明白!”瑟曦故意說道,更冷的語氣,“你明知瓦里斯有作案嫌疑,卻拐彎抹角,耽誤了抓捕瓦里斯的時間,我很不高興。”
小指頭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
“太后陛下,我今后有事情一定直接向你報告。”
“我需要你第一時間對我說,不是轉彎抹角去告訴另外的人。”
“是,太后陛下。我知道錯了!”
“哼!”
石屋的房頂被拆除后,然后是墻壁,家具。
瓦里斯位于紅堡內的石屋并不大,墻壁也很快就被拆除干凈,依然沒有發現通向地下的機關。地面垃圾被清除干凈后,就剩下一張石床。石床很厚重,目測近千斤。
小指頭說道:“太后陛下,如果瓦里斯的房屋內有機關,那么只剩下了兩處地方有可能,第一就是這張石床;第二,就是地面。”
“地面?”
“是的,如果地面有通向地底的機關,敲打在上面一定有空洞的回音。”小指頭說著說著,又露出了促狹的笑意。
瑟曦覺得小指頭的確說得很有道理,但她一點都不喜歡小指頭的笑容。
促狹的笑容是在譏嘲誰呢?
“培提爾大人,你去看看那石床是否有機關;如果沒有,就請你檢查一遍地面,如果你找不到瓦里斯通向地下秘道的機關,我會命令馬林特蘭抽你的嘴。”瑟曦太后冷冷說道。
小指頭聳聳肩膀:“是,太后陛下!”他不改促狹笑容,但這次他嘲笑的對象好像變成了他自己。
小指頭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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