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石堡樓。
“親王好些了嗎?”小惡魔仰頭問艾拉莉亞·沙蛇。
“小惡魔嗎?進來吧!”奧伯倫的聲音說道。
小惡魔進去,屋中站著一個身材十分高大的人,背對著他,是初生的嬰兒狀態,身體肌肉健美,皮膚白皙,三道劍傷在他的寬闊后背縱橫,疤痕觸目驚心。
“親王,你的傷看起來很迷人。”小惡魔說道。
奧伯倫轉身過來,胸膛上,肋部,小腹,雙腿上,都有縱橫的長長短短的傷痕,有的傷痕還是淡淡的粉紅,那是才愈合不久的嫩肉。
小惡魔盯著不該去看的部位:“親王,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要喝一杯嗎?首相大人!”
“呃!”小惡魔摸摸自己的假鼻尖,這得感謝科本國師的精湛醫術,“親王,我覺得你還是先穿上衣服的好。”
“你也可以脫光啊,自由自在。”奧伯倫似笑非笑。他胸膛上的劍傷很長,從左胸一直劃到右邊肋部,不知道他是怎么挺過來的。
肩膀上的疤痕成圓狀,小惡魔估計那是箭傷。疤痕上的肌肉扭曲,呈黑色。
這是一具形體完美,線條完美,肌肉強健,遍布傷痕的魅力軀體。相信任何一個有個性的女子都會被他的這具身體迷住。
奧伯倫端著酒杯走到窗口,就這么向外面的世界展示自己的野性和原始。
“親王,看起來你恢復得很不錯。”小惡魔說道。
面對嬰兒狀態下的美好,小惡魔有微微的局促感覺。可能他對自己的一雙‘大長腿’不甚滿意。
“我想聽到一些關于魔山的消息。”奧伯倫示意小惡魔自己去倒酒。
小惡魔搖搖擺擺的走過去,剛爬上高凳,一只手從他的頭頂伸過,取下酒杯,為他倒了半杯葡萄酒。
“謝謝夫人!”小惡魔向艾拉莉亞·沙蛇微微鞠躬,并伸手接過酒杯。
艾拉莉亞·沙蛇,身材苗條,皮膚微黑,五官精致,是多恩人眼中的美人。
但小惡魔更喜歡皮膚白皙的苗條女子。
艾拉莉亞為自己也倒上一杯,她向小惡魔舉杯示意,輕輕的品了一點潤唇。
小惡魔是女人和美酒的高手,他品嘗了一點:“不是青亭島的葡萄酒。”
“是的,首相大人,這酒來自遙遠東方的魁爾斯。”艾拉莉亞回答。
“好酒!”
“首相大人,魔山現在在哪里呢?”艾拉莉亞替奧伯倫問第二次。
“在河間地,返回西境的河間大道上。”
“返回西境,他的封地不是在龍石島嗎?”
“是的。但先王勞勃曾把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兩個地方賞賜給他。他就此向喬佛里國王進行了政令確認,喬佛里國王秉承先王的意志,承認了這兩塊荒蕪之地屬于魔山。”
站在窗口的奧伯倫和酒柜邊的艾拉莉亞一起看向小惡魔,神情驚疑。
小惡魔聳聳肩膀:”別這樣看著我,國王自己做的決定,并且不是現在做的,是在魔山破城戰擊敗我父親之后。“
“你的外甥都沒有和你商量一下?”
“他只要高興,不需要向任何人商量,他是國王。而且,這孩子以他的父親為英雄。他看不起蘭尼斯特。”小惡魔把酒喝光,感覺酒的味道變了,寡淡,還有一絲苦澀!
“勞勃國王為何會突然封賞魔山兩塊地?泰溫公爵當時同意了嗎?”艾拉莉亞很不理解。
“簡妮夫人發現了致病牛奶消毒的辦法,這令君臨城全部的可疑牛奶都變得能健康飲用。勞勃國王一高興,就把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賞賜給了魔山,并賜予魔山伯爵。他當然沒有經過我父親的同意了,這其實就是國王的惡趣味,他是故意這么做的,希望能惡心一下我的父親。他認為只要我的父親并不同意,魔山也無法實際得到那兩塊地。”
“現在魔山也無法實際得到那兩塊地吧,只要凱巖城的順位繼承人不肯承認!那么,現在誰是凱巖城的公爵?”
小惡魔聳聳肩膀:”按照律法來說,我的父親去見七神之后,該是詹姆繼承凱巖城和公爵的爵位,但他一直很光榮的在北境人的手里做俘虜。不久前有傳言來說,他獲得了自由,去絕境長城做了一名守夜人。“
“那么你是順位繼承人了。”奧伯倫笑道。他攬住走到他身邊的艾拉莉亞的細腰,做出了少兒不宜的舉動。
小惡魔看得吞了一口口水。他坐上了高凳,看奧伯倫和艾拉莉亞的表演:“我自認我是凱巖城的順位繼承人,但我的老姐和我的叔叔都不這么認為。”小惡魔聳聳肩膀,“我的老姐認為凱巖城應該是她繼承,我的叔叔認為凱巖城該他繼承,他們兩人又同時認為凱巖城歸詹姆繼承,因為關于詹姆的傳言都不一定是真的,但就是沒人認為我有繼承權。”
“哈哈,很有意思的蘭尼斯特。”奧伯倫贊美道。
“那么,首相大人,魔山在西境就有了三塊地。”艾拉莉亞伸手擋住奧伯倫的進一步動手,她畢竟還有點忌諱首相大人就在這里,奧伯倫再進一步就過線了,她看向小惡魔,“克里岡村,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如今都屬于魔山了?“
“目前來看,正是這樣,夫人!“
“有地沒有人,他準備拿這三塊地養草然后放牧么?”奧伯倫笑道。
“魔山有了新的子民。”首相大人笑不出來,“他總是有辦法能解決掉我們認為無法解決的問題。”
“他搶劫別的子民去他的領地上了?”奧伯倫繼續笑,“這符合他的強盜風格,可西境的貴族們能讓他就這么欺負嗎?”
“艾林谷,明月山脈,高山氏族,上萬子民正穿過河間地,向西境進發。”小惡魔嘆了口氣,為自己倒上一杯酒。
奧伯倫的笑聲頓時消失,艾拉莉亞也吃驚的看著小惡魔。
“上萬山地部落的子民遷入西境?”奧伯倫聽到自己的聲音很陌生,他不愿意相信。他不肯相信。
其實西遷的高山氏族子民并沒有上萬的人,只是艾林谷的糧食車太長了,看起來人就特別的多。
魔山在艾林谷以禮儀開道,借得二十一萬金龍、一千六百車糧食。
魔山留了三百車糧食給不肯遷徙的高山氏族們,還剩下一千三百車糧食,每輛車都需要馬或者牛來拉,這就是上千頭的耕牛和馱馬落入了他的手里,馬車還需要馬夫趕,而這些谷地的馬夫,送錢糧到魔山的手上的時候,就被魔山截胡了。
魔山不放這些馬夫回去,命令他們繼續趕著馬車西進。
如此一來,魔山又得到了艾林谷近兩千子民的無償支持。
通過渡鴉傳信,在萊莎夫人的統一指揮下,送錢糧來的紅壘城的雷德溫伯爵、海鷗鎮的格拉夫森伯爵、萊昂諾伯爵、慕頓爵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魔山帶走了錢和糧食,還有一千六百輛馬車和近兩千人的馬夫。
不肯遷徙的高山氏族人拿走了三百車糧食,留下了三百輛空馬車,魔山連空馬車也一輛不放過,空出來的馬車剛好堆放遷徙子民們的包裹,老人婦女和孩子也正好坐上馬車趕路,不累。
“河間地的貴族和藍道·塔利指揮的聯軍正在交戰,魔山率領著一支軍團保護著他的子民和馬車穿過河間地,藍道·塔利自然自然不會派兵去襲擊他的軍事長官;河間地貴族們自顧不暇,也不會派兵去襲擊魔山自找苦吃,魔山一路暢通無阻,我接到藍道大人的渡鴉信的時候,魔山的人已經走到了屈膝之棧。”小惡魔說道。
“魔山的護糧隊現在有多少兵?“
“六千人吧。”
“那么多?”
“慕頓伯爵一千人,他的侍衛團和輕騎兵共六百余人,明月山脈高山氏族四千多戰士。”
“那些野蠻人為什么會聽他的話,從山上遷徙下來?”艾拉莉亞·沙蛇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她雖然是私生女,卻和奧伯倫過的是正常夫妻生活,她也以奧伯倫的妻子的身份自居,他們生了四個女兒,目前人都在多恩。
“魔山自己就是個野蠻人。”奧伯倫告訴艾拉莉亞,“首相大人,我怎么感覺魔山并不是龍石島公爵,而是西境凱巖城的公爵。”
“對!”艾拉莉亞盯著小惡魔,“首相大人,西境究竟姓克里岡還是姓蘭尼斯特?”
“要趕走魔山現在可并不容易。”小惡魔搖搖頭,“簡妮·維斯特林手上有一萬多戰士,克里岡村里有一支蟹爪半島的重騎兵,維斯特林家族的峭巖城的勢力已經是西境北方第一。以前還有一個烙印城能壓住峭巖城,當馬爾布蘭伯爵被羅柏·史塔克殺死,亞當·馬爾布蘭被甜嘴拉夫和劊子手鄧森合力殺死,烙印城的勢力迅速垮掉,維斯特林家族已經崛起。”
艾拉莉亞·沙蛇和奧伯倫交換了一下眼神。
“銀廳的沙略特伯爵夫人已經宣誓效忠魔山,仙女島的蘭尼斯港的蘭尼斯特城主是九歲的羅莎蒙·蘭尼斯特,她怎么能對付得了魔山?逃跑的達馮·蘭尼斯特被抓、孩子被殺,妻子被囚禁,西境的蘭尼斯特的威信已經如跌碎在巖石上的玻璃。”
奧伯倫緊盯著小惡魔:“小惡魔,你對我說這些,貶低蘭尼斯特,捧高魔山,有什么目的嗎?”
小惡魔嘿嘿一笑:”親王,我對蘭尼斯特的姓氏并無好感,我姓蘭尼斯特是七神意志,無從選擇。但我們現在有個共同的敵人:魔山。“
“嗯哼,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殺掉魔山。”
“怎么殺掉?”
“兩個不留后患的辦法,國王大婚后——你知道時間已經不遠了——第一個辦法,國王大婚后,命令魔山率軍越過赤紅山脈,進攻多恩,你負責集合多恩將士,把魔山的人全部在多恩的境內殺光。“
“好主意,第二個辦法呢?”
“多恩軍走海路,從星墜城的附近出發,不要驚動提利爾家族,大軍悄悄到達蘭尼斯港,和蘭尼斯港的軍隊、西境的貴族軍團組成聯軍,先屠滅克里岡村,再一路北上,圍剿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的克里岡子民,最后攻打維斯特林家族的峭巖城,滅掉古老的維斯特林家族,為多恩的九大家族報仇雪恨。“
奧伯倫的眼睛毒蛇一樣的盯著小惡魔,小惡魔坦然以對。
“我選擇第二種。”奧伯倫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連克里岡的子民都一塊殺光。”
“那就第二種。”小惡魔說道,“我會暗地里召集蘭尼斯特家族的舊臣,和魔山有仇怨的西境貴族們,大家秘密做好準備,只等多恩援軍抵達蘭尼斯港,就舉起聯軍大旗,絞殺魔山和他的軍團。”
“魔山重兵駐扎在西境,萬一很多貴族已經倒戈呢?”
“沒關系,我會在開戰之前,通告七國,剝奪魔山的龍石島公爵的爵位,再奪去他西境守護的頭銜,軍務大臣的官職,將他貶為平民,并發布魔山罪惡書。嘿嘿,奧伯倫親王,魔山的罪惡可不少。罪惡書一發,每個人都可找機會殺掉魔山,從而獲得國王的豐厚封賞:平民變貴族,騎士升伯爵。”
“好惡毒的陰謀。”奧伯倫露出了笑容,贊美道。
艾拉莉亞說道:“魔山到處打仗,勒索敲詐,他的仇人可不止是我們。他既然強奪了谷地的錢糧,想必整個谷地的貴族也都恨他,到時候他今天的得意都是他未來的罪證。”
“夫人說得不錯。當我們聯手鏟除掉了魔山,我得到政局的穩定,贏回西境的尊重,并成為凱巖城公爵;親王和多恩九大家族的仇恨得報,多恩贏得榮耀和在王宮里的實權。要不然,權力都要被提利爾家族擠占了。”
“說得不錯,那么,小惡魔,我可以對多恩放出自己的渡鴉了么?”
“當然,親王大人。寫給道郎親王的信,我已經寫好了,你看看合適嗎?”
紅毒蛇接過小惡魔遞過來的羊皮紙卷,展開,看完,說道:“有一條需要修改一下。”
“哪一條?”
“彌賽拉公主不能送回君臨,她得留在多恩的陽戟城里給我們馬泰爾家族生兒育女,這是我們之間聯盟的基礎。”
艾拉莉亞也說道:“首相大人,你的敵人是魔山,我們的敵人也是魔山。”
“還有維斯特林家族,簡妮·維斯特林!”奧伯倫笑道,“侏儒,彌賽拉公主已經屬于多恩,你必須得重新寫一封信了,或者,我自己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