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迷戀瑟曦的一切!
她的頭發、膚色、笑容、冷漠、衣著、言行舉止!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多久迷上她的,也許是三歲的時候,也許是五歲,反正很小的時候,兩個人就彼此熱愛。
詹姆看著瑟曦,就好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兩個人外貌很像:金發碧眼、俊美迷人。
外表的出眾遺傳給了喬佛里·拜拉席恩,不過詹姆對喬佛里的感覺很淺,他回來后,在看見了喬佛里迷戀上解剖后,對自己的這個孩子的感覺就更淡薄了。
喬佛里解剖活體,這一點并不是跟科本學士學習后才有的,在科本還沒有出現在王宮之前,喬佛里就解剖貓了,為的只是看看貓的肚子里有幾個小寶寶。
“我還是想回避一下。”詹姆的臉皮比瑟曦的薄!
他不希望那層輕薄的面紗被自己親自撕下。
大家心里明白和說不說破,是安全不一樣的,彼此相處,也少掉一些尷尬。
“關于魔山的事情,你需要知道并介入。事實上你該是首相,同時也是凱巖城的繼承人,父親死后,他的爵位該你繼承。“
“我是御林鐵衛,我從披上白袍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完全屬于你。如果我答應繼承凱巖城,你離開王宮,和我一起回西境去。”
瑟曦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詹姆:”絕無可能,詹姆,我們的孩子在這里呢?你就不能來做首相?把那你該死的提利昂給趕走。“
“我清楚自己的本事,瑟曦,我不是做首相的料,我也不是繼承凱巖城的最佳人選,不管是提利昂還是凱馮叔叔,都比我強。”
“你比他們強,詹姆。”
詹姆無奈的聳聳肩膀:“好吧,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只要你一天在王宮,我就會穿上白袍,陪在你身邊。”
“做首相也能都住在王宮里。”
“我不是做首相的人,瑟曦,你知道這一點,我也知道。”
“你還比不過一個侏儒?”瑟曦冷笑。
詹姆默然!
在這方面,他承認自己比不過提利昂,但是其他人都并不這么認為。
詹姆披上白袍,就是拜瑟曦所賜!
十六歲那年,住在皇宮里的瑟曦說服伊利斯·坦格利安國王,賜予詹姆·蘭尼斯特為御林鐵衛,這樣詹姆就可以從西境的凱巖城來到王宮,和她在一起,以解相思苦。
這件事情她瞞過了父親泰溫,當詹姆披上白袍進入王宮的時候,父親泰溫臉色鐵青,心中憤怒,因為他失去了家族的繼承人,泰溫不久就辭職首相,帶著瑟曦離開了王宮,回到了凱巖城。
當詹姆進入王宮,瑟曦卻不得不離開王宮!
兩個人完美錯過!
“起來吧,詹姆,拿出你鐵衛的勇氣和擔當,我們一起出去。”瑟曦冷冷說道。
詹姆的臉色一硬!
一會兒后,瑟曦、詹姆、科本三人坐在了一起,三人手里都端著酒杯,酒杯里是半杯散發著甜香的葡萄酒。
“魔山通過渡鴉傳來了一封信。”科本說道,臉色凝重。
“說了什么事?“瑟曦不接科本遞過來的信。
這表現出她對科本的充分信任,也是她太后陛下的威嚴。
詹姆接過羊皮紙,還沒有展開,科本學士說道:”魔山的來信也許并不可信,但事情實在太過重大,所以我不得不半夜來打擾太后陛下。”
詹姆展開羊皮紙……
科本說道:“魔山說有巫師給他說了預言,巫師說國王陛下會在婚禮當天被人陰謀殺死。”
瑟曦豁然站起來:“誰?”
詹姆看完了羊皮紙上的話,寵辱不驚:“巫師的話?我從不相信巫師。”
瑟曦瞪著詹姆。
詹姆說道:“我在十二歲的時候,和提利昂一起,在父親舉辦的圣堂大祭祀里,把尿偷偷尿進了修士的圣油里,但并沒有受到七神的神罰。七神要么睡著了,要么根本就是修士們借此攬財騙人的說辭,巫師的話……“
瑟曦打斷詹姆的高論:“魔山有個外祖母,是妻子簡妮·維斯特林的外祖母,斯派瑟血脈……”
“我知道,巫姬,蘭尼斯港的血巫師,她那么厲害,卻為何算不到自己的生死?如果她能看見,自己早就避開了吧!”
瑟曦看著詹姆,突然發覺詹姆面目可憎,就好像一塊愚蠢的石頭。
“詹姆爵士,這種事情,寧可相信,絕不可大意。”科本學士提醒道。
“是的,我們自然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我們必須要嚴密保護喬佛里,但是沒必要因此亂了手腳,自驚自嚇。婚禮當天,我會親自保護喬佛里。”詹姆說道,“如果人手還不夠,那就再加上百花騎士。他的妹妹大婚,他是御林鐵衛隊長,本該出力。那家伙長槍術不錯,擊敗了我兩次。”
“兩個人也不夠。”瑟曦斷然說道,“御林鐵衛奧斯蒙·凱特布萊克十分英勇,侍衛奧斯尼·凱特布萊克很忠誠,巴隆·史文鐵衛劍術超群,這些人統統安排在喬佛里的身邊。”
詹姆神情淡然:“遵命,太后陛下——科本學士,魔山信上并沒有說明敵人是誰,如果巫師能看見喬佛里被人殺死,那么巫師也能看見兇手是誰吧!”
“詹姆學士,我只是傳遞信息,魔山信上沒有說的,我也并不能知道。”科本不卑不亢,面帶微笑。
詹姆看向瑟曦:“魔山和父親開戰,公然在西境建立自己的勢力,他的話還有幾分可信呢?為了喬佛里的安全,我們會嚴密加強防范,但我感覺魔山的這封無頭無尾的來信,更像是一種不祥的詛咒。”
“詹姆爵士,魔山雖然猛惡,但他和泰溫公爵的矛盾,起源于公爵要把他的人頭送給多恩人,還有一個原因,公爵太大意了,以為在西境屠滅克里岡村能完全壓住所有的信息,不會被魔山知道,但他低估了巫姬的能力,巫姬把信提前送了出來,不是送給魔山一個人,是送給七國所有的大貴族。”科本不緊不慢的說道。
“科本學士,我的父親已經去世了。”瑟曦語氣里帶著責備。
“太后陛下,我沒有對泰溫公爵不敬,我希望你能明白,魔山以前能忠誠耿耿的效忠泰溫公爵二十年整,那么他的忠誠度是經過了考驗的,我們現在需要力量,而魔山無異還是那把最好用的刀。只要駕馭住魔山為我所用,什么多恩的紅毒蛇、河灣地的提利爾,史塔克和艾林家族,我想他們都并不敢太放肆。和魔山做敵人還是做盟友,我希望我們和他做盟友。我們能和提利爾、小指頭、馬泰爾家族做盟友,給他們大利益接納他們,為什么就容不下一個本來是自己的封臣的魔山?“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魔山是狗,而提利爾家族、被提升為赫倫堡公爵的小指頭,馬泰爾家族,他們是人。
人和狗不可同等待遇!這是泰溫公爵的思維定式!
狗一旦突破要成為人了,主人就會宰了他!泰溫公爵就是這么做的!只是這條狗太惡,反過來咬死了來殺他的主人。
瑟曦和詹姆都是默然!
他們感覺,也許父親真的做錯了!
房間里安靜了好一會,科本輕聲說道:“以前魔山是蘭尼斯特的狗,現在他還是一只狗,只是我們要讓他以為我們給他披上的并不是狗皮,而是人皮,魔山就能心甘情愿的為我們所用。”
詹姆盯著科本,目光平靜,其實深具威脅。
科本知道自己在走鋼絲,但他權衡了利弊,說出這些諫言并不會令他失去太后陛下的信任,而喬佛里陛下大婚還有三天,國王陛下究竟有沒有危險,到時候自然就能驗證。
科本說道:“太后陛下,魔山要是并無忠誠,為什么會冒著風險來示警,他可是在西境,手握重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科本學士,你是魔山推薦進王宮的吧。”詹姆很突兀的說道。
這句話具有無形的殺氣!
詹姆才回王宮不久,他怎么會知道科本是誰推薦進來王宮的。
“是的,詹姆學士,魔山收編了勇士團,我是勇士團里的醫生,因為醫術還不錯,魔山就把我推薦進了王宮,來為王室廷臣們服務。”科本話鋒隨后一轉,“詹姆爵士,你回來不久,是提利昂大人特意告訴你我是魔山推薦進來的吧!”科本面露微笑,“我是太后陛下的人,首相大人對我一直心懷戒備,并曾經想用其他學士替換掉我,他能說出一些對我不利的話,我不會覺得奇怪。”
瑟曦心里頓時醒悟,看向詹姆的目光有了不滿。
詹姆回來紅堡找的第一個人并不是她,而是提利昂那個侏儒!詹姆是她深愛的人,但他偏偏和她最痛恨的侏儒攪合在了一起。
“科本學士,如果我們要重新用魔山,該怎么用比較好?”瑟曦口氣強硬的說道。
她的語氣強硬是給詹姆看的,也是給提利昂傳遞出明確的信號。
三個蘭尼斯特曾經有過特別的密謀,再次殺死魔山的計劃——但瑟曦、提利昂、凱馮——他們之間的聯盟本就很脆弱。三人誰也不相信誰,彼此看不起。
“太后陛下,魔山這次的預警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們就該相信他并重用他。”詹姆想了一會說道,“我對魔山沒有好感,但也沒有惡感,父親對魔山的行為,的確并不妥當。我如果在君臨,也許會勸誡一下,雖然并不會有什么用。“
瑟曦看著科本:”學士,給魔山回信,他既然認為國王陛下有危險,我希望他能來參加國王的婚禮,并保護國王陛下的安全。“
兒子的安全高于一切!
“太后陛下,魔山認為他來君臨的話,沒有自己的軍隊并不安全。紅毒蛇還在這里,那可是無法化解的生死仇敵。而泰溫公爵要用他的人頭換取多恩的效忠的秘密,也已經被有心人秘密的傳開了。“
“謠言從不間斷,這個無須去多想了。太后陛下,婚禮的安全,我來負責,要用魔山,需要從長計議。”詹姆提醒瑟曦要冷靜。
但其實瑟曦在泰溫公爵活著的時候,就一直認為魔山活著比殺了他更有用。
科本曾對瑟曦太后進言過:不管是綠叉河大戰,還是黑水河大戰,魔山都在為蘭尼斯特和王室而戰!當史坦尼斯率兵來攻擊君臨城的時候,魔山指揮了戰斗并親自沖鋒在前,他救了君臨子民和王室的所有人。
魔山有用,這毋庸置疑!
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兩千里外的稅務完全獨立的馬泰爾家族的效忠而殺掉已經效忠了二十年的魔山?
瑟曦的主管凱特布萊克伯爵也說過:泰溫公爵重用小指頭,賜予小指頭赫倫堡公爵的爵位,給他七國最大的城堡和河間地最肥襖的土地,再做他的后臺幫助小指頭娶萊莎·徒利,從而讓小指頭又控制谷地,那么,為什么就容不下魔山?
瑟曦又想起小指頭對她說過的話:就算魔山崛起,成為七國中和史塔克、蘭尼斯特、徒利、艾林、提利爾、馬泰爾、葛雷喬伊、拜拉席恩家族一樣的人物,但他從斬殺史坦尼斯的那一劍開始,就只能選擇效忠喬佛里國王了,再無回頭路。就算魔山不崛起,也有其他的家族在國家內亂中崛起。
瑟曦想起了不停傳來戰事捷報的河灣地的藍道·塔利……因為他的赫赫戰功,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文臣武將提議藍道·塔利進入御前重臣了……提利爾公爵就已經提了三次……
“詹姆,如果魔山的示警是真的,也許我們應該重用魔山,而用另外的策略籠絡馬泰爾家族。”瑟曦說道。另外的策略,自然就包括戰爭的選項。
科本心里咯噔一下,他和小指頭只要一有機會,就不停的明示暗示瑟曦太后,很明顯起作用了!
馬泰爾家族的效忠對王室的真正意義的確并沒有,除了政治上的統一,多恩從不對王室納稅,并且稅務和政務從來都是自主獨立的。
科本說道:“太后陛下,詹姆爵士,如果真的有人暗中要在婚禮上對國王動手,那么,我們的防護就不要流于表面,以免讓暗處的人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