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鋒赫拉斯、何索、博蒙德三人在較遠處看見了加德納遭遇一小股克里岡騎兵,那些騎兵的戰馬非常高大,比他們平常看見過的騎兵戰馬都還要更高大,好像并不是西境馬。
克里岡騎兵箭無虛發,數輪齊射,殺死加德納和他的兩名百夫長,輕松擊潰黑潮島的兩個百人團。
黑潮島士兵的士氣并不高,領主貝勒被鴉眼砍成七塊后,將士們都有心逃走。
安蓋神箭,眨眼射死加德納首領,兩名百夫長,利箭呼嘯中,黑潮島的兩百騎兵轟然四散,本就想擇機逃走的黑潮島鐵種戰士們紛紛向左右兩邊逃走。
后退有鴉眼的主力大軍,前進有敵軍騎兵,黑潮島的小馬騎兵左右兩邊潰散。
安蓋并不追擊,尖銳的鐵哨音響起,五十余騎兵蹄聲如雷,馬蹄濺起泥塵,拉起一道灰塵的尾焰,如一陣狂風掠過,迅速進入了樹林,看不見了。
赫拉斯、何索、博蒙德三人看得面面相覷!
對方騎兵雖然不多,卻是風卷殘云,來去速度之快,令他們難以置信。他們的小馬無法負重,速度卻也不慢,但和敵軍的騎兵相比,就好像烏龜和兔子,這速度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在蘭尼斯港作戰的時候,無人看見如此快的騎兵出現過。
赫拉斯看向何索:“何索,魔山的斥候騎兵戰馬部都是千里挑一的駿馬?”
何索作聲不得!
博蒙德喃喃說道:“在西境找出幾匹極其神駿的戰馬沒有問題,但是五十多匹戰馬部都是雄健異常的駿馬,我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這支斥候們騎的戰馬,比魔山在東門上帶著騎兵斷后的那些戰馬都還要更高大雄健,速度更快。魔山是集中了他所有的最好戰馬給到了這支斥候么?”赫拉斯仿佛在自言自語。
剛才的一支小隊騎兵,震撼了這支先鋒‘騎兵’隊伍。
鐵種們住在島嶼上,生活作戰在大海中,消息閉塞,鴉眼對這些鐵種首領們也沒有告知更詳細的敵情。不管是誰,在鴉眼的眼里,要么是炮灰,要么是刀劍。
前鋒和黑潮島的所謂騎兵,是鴉眼送過來讓魔山殺死的!
黑潮島士兵和哈爾洛家族的忠誠度,鴉眼并不信任。綽號‘讀書人’的哈爾洛伯爵的姐姐是阿莎的母親,哈爾洛家族長期效忠巴隆大王,是巴隆和阿莎的嫡系。哈爾洛島嶼和海潮島的兵力并不少,一部分人沒有來,來的大部分其實是步兵。
以大海為戰場和生活場地的鐵種們,本就沒有正規的真正的騎兵。他們歷史上也沒有過騎兵兵種。
赫拉斯說道:“等會遭遇克里岡騎兵,注意保護好自己,對方將軍是神箭手。“
“五十多名神箭手?!”以強悍著稱的何索心有余悸。
蘭尼斯港一戰,鴉眼軍團火燒蘭尼斯港的大小船只,街道巷頭里混戰,鐵種們勢如破竹,遭遇到的抵抗都幾乎不堪一擊,東門上,即使魔山親自帶著騎兵攔斷后路,也在鴉眼的弓箭手們登上城墻的時候選擇了立即逃走。
這給了鐵種戰士們驕傲的自信和對自己強大的迷信。
鐵種一向自視很高,骨子里看不起‘青綠之地’上軟綿綿的白皮膚‘奶人’。
鐵種是殘酷的民族,長年累月的海上劫掠造就了他們悍勇的血液,他們以力量和勇猛著稱,箭術是很差的戰技。
鴉眼的弓箭手軍團,是他培養出來的海盜軍團中的一個兵種。戰士們以混血人種為主,自由貿易城邦地域廣闊民族眾多,通婚自由民族融合度極高,混血人種是常態。
海盜中有一個純粹的弓箭手軍團是鴉眼獨有,其中大多數弓箭手先前的身份是職業雇傭兵,靠賣命賺錢來買酒。自從跟了鴉眼后,他們才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
博蒙德說道:“我們的騎兵對上克里岡的騎兵,那就是小孩和成年人決斗。“
何索和博蒙德的目光對視,兩人心有靈犀,于是一起看向赫拉斯,赫拉斯低聲說道:“不管克里岡軍是強悍還是不堪一擊,我們在最前面去進攻克里岡村,注定會被魔山殺死。”
何索低聲說道:“赫拉斯,魔山的那怪馬頭上有銳角,渾身如涂抹了鮮血,他的雙手巨劍的劍柄你們看見過嗎,太過巨大,我們六百騎兵和魔山的千騎對撞,誰生誰死?到時候大家注意保護好自己,如果魔山出動騎兵來沖陣,我們不要交戰,逃!”
最后一個逃字,何索壓低了聲音,幾不可聞。
博蒙德和賀拉斯都是微微點頭,不露聲色。
安蓋率領騎兵進入小樹林,他的騎兵隊伍部是精挑出來的蟹爪半島上的純種駿馬,每一匹都是千神駿,這就是魔山的尖刀戰術,利用戰馬絕對的速度,定點射殺敵將,來去如飛,絕不會在任何地方停留。行動完是安蓋自主,不斷的侵擾對方的軍團,激怒鴉眼。
尖刀戰術,就好像一把小刀,不停的扎在巨人的身上:不會致命,卻不停放血!
赫拉斯三兄弟取下了盾牌,小心翼翼的前進。
前面,就是小樹林。
說是小樹林,其實并不小,只是和山脈的原始森林無比相比。西境多山,成片的原始森林,森林狼、獅子、影子山脈和黑熊等猛獸不少。
未來連綿數十里上百里的樹林,都是小樹林。
赫拉斯三兄弟進入了樹林,兩邊都是大樹,中間一條大道。
“小心有埋伏。”赫拉斯說道。
“放慢速度,等候大軍來了一起過去吧。“何索提議。
剛才安蓋神箭,令人膽戰心驚。眨眼三箭,三名將軍羅馬,箭無虛發。
“鴉眼會砍了我們的腦袋。”博蒙德說道。
“保持警戒,不能讓克里岡軍笑話鐵種。”赫拉斯舉起盾牌,手提長斧大喊。
“嗬!”六百將士一起回應。
鐵種血勇,無所畏懼,只是,哈爾洛人實在并不愿意為鴉眼賣命。鴉眼也并不待見他們。
只要沒有魔山的千騎出現,赫拉斯哈爾洛就無懼。
魔山千騎,實在不是鐵民的小馬能夠抵擋的。他們雖然騎著小馬,嚴格來說,還是步兵,并非騎兵。
六百先鋒嚴密戒備,大家緩緩前行,一邊等后面的大軍。看看要走出這片樹林,博蒙德說道:“赫拉斯,如果我是魔山,不會堅守克里岡村,會退走銀廳山脈。”
何索也放下了盾牌:“我聽說銀廳城依山修建,堅固無比,如果魔山真的逃進銀廳,鴉眼可不一定能帶著他的頭進入王宮。”
“鴉眼穿著貝勒的黑貂皮披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熱不熱。”赫拉斯不無諷刺。
“他還隨身帶著瑟曦的畫像,每次喝酒都要拿出瑟曦的畫像來比劃,說要讓她在王宮里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博蒙德嘿嘿銀笑。
鴉眼最喜歡夸耀的,就是評頭論足瑟曦,并幻想自己把瑟曦壓住的各種場景,和眾頭領分享他的人生終極夢想和各種生活技巧。
一說到鴉眼對瑟曦的垂涎,三名頭領都是嘿嘿銀笑。他們和鴉眼在這一點上是臭味相投的。
一身悶響。
何索的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根箭矢,箭矢從左邊穿進,右邊穿出,就這樣穿在了何索的脖子上。
何索哈爾洛,十塔城中閃光塔的頭領。他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背微駝,外號“駝背”何索。他的旗幟是一個圓圈里畫著哈爾洛家的鐮刀。他本做好了見勢不對立即逃走的準備,卻很不幸,遭遇了安蓋的弓騎精銳。
自從他們進入樹林,就一直在安蓋的騎兵的監視下。
“防御!”赫拉斯大喊。
喊聲戛然而止,一箭飛來,正中赫拉斯的大嘴。一根黑色箭矢插進了赫拉斯的嘴,釘進了他的喉嚨。箭尾長長露出嘴外,輕微震顫。
哈爾洛島嶼的繼承人赫拉斯哈爾洛爵士,沒有看見射死他的人是誰,就此一命嗚呼。
博蒙德嚇出一身冷汗,伏低身子在小馬上,馬刺拼命猛踢馬腹,大喊:“敵襲,大家逃命吧。”
哈爾洛島嶼的六百騎兵數崩潰,四散而逃。如炸窩的小蜂。
樹林里,傳出來了尖利的鐵哨音,四面都有。騎兵紛紛出現,大聲吆喝,駿馬飛奔,箭矢呼嘯,啊啊啊的中箭慘叫聲不絕于耳。
安蓋騎兵的馬速,在樹林里拉出道道影子。
弓箭利遠襲,駿馬如飛,箭矢奪命。
博蒙德貼緊馬背只管向北邊逃走。
樹林的北邊,喊聲和那奇怪的尖銳哨音最少。
身邊,跟隨的騎兵不停的倒下,箭矢聲咻咻的在耳邊掠過,噗噗噗,奪奪奪,一些箭矢射進了騎兵身體,一些箭矢射在了樹木上。
鴉眼精心準備前來送死的所謂騎兵先鋒隊,在樹林邊緣,遭遇到了安蓋的侵擾射殺。
魔山的尖刀侵擾戰術,目的不在于多殺人,是在于多殺敵方的將領。從旗幟上看,銀色鐮刀是哈爾洛家族的家徽,而哈爾洛家族聯姻巴隆,這是一支可以爭取的軍團,但是,鐵種們只服從強者,魔山和奧德伯爵蘭尼斯港一戰大敗,不殺人立威,不射殺哈爾洛家族的將軍,不追殺潰散的哈爾洛士兵,今后一旦有機會,哈爾洛的將士們心中對魔山和克里岡軍團不會有敬畏。
鐵種不認理,只認拳。你有本事打倒他,他才會服從。
等博蒙德感覺不到箭矢呼嘯了,才發現自己一個人來到了一處大道上,回頭看,被長弓硬箭伏擊的小樹林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博蒙德丟掉了身上要害部位的防護甲小馬無法承重,鎧甲僅防護要害,其余地方都沒有甲胄。他跳下小馬,鞭打小馬讓它逃走,他也扔掉了長斧,帶著短刀短劍,避開大道,向西邊而去。
他要設法回到蘭尼斯港,那里的港口里有他的暴風號,船上還有他的船員和水手。哈爾洛家族的大部分步兵兵力在維克塔利昂身邊攻打河灣地劫掠糧食,哈爾洛島嶼上,還有部分將士。
鴉眼的大軍行軍并不慢,氣勢如虹。海盜和鐵種們的殘酷如鋼鐵,出城不遠,僅僅是過一段數里長的樹林,他的黑潮島的兩個百人團和先鋒軍就被一支小小騎兵給部擊潰。
雖然鴉眼希望看見這支先鋒隊部被魔山殺死,但這也太快了一點。
消息傳開,鴉眼的士氣為之一挫。
鴉眼傳令,五千劍盾手開路,三千弓箭手脅從,從小樹林里橫推過去。魔山軍力有限,小樹林藏身不易,不會有大部隊。魔山不會傻到把騎兵埋伏在樹林里進行突襲,樹林里的樹木,會有效減弱騎兵的沖擊力量和速度。
只有小股騎兵能靈活穿插,利用樹林的掩護實行偷襲。
鴉眼不懼小股騎兵以速度優勢來侵擾,當大部隊兵力整齊推進,小股騎兵就無從遁形。
劍盾手首領是來自沃馬克城的沃馬克家族,名叫馬倫沃馬克,一個英氣勃勃的頭領、一個熱血澎湃的年僅十六歲的年輕男孩。
馬倫沃馬克和北境的羅柏史塔克同齡,都是少年老成,帶兵打仗。他從十一歲就開始在大海上進行劫掠因為鐵王座不允許他們劫掠七國的商船,但并不禁止他們去外海劫掠其他國家和城邦的商船,所以其實馬倫沃馬克從十一歲就開始在外付鐵錢,并且已經娶了兩個鹽妾,其中一個鹽妾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
算算時間,馬倫沃馬克已經是具有五年戰斗經驗的鐵種老兵。他現在也是沃馬克家族的族長,沃馬克城的領主。
沃馬克家族是鐵群島的一支貴族家族。他們的居城是位于哈爾洛島的沃馬克城。宣誓效忠的領主大人是羅德利克哈爾洛阿莎和席恩的親舅舅。
少年沃馬克的旗幟圖案是一片灰海上的一條黑色巨鯨,這是沃馬克家族的家徽。少年沃馬克家族從母系一邊繼承了河間地之王“黑心”赫倫的血統。
這就是鴉眼有意打壓哈爾洛家族而重用少年沃馬克的原因:古老而高貴的血統,嗜血而熱血的少年。
鴉眼要分化忠誠于阿莎的力量:打擊一批,殺死一批,收買一批,拉攏一批,完吸收一批……
沃馬克家族在哈爾洛島上擁有大量土地,麾下出過許多出名的船長和勇士。他們又具有鐵種們最輝煌時代‘黑心’赫倫的血脈,那是征服戰爭前最后作鐵群島之王統治的王族。
由于他們的古老血統,攸倫葛雷喬伊大王重用少年沃馬克,離間鐵種們的反對勢力,拉攏盟友。
受到重用的馬倫沃馬克意氣風發,向鴉眼宣誓了效忠。年紀輕輕的他做了鴉眼的大將軍。因為馬倫沃馬克家族的效忠,帶動了斯通垂家族、密瑞家族、肯寧家族、奧克伍家族……等好多島嶼上的第二梯隊的貴族們向鴉眼宣誓效忠。
鴉眼殘忍無情,卻也精通分化謀略。他的粗豪殘忍掩蓋了他的精明狡猾。
五千劍盾手大軍中,十數名將軍,其中僅有三分之一是鴉眼的海盜嫡系,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將軍,就來自沃馬克家族、斯通垂家族、密瑞家族、肯寧家族、奧克伍家族、柏福特家族……
鴉眼本身是鐵種,他還是更愿意重用鐵種人,他們同根同源,同氣同枝。海盜頭目們基本都是異域人,當鴉眼在老威克島上的灰海王大廳里登上了海石之位,他就開始以鐵群島上的貴族來擔任他龐大軍團的將軍……
曾經的鐵群島之王統治了西境、河間地、河灣地的大片沿海領土,擁兵十幾萬,鴉眼也希望自己能重現昔日鐵群島大王的古道輝煌……
八千軍團以扇形陣進入了小樹林,果然如鴉眼所料,安蓋的小股騎兵能輕易擊潰數百人的小馬騎兵,卻無法‘啃動’八千人的步兵軍團。大軍無驚無險的順利的走出了這片樹林,不損一人。
不遠處,安蓋帶著騎兵和馬倫的軍團平行向前,他們保持在絕對安的距離之外,盯著這支龐大的軍團一起向前移動。
馬倫沃馬克等十幾位將軍,幾十位百夫長,八千士兵都能看見在軍團外面,一小隊沒有旗幟的克里岡騎兵跟著他們一起前行。他們雖然人少,不堪一擊,但因為戰馬太過神駿,來去如飛,無人能夠去追擊他們。
鐵群島上最好的小馬也追不上安蓋騎兵的影子。
不一會兒,安蓋騎兵們唱起了西境歌曲,部是少兒不宜的靡靡之音,歌詞都和女人有關,流行西境。
這令少年馬倫感覺到了羞辱。
在少年馬倫的身后,是鴉眼的四萬余大軍的推進,而區區幾十敵騎,就在不遠處嬉笑唱歌,并沖這邊大聲嘲笑過來。
突然,頭頂上空響起了從未聽見過的尖銳的嘯音安蓋在箭矢的尾端安裝了鐵哨,箭矢在空氣中急速飛行,空氣激動了鐵哨,鐵哨發出了尖利的嘯音。
一根破甲箭從天空落下,噗的一聲,正中一名士兵的胸膛。
士兵慘叫一聲,倒了下去,這個百人隊一陣混亂。
安蓋騎在駿馬上,悠閑的向密集的人群放箭,不瞄準,箭矢向天,隨心所欲的玩射。
對方的士兵很密集,并且不停的移動,從天空吊射而下的破甲箭無須瞄準,輕松命中目標。
有百夫長把發出可怕嘯音的破甲箭遞到了馬倫將軍的手里。
鐵三角箭頭上是斑斑血跡,黑鐵的寒光從刃鋒發出,鋒利無比。在箭桿的尾端,有一個鐵質的小東西,馬倫等人從未見過,估計就是那小東西發出來的聲音。
安蓋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一名騎兵向這邊拍馬過來,來勢如風,馬蹄飛濺起了灰塵,拉出了灰塵的焰尾。
馬倫等將軍并未停步,只是很詫異。
這名騎兵要做什么?一人來沖陣?
“去抓住他!”馬倫拔出長劍,厲聲喝道。
話未落音,對方單騎劃出一個弧形,在大軍前面饒了回去。那馬速度太快,看得鐵種和海盜們吃驚不已。
在大海上,他們永遠無法體驗到在陸地上騎馬飛馳的感覺。
剛剛做出要迎戰準備的一個百人團劍盾手們說是劍盾手,其實是什么武器都有的一支‘雜牌軍‘,鴉眼的龐大軍團,就沒有什么真正的劍盾手兵種,這是一支為了防御箭矢而人人背了一面小圓盾的使用各式各樣武器的軍團這兩支百人隊剛剛啟動,對方單騎已經耀武揚威的回去了。
眾人只能停步。
那騎兵在飛奔的馬上轉身一箭射來,箭如流星,噗的一聲,正中一名護旗手士兵的肩膀,士兵翻身落下小馬。
馬倫沃爾克同樣來自哈爾洛島嶼,家族同樣擅于養小馬,他的旗手和護旗士兵們都騎著小馬代步。
“逝者不死,必然再起,其勢更烈。只是很可惜,這里不是大海。”騎兵大喊過來。
少年馬倫心里憤怒,將軍們都是怒氣勃勃,然而要靠追是追不上的,除非有弓箭手,才有機會射殺對方。
三千弓箭手在五千劍盾手的后面。
馬倫傳下命令,叫傳令官去后面調兩百最好的弓箭手到身邊。如果對方再次來挑釁,就令弓箭手出其不意的把他們射倒。
傳令官去了,很快調來了兩百最好的弓箭手,跟隨在馬倫的身邊。
然而對方好像看穿了馬倫的計劃,一聲呼嘯,騎兵們飛奔而去,很快拐下小山丘,完看不見他們的影子了。
中午,蘭尼斯港東門。
一個百人團駐守在這里,百夫長和士兵們吃飽喝足,大多數人在城墻上,城門兩邊各有兩名帶劍士兵,百夫長和七八個兄弟蹲在緊閉的城門下賭骰子搏大小。這是海盜們的情趣。在大海上,賭博是水手、船員、戰士們的日常生活樂趣,深入骨髓。
錢和女人是生活的調劑品,并且需要等到船靠岸才行;而唯有賭錢,不管是在陸地上還是大海中,都一直很忠誠的陪伴在他們的身邊。
一個腦袋看起來比一般人大的猥瑣漢子在街對面畏畏縮縮,他想過來,看樣子想出城,卻又不敢過來。就這么離開,好像又有點不甘心。
城市里的大多數子民都已經逃走,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沒有離開。鴉眼不允許屠城,不允許放火,他們只能洗劫這些賤民的財物,搬空商鋪里的貨物。
海盜們的嗜殺相比起鐵種們還要弱一點,他們更習慣的是搶劫財物,殺人倒還在其次。在大海上只要商船配合,交出財物,海盜們并不會把船長和水手們殺掉。除非遭遇反抗,他們才會殺無赦。
“喂,過來。”百夫長看見了,沖那衣衫襤褸的猥瑣漢子招招手。
猥瑣漢子嚇了一跳,轉身就逃也似的疾走,走得太急,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百夫長樂得哈哈大笑。
“雜種,滾回來,不然你就死定了。”百夫長笑嘻嘻的喝道。
這句話具有魔力,那大頭漢子身體一僵,站住了,雖然隔得較遠,百夫長也能看見對方的膽怯漢子抖抖索索的轉過身來。
百夫長哈哈大笑。
百夫長招手示意漢子過去,漢子手腳無措的走過街道,眼睛不敢看百夫長和他的兄弟們。躲躲閃閃,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地上,猜大小的賭博依然在繼續。
這家伙膽小如鼠,額頭上一道可怕的刀疤,眼神里滿是祈求和謙卑。這猥瑣家伙也是命大,如此被人砍了一刀,竟然還沒有死。
“想出城?”百夫長笑道。
“是的,大人。”
“為什么先前沒有逃走?”百夫長斜視著害怕得幾乎要哭出來的漢子。
“我……我喝多了酒,在家里睡著了。”漢子拼命擠出笑容,比哭還難看。
“為什么想出城?”
“我的……女人……在城外。”漢子的雙手下意識的絞扭著,目光閃閃索索,瞄一眼百夫長,又立即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雜種,身上有錢嗎?”百夫長笑道,“一枚金龍,給你開門。”
“……有……”漢子的聲音好小。
百夫長的眼神中有一絲詫異。低頭賭錢的兄弟們部都抬起頭來看向這漢子。
一身破爛的慫包家伙竟然有一枚金龍?!
“偷老板的吧。”百夫長做出了自己的精準判斷,“拿出來。”
“……是,大人……”漢子伸手進懷,拿出來一把雪亮的尖刀,眾目有極其短暫的愣神,難道這家伙說的一枚金幣就是這把短刀?他以為這把短刀值一枚金龍?
尖刀一晃,劃出一道寒光,刺進了百夫長的嘴里。
百夫長滿臉的驚駭,他本已經很快的做出了閃避,但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抓住他手臂的手就好像鋼鐵。
短刀抽出來,鮮血噴濺而出,鏘鏘鏘一連串的拔劍拔刀的聲音響起,這危急時刻,士兵們發覺拔劍的速度變得好慢。
漢子的左手早握拳打出,正中一名士兵的臉,他的拳頭就好像鐵錘,打得這名士兵滿臉開花,翻身就倒。
噗噗噗!
漢子手里的短刀在另外一個士兵的身上連刺了三下。第三個士兵被他擊倒在地。
大門兩邊的四名士兵看得目瞪口呆,還沒有緩過神來。
一個衣衫破爛的猥瑣家伙突然過來連殺兩人,擊倒一人,僅僅一拳,打暈了他們的同袍。那小子倒下后就一動不動,好像死人一般。
另外幾個漢子終于抽出了刀劍,還沒有舉起來,一人的咽喉被割了一刀,那士兵只感覺脖子一冷一疼,恐懼攫住了他心,他雙手捂住了咽喉上的傷口,短刀落地,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另一名士兵的長劍猛砍,漢子側身閃過,近身,短刀刺進了漢子的小腹,眨眼間,噗噗噗,連刺了數下。噴涌出來的鮮血瞬間抽空了士兵的力量,他腳步踉蹌,跪倒在地。
還有三名士兵被漢子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氣所懾,那神情也變了,眼神也變了,就好像饑餓中的母狼,目光都變成了綠光。
三名士兵發一聲喊,轉身就逃。
大頭漢子也不追趕,俯身撿起一柄長劍,就大踏步沖向反應過來正拔劍的兩名海盜士兵。而大門另一邊的兩名士兵也在急速跑過來,一人沖城墻上大喊:“敵襲!敵襲!”
街道對面,緊閉的大門轟然打開,一道門兩道門三道門,一扇窗戶兩扇窗戶三扇窗戶……好多輕便黑衣的漢子從門窗里涌了出來,他們手里抓著長劍,向城門沖過來……
土生土長的大頭奇斯威克和他的土生土長的蘭尼斯港的流氓兄弟們共兩百死士出現,來搶大門。
奔跑在最前面的一個魁梧漢子揮舞著一把大刀,是主力步兵的副司令托伯特。在他的左右兩邊是兩個年輕小將軍:魔山的妻舅雷納德維斯特林,臭嘴兄弟。
要在蘭尼斯港里潛伏下來,大頭和托伯特這幫蘭尼斯港的流氓霸主們最清楚該躲藏在什么地方。大頭奇斯威克從地下污水溝潛回了城內,和兄弟們一起躲藏在地下過了一夜。
托伯特趕到,大頭奇斯威克又干掉了兩名士兵。
刀劍撞擊聲猛烈的響了幾下,城門邊很快倒下了五具尸體。
城墻上,響起了海盜們特有的號角聲: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伯爵主堡的高塔上,士兵們聽到了東門的號角聲,于是,傳令官們吹響了敵襲的號角聲: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號角聲傳遞到了西城的蘭尼斯港口,港口的旗艦上,傳令官也吹響了敵襲的號角。
大頭奇斯威克和托伯特分從左右兩邊去搶城墻,臭嘴和雷納德帶住幾十個兄弟推動城門絞盤,沉重的絞盤旋轉帶動了鐵鏈,城門咔咔咔咔的緩緩打開。
城外,突然響起了炸雷般的馬蹄聲,魔山帶著甜嘴拉夫、劊子手鄧森、藝術家波利佛出現在濱海大道上,身后,是一千名克里岡的騎兵。
城墻上,響起了猛烈的戰斗聲,刀光劍光閃爍,吶喊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魔山率騎兵趕到城門邊,大門已經被打開,而城墻上的戰斗也剛好結束。
守城的百人團被滅!
魔山騎著赤煙獸進了城門,寒冰劍出鞘,劍刃反光如秋水,劍身上暗沉的鐵青色圈紋層層疊疊,從劍身里面泛出來:”各位兄弟,殺光!“魔山的聲音如巨雷滾過城市,轟轟的聲音帶來了粗濁的回音:殺光……殺光……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