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群島由六個島嶼組成。最小的島嶼是老威克島,最大的島嶼是大威克島。大威克島嶼是哈爾洛島的兩倍大,是葛雷喬伊家族時代的首府派克城所在的派克島嶼的三倍大。
最大的大威克島嶼上,有鐵群島最多的貴族的居住。大威克島嶼的領主就是鐵群島現任總督葛雷頓·古柏勒伯爵。葛雷頓·古柏勒伯爵率領兩百多艘戰艦去了君臨的黑水河港口,整個鐵群島留守的兵力并不多,不過二十艘長船,三百名士兵。
但鐵民信仰的中心并不在大威克島,也不在曾經的首府派克城,而是在最小的老威克島。
在老威克島上,有一個鐵民信仰的中心——灰海王廳。
灰海王廳由卓鼓家族掌管。
卓鼓家族是老威克島嶼的領主。這個家族在大海上非常善戰,兵力雄厚。
老威克島嶼的小港口里停滿了長條形的漁船。兩艘戰艦在港口的兩側,巨大的纜繩綁在岸邊的黑色礁石上。
島嶼上的燈火星星點點,港口的小酒館里,燈火明亮,漁民和卓鼓家族的兩名事務官幾名家族侍衛在小酒館里喝酒。
一個鐵種抽出了腰間的短斧,他提議來玩手指舞。他如果輸了,請大家喝酒;如果他贏了,他希望能得到康妮·卓鼓的一個吻。
康妮·卓鼓就坐在柜臺里面。她是個年輕的皮膚粗糙黧黑的少女,眉目間充滿了剛毅,身穿貼身的皮革,腰間懸掛著短刀、匕首、短斧。
康妮·卓鼓是老威克島的繼承人——伯爵。
她的叔叔鄧斯坦·卓鼓和她的兩個堂哥丹尼斯·卓鼓、唐納·卓鼓戰死后,她就成了順位繼承人。她今年十七歲,一個老姑娘了,卻還沒有嫁人,成天和一幫粗鄙的鐵種們混在一起,這些鐵種就老是喜歡拿她來打賭——各種各樣的賭博,都能扯到她的身上——比如今晚,一名鐵種要挑戰手指舞,勝利的獎品就是康妮·卓鼓的一個吻。
這個提議得到了酒館里所有人的轟然叫好聲!
康妮戴著黑色的頭箍,她把長發束在腦后,顯得精明干練。貼合身體曲線的皮革鎧令她英氣勃勃。在皮革鎧的左胸上,有一個家徽的圖案:紅色的底上一只白骨的手。
“霍普·安其羅,你如果能打一圈,我今晚陪你睡覺。”康妮站上了柜臺,居高臨下的說道。她的語氣充滿了放肆和輕蔑。
眾人轟然叫囂,口哨聲亂飛!
霍普·安其羅的脖子漲紅了,他很激動,傳聞康妮還是個處女,當然這種傳聞誰當真誰死!但睡康妮·卓鼓伯爵是老威克島嶼上的鐵種們的共同夢想!
“我打一圈,如果贏了,就在這里睡!”
“就在這柜臺上睡!”康妮的戰靴碰碰碰的用力踩踏柜臺臺面,“就在這里,讓大家喝酒圍觀。你他嗎的敢嗎?別被削斷了雙手手指,你他嗎的連打漁都做不了,到時候我不會憐憫你的。”
霍普·安其羅拔出了腰間的短斧,短斧的斧刃閃閃發亮,他說道:“康妮伯爵,你第一個來!”
“來啊!”
康妮跳下地,走到對面站定,距離霍普·安其羅隔著三個桌子的距離。
霍普·安其羅手里的短斧飛出,翻滾著,向康妮飛去。
手指舞,就是要徒手抓住翻滾的斧頭的柄,稍有不慎,就會被鋒利的斧刃削斷手指。手指被削斷后一旦傷口發炎,就會死人。
但鐵種們都是從小練習手指舞,最初練習手指舞,自然不是真的斧頭,而是沒有刃口的訓練斧。
手指舞是鐵種們彰顯勇氣的一種游戲,在鐵群島盛行。
康妮緊緊盯著飛來的斧頭,斧頭旋轉著,根本無法看清楚斧柄和斧刃,這就是一個翻滾的帶著殘影的圓。
沒有專門的訓練,武藝再高強的人,也不敢徒手去抓這柄短斧。
眾人屏息中,康妮伸出了手,向旋轉如風的斧頭抓了下去,所有的殘影瞬間消失,斧柄被康妮抓在了手中。
叫好聲轟然響起!
康妮是手指舞的高手,從小就練習投斧和抓斧,練到百發百中,就好像弓箭手練習射箭。練到百發百中,就是一名神箭手。
“該你了,霍普!”康妮說道。她嘴唇很薄,輕輕一民,像極了刀鋒。她的聲音充滿了冷峻,短柄斧在她的手上拋著,忽上忽下。斧頭和斧柄旋轉著,不快不慢。
“來吧!”霍普·安其羅也是手指舞高手,不然,他不會提出挑戰酒館里的所有人。
康妮的斧頭在手里越拋越快,霍普·安其羅嚴陣以待,緊緊盯著那斧頭,可是,康妮卻始終沒有拋出來。
“康妮,再不拋出……!”霍普喝道。話說到了一半,康妮的短斧呼的砍過來,旋轉中的斧頭帶起了風聲,直奔霍普的面門。
酒館里的聲音一下子全部停止,霍普側身,出手,手臂一振,抓住了斧柄。
“好!”眾人齊聲喝彩。
相比起康妮的一抓,霍普·安其羅的一抓更加有難度。康妮的飛斧出其不意,但并沒有削斷霍普的手指,霍普也沒有閃開。
有的時候,飛斧角度刁鉆奇特,速度極快,應戰者可以閃避不接,只是從此會被釘上羞恥柱上,被鐵種們傳揚并恥笑。
“下一個,誰來?”霍普·安其羅洋洋得意,笑道。
“我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
眾人看向酒館大門,一個黑色皮革穿戴著護腿護膝的女子出現在大門口。她身材高挑,雙腿修長,精干的黑色的短發,略帶鷹勾的高鼻子,目光如野狼。渾身上下,一身的剽悍野氣。
她的戰靴里插著匕首,腰間掛著短斧和長劍。
眾人無不驚住!
來人是鐵群島大名鼎鼎的阿莎·葛雷喬伊。在上一次的選王大會上,她輸給了鴉眼。鴉眼以鐵群島之王和阿莎親叔叔的身份,把阿莎當眾許配給了八十九歲的艾里·艾枚克伯爵。阿莎不得不答應了這門親事。
阿莎聲稱去船上為丈夫艾里取禮物,然后就一去不復返了。她逃離老威克島后,鴉眼咨詢了盲眼大牧師貝隆·布萊克泰斯,在牧師向淹神祈禱并獲得許可后,他讓一頭海豹代替阿莎和艾里完成了婚禮。
從鐵民古道和傳統來說,艾里成了阿莎的合法丈夫。
不過,八十九歲的艾里在代理鴉眼管理鐵群島的時候,被克里岡軍聯手古柏勒伯爵的軍隊突襲派克城,派克城被拿下,已經連走路都困難的代理城主艾里被殺死。
阿莎·葛雷喬伊突然出現,酒館里的眾人無不吃驚。
“康妮。”阿莎盯著康妮,“看起來老威克島上沒有幾個戰士啊,我們的戰艦進入港口,都沒有遇上巡邏的長船。”
“阿莎,你回來做什么?”康妮警惕的看向大門外。
阿莎走進來:“我來挑戰手指舞啊!”她看向手握短柄斧的霍普·安其羅,慢慢從腰間抽出短斧。霍普的臉色微微一變。
阿莎的短柄斧,兩面開刃,那刃口雪亮,很顯然鋒利無比。
在鐵群島,很少有人敢用兩面開刃的飛斧來玩手指舞的,但阿莎敢!
“霍普,你接住了我的飛斧,今晚兄弟們喝的酒,我請。”阿莎左手拋出一枚金龍,金龍飛上了柜臺,撞在了碗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霍普不敢怠慢,拋下了手里的短斧。
阿莎說話,一向說到做到,千萬別去懷疑,也不要猶豫。否則人很容易就會死。
霍普擺好了接斧的姿勢,眾人大氣不敢出。幾名士兵看向康妮·卓鼓,他們現在宣誓效忠的是戰錘角的古柏勒伯爵,而阿莎,是他們的敵人。
康妮·卓鼓沉住了氣。她沒有下令擊殺或者捉拿阿莎·葛雷喬伊。以酒館里的幾名士兵和她自己,不一定是阿莎的對手。阿莎也不可能一個人來到老威克島。她這次回來,是來奪取海石之位,還是另外打算,康妮不知道,她決定不輕舉妄動。
阿莎手里的斧頭在手里拋了一下,突然就飛向了霍普,霍普緊緊盯著飛速而來的短斧,出手,但那短斧突然詭異的跳動了一下,就好像活物,一聲慘叫,鮮血飛濺,四根手指飛落……
飛斧砍進了霍普身后的板壁!
霍普左手捧著右手,面色蒼白,慘嚎聲穿透了夜色……慘嚎聲中,阿莎的長劍已經出鞘,劍尖頂上了康妮的咽喉。
幾名事務官和侍衛一起拔劍出鞘,成扇形圍住阿莎。
阿莎對幾把劍的威脅視而不見:“康妮,叫他們丟下劍,退下。”
康妮臉色鐵青,一個眼神,侍衛們不甘的丟下長劍和斧頭,一起退開。
“康妮·卓鼓,我需要你立即派人到派克島、大威克島、潮頭島、橡島、鹽崖島通知所有的貴族在三天后齊聚老威克島的海王大廳,奉我為鐵群島之王,在牧師的祈禱聲中向我下跪,恭迎我坐上海石之位。”
“阿莎,現在鐵群島總督是古柏勒伯爵,他宣誓效忠于魔山,魔山剛在北境殺死了夜王,率領聯軍戰勝了異鬼,阿莎,你不該回來的,不過,現在你要走也還來得及。我不會為難你。”
“康妮,立即派人通知其他島嶼上的貴族來老威克島,順便告訴你一聲,你在酒館里喝酒的時候,你的城堡已經被我們拿下,你的母親和妹妹已經在我的黑風號上做客。”
康妮·卓鼓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阿莎,我可以立即派人去通知各島嶼的貴族們前來,但如果他們帶著長劍和重斧前來,不要怪我。”
“我不會怪你,康妮。三天之后,我要看見其他五個島嶼上的所有貴族家庭的代表人物到海王大廳,我會在海王大廳里等他們。三天時間一過,不來海王大廳向我臣服的貴族,將被鏟除。”
阿莎·葛雷喬伊長劍入鞘,她從容不迫的看著康妮。康妮定定神,發出了命令。身邊的幾個侍衛一起奔出,去安排人手連夜駕船去其他島嶼傳信。
兩名事務官扶起霍普出了酒館,去找牧師處理傷口。
康妮·卓鼓管轄的老威克島上,有兩大建筑,一個是卓鼓家族的城堡,還有一個鐵民信仰的中心——灰海王廳。
灰海王是歷史中鐵群島最偉大的國王!傳說他在大海里殺死了一條興風作浪令人們不得安寧的惡龍,并把惡龍的尸首用戰艦拖到了老威克島嶼上。這條海龍的骨骼被用來做了灰海王廳的框架。
這條海龍的背脊骨有兩根桅桿那么高,被當做了灰海王廳的旗桿,這根骨骼旗桿上面掛了灰海王的旗幟:海怪旗。
海怪旗也是葛雷喬伊家族的旗幟,以表示繼承了灰海王的意志和王權。
在這條海龍的大嘴里有一個精心打造的王座,全部是由白色的海龍骨鑄造而成,這就是鐵群島著名的海石之位。
任何人只有在老威克島島嶼上按照儀式坐上海石之位,才能被承認為是鐵群島之王。
海龍張開的巨嘴就是貴族們議事的大廳:灰海王廳。
“阿莎,你這次回來奪取海石之位,帶來了多少人?”
“三百六十個人最好的鐵種。其中一半來自鐵艦隊的勇士。”
“鐵艦隊?維克塔利昂和你在一起了?”康妮微微色變。
鐵群島最強大的艦隊就是維克塔利昂的鐵艦隊。選王會上,維克塔利昂向鴉眼宣誓了效忠。
“維克塔利昂一心想成為龍之母的龍騎士,他在多斯拉克草原上為龍之母戰死。龍之母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任命我為她的海軍總司令,女王陛下進攻維斯特洛大陸的第一步,就是先幫助我坐上海石之位。康妮,女王陛下和她的三條龍都已經在鐵群島的山脈上。”
康妮和酒館里的漁夫、老板吃驚的張開了嘴,瞪大了眼睛。
“魔山也有龍,巨龍。”康妮吞咽了一口口水,語氣粗重的說道,“古柏勒總督是受到魔山支持的。”
“魔山的巨龍在和夜王的決戰中受了重傷,已經確定無法救治。”阿莎坐上柜臺前面的凳子,手一揮,把酒館里的所有人都包括在內,“老板,給他們都倒滿酒,今晚我請客。康妮,過來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