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龍吟響徹君臨城的上空。
一頭巨龍出現在了高高的天空,金紅色的鱗甲在太陽光下閃爍著光輝。
整個君臨城的人們都抬頭望向天空,然后,他們看見了四條龍。
一條巨龍,三條小龍。
巨龍背上有人影,每個人都知道那是誰!
而其他的三條小龍,只有白龍的背上有人影,另外兩條龍的龍背上,沒有龍騎士。
人們又驚又喜,魔山和亞蓮恩親王兩人出海追擊丹妮莉絲和她的艦隊,帶回來了兩條龍。每個人都知道那兩條龍來自哪里,屬于誰。
難道魔山殺掉了丹妮莉絲,并俘獲了她的兩條龍?!
目前看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歡呼聲首先從城墻上響起。
城市守備隊的將士們發出了吶喊聲。
守備隊總司令羅佛·斯派瑟親自吹響了第一聲號角。
嗚嗚嗚嗚嗚的號角聲很快全城吹響。
黑水河港口,也響起了嗚嗚嗚嗚的海軍號角聲。
爛泥門廣場,鞋匠廣場,貝勒大圣堂的彩虹池廣場,國王演武場,壓抑不住勝利喜悅的人們跳起了舞蹈,高聲唱響少兒不宜的歌曲。
當巨龍飛低,全城響起了口哨聲和歡呼聲。
戰無不勝的魔山歸來!
一共四條龍。
這是王國興盛的象征和堅石。
破壞了賓客權力的任何人,都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而魔山,他又一次做到了。
紅堡,首相塔。
克里岡將士們一起抬頭看著天空。
他們人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喜悅在他們的眼睛里流淌。
雙喜臨門!
魔山得勝歸來,而首相塔里,小魔山已經出生,小子的塊頭太大,令他的母親吃了不少苦。
不過總算在晝夜不眠的道爾蒂·昆蒂娜夫人的堅守下,有驚無險,母子平安。
沒有比道爾蒂夫人更懂得如何接生并幫助簡妮夫人的了。
道爾蒂·昆蒂娜抱著孩子,露出滿口的黑牙,她手指天空,讓孩子看天空中的那龍和人。
梅麗珊卓夫人一身紅袍,明眸皓齒,脖子上一顆心形的紅寶石熠熠生輝,映襯得她的鵝蛋臉美麗非常,皮膚嫩得要滴出水來。她站在道爾蒂夫人身邊,一雙妙目看著孩子,她的眼瞳里仿佛有兩團火焰在燃燒。
“魔山殺了丹妮莉絲?”一個聲音問道。這個聲音來自一個身穿鎖子甲的矯健少女:艾莉亞·史塔克。
“魔山不會殺丹妮莉絲。”梅麗珊卓回答道。
不會殺,這是基于智慧的判斷,不是看火焰得到的確定答案。
梅麗珊卓的火焰預言,就好像是開卷考試,只需要把書翻開,然后自己去找書上的答案。
“你的火焰沒有看見魔山殺丹妮莉絲的情景?”艾莉亞繼續問道。
“我們從大海上回來后,我就沒有看過火焰。我和道爾蒂夫人一道,在照顧小魔山和他的母親。”梅麗珊卓淡淡說道。她不擔心魔山,只要魔山自己不莽勇,最低限度能夠全身而退。
偷羊賊是這個世界里唯一的真正的巨龍,她也是無敵的。
“魔山沒殺丹妮莉絲,只是帶回了她的龍?”
“丹妮莉絲可能做了魔山的俘虜,她也許和她的俘虜將士們在一起,正坐船前來君臨。”
數聲龍吟在低空響起,偷羊賊帶著三條龍收攏翅膀,落在了對面的蕾妮絲山頂的龍穴。
龍穴是坦格利安家族修建的專門關養龍的建筑,這是一座修建在山頂的巨大建筑,曾經有五條龍因為被關押在這里而被數千暴民沖進來殺死。如今龍穴的屋頂已經沒有了,年久失修的建筑廢墟上,到處都是黑色的流質狀的巖石和坑洼不平的地面。無數刀劍砍擊在墻壁和石頭上的痕跡依舊。
魔山和亞蓮恩馭龍落在了龍穴。
四條龍,紅堡的神木林不能輕松的容納了。
伊耿歷299年,魔山率領軍團在這蕾妮絲山頂的龍穴擊潰了泰溫·蘭尼斯特駐扎在這里的西境軍。
很快,從紅堡的神木林里沖出了一隊精悍的騎兵,全部是頭盔鎧甲,腰懸長劍,身背長弓,馬匹上還帶著兩根投槍。這是魔山的克里岡精銳騎兵,以甜嘴拉夫·克里岡、劊子手鄧森·克里岡、藝術家波利佛·克里岡為首。隨同一起前往的,還有前幾天和魔山一起被巨龍救回來的三個養子:安蓋·克里岡、柯姆·華納、蘭登·加爾。安蓋中毒最深,雖然得到了梅麗珊卓的及時的當場解毒,但好幾天過去了,他的臉依然有些蒼白,看得出他身體的虛弱。
魔山的五百親衛營還在大海上,和丹妮莉絲的投降艦隊在一起。
魔山的赤煙獸奔跑在隊伍的最前面,如一道紅色的煙,向蕾妮絲丘陵頂飛去。
克里岡騎兵后面,是兩個克里岡事務官百人隊,以總事務官馬克·克里岡為首,這兩個百人隊趕著數十頭山羊,馬車馱著各種各樣的獸肉,向龍穴而去。
養龍,不是實力很雄厚的大貴族,想都不要想。
偷羊賊的食量——魔山安排了數百人為她服務——魔山為她在明月山脈深處的云霧山下開辟了專門的牧場;在西境,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都有灼人部的牧民養殖了很多牲畜,其中就有偷羊賊最喜歡的山羊;在君臨,有一個專業的百人隊隨時恭候著巨龍的到來,目的一個,只為填飽她的肚子。而今天,回來了四條龍,紅堡的神木林無法容納,于是,克里岡軍團的事務官首領馬克·克里岡親自帶隊出發了。
臨河大道上,守備隊總司令羅佛·斯派瑟一身錦衣金袍,帶著他的百人隊騎兵向龍穴奔去迎接魔山。
魔山馭龍歸來,還多了兩條龍,滿城數萬將士們無不振奮。皇家海軍港口里,滿船滿船的海軍戰士們密集站立于甲板上,翹首望向城內的蕾妮絲山頂。
不管是海軍還是步兵騎兵軍團,他們都期待著魔山大人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勝利喜悅和精彩的戰斗過程,王宮里的弄臣、滑稽戲演員、月童、流浪歌手和行吟詩人們又有了創作的豐富素材了。
魔山騎著赤煙獸,在克里岡眾將和君臨守備隊軍官們的簇擁下從蕾妮絲山頂下來。身邊燦爛如云霞的龍騎士亞蓮恩·馬泰爾親王也給他增加了不少的風光。在民風剽悍和清人風盛行的時代里,一個有身份地位的清人更能彰顯自己的本事和卓越感,令平民和將士們更加折服并津津樂道。
這可能是人天性中的惡!而這種惡,偏偏帶給人們的卻是樂此不疲的話題和快樂。
一路之上,大街兩邊,聞聲出來的人們越來越多。街道兩邊的建筑大門口、陽臺、房頂,站著不少快樂的人。
“首相大人,我們看見你帶回來了兩條小龍。”一個赤膊男子站在自家的陽臺上喊過去。
“是的,那是丹妮莉絲的兩條龍,黑龍是她的坐騎,青銅龍是另一名龍騎士的坐騎。”
“魔山大人,你殺光了他們嗎?”有少年站在房頂上捏緊拳頭喊道。
“殺了一小半,臣服了一大半,剩下來的追隨著他們的女王陛下投降了。
一個金發婦人從自己的房間里奔出,站在大街上,手里捧著一只盛滿了酒的碗,一個乖巧可愛眼睛大大的小女孩牽著婦人的衣角,怯生生的看著迎面而來的大隊騎兵。
魔山騎著赤煙獸緩緩來到。
“首相大人,你肯定不記得我了,我是來自風暴地的難民,是你曾經給了我三枚金龍,讓我在這十字街口開了一個面包店。你的一句話,整條街上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們母女了。我聽說首相、國王和王后們都有自己的試吃官,你敢喝我的酒嗎?”
魔山哈哈一笑,俯身接過酒碗,人群中一男子喊道:“首相大人,你真不怕酒里有毒嗎?亂倫者瑟曦和戰錘國王勞勃都從不敢吃我們的任何食物。”
“我只怕酒里沒有毒!”魔山說道。他端起碗,把酒一口喝光,皺起眉頭,“酒味淡了,很顯然,毒藥不夠分量啊!”
眾將士和子民們一起大笑。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魔山問牽著夫人衣角的稚氣怯怯的小女孩。
小女孩子怕了,躲到了婦人身后。
婦人笑道:“首相大人,她還沒有名字呢。”
“哦,那就叫她朱莉·克里岡,那是我大女兒的名字。我賜予她了。”
婦人大喜,立即拉著小女兒一起下跪,向魔山磕頭感謝。
魔山讓母女起身,柔聲對小女孩說道:“朱莉,你愿意到首相府來做首相婦人的小侍女嗎?嗯哼?!”
小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里有明顯的畏懼,她不敢回答,低下頭看著地面。而婦人,卻早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不停的感謝首相和七神。
魔山跳下赤煙獸,把小女孩子抱起來,翻身上馬:“朱莉母親,跟我走,首相府缺一個服侍簡妮夫人的傭人。”
“……首相大人,我,我,我,我的面包店……”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婦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砸掉!”魔山說道。
甜嘴拉夫、劊子手鄧肯、藝術家波利佛立即跳下馬,干這類壞事他們是專家,水平極高。
“不,不,不,不要。我跟大人去……我去,我去……”婦人激動喜悅得簡直要暈了。
魔山哈哈一笑:“你敢拒絕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七國首惡的惡。甜嘴,你們干什么,上馬。羅佛司令,找個人把這家面包店經營起來,掛上朱莉·克里岡的牌子。”
“是,首相大人。”
街道兩邊的平民們爆發出了轟然的歡呼聲。
魔山對朱莉小姑娘母女的舉動,令他們很感動,心里暖暖的。在伊耿歷298年,魔山從赫倫堡為全城的百姓和無數的難民帶來了小麥粉和黑面包開始,全城百姓和難民們就對魔山充滿了親近感。
但最感動的,還是魔山的馬兵托馬斯曼。他是朱莉的親生父親。朱莉死后,魔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紀念的話,也沒有舉行過任何的儀式,現在他知道了,朱莉·克里岡一直在魔山心里,魔山藏起了那份父女之間的感情。魔山是個大人物,武將,威猛絕倫戰無不勝,平時,兵將面前,沒有任何人能窺見他的內心。
根據小指頭在臨冬城決戰后的‘惡意’分析,他認為朱莉·克里岡是被布蘭·史塔克害死的!
老馬兵托馬斯曼知道朱莉熱愛魔山遠超過他這個親生父親,但他從未嫉妒。
高高的紅堡青銅大門上的城墻上,鐵匠國王詹德利遠遠的看見父親大人騎在赤煙獸上帶著諸將慢慢的穿過街道而來,一路之上,百姓對魔山的歡呼和熱愛在城市里如潮水一樣的流淌。詹德利在君臨生活了十幾年,從未見過能得到普通平民們如此熱愛的首相。
魔山的惡名呢?
這些平民為什么并不畏懼魔山?
相反,真正畏懼魔山的,都是那些貴族。
“陛下,首相大人得勝回來了,他一路穿過城市而來,你看見了什么?”一個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
詹德利沒有回答這個聲音提出來的奇怪問題。這個聲音清瘦,最后的問話帶著揶揄的味道,令人鐵匠國王很不舒服。
“我對陛下的建議,不會錯的。”那個聲音又笑道。
詹德利嗯了一聲,大踏步下城墻。侍衛隊長波隆帶做王室衛隊立即跟上。城墻下的階梯旁,兩名白袍騎士左右守護著。
那個促狹聲音的主人發出了輕笑。
這個人當然就是小指頭。
國王的身邊,跟著三名廷臣:情報大臣伯尼·克里岡、財務大臣培提爾·貝里席、大國師科本。
三個廷臣,都是魔山的人。
“培提爾大人,你剛才的言語,恐怕會起到相反的作用。”大國師科本一邊慢悠悠的說話,一他轉身下城墻,要跟著國王的身后在紅堡大門口迎接首相大人。
“不會。”小指頭不緊不慢的跟上大國師。伯尼·克里岡則走在最后。
“你這么肯定?我可是看出了鐵匠國王的不高興。”
“他是對我這個人不高興,在國王的心里,他討厭我的微笑,但他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他已經答應了你那件事么?你說服了他?”
“他沒有口頭答應,但他的心里已經答應。”
小指頭露出促狹微笑,聳聳肩膀,他的笑無聲,帶著勝券在握的篤定意味:“我!很!確!定!”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