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德利·拜拉席恩公爵站在貴族隊列中,他看著聽著父親大人處理丹妮莉絲一行人,他感覺父親就好像詹德利自己在鐵匠鋪里鑄造武器一般的輕車熟路。
在沒有讓出王位的時候,詹德利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丹妮莉絲一行人,是殺是留?是放逐還是囚禁?他很糾結!
像巴利斯坦這樣的榮耀騎士,又該如何處理他,他雖然離開了維斯特洛,但卻是被逼迫的,他的榮耀和正直就好像火炬,七國子民和貴族都敬仰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但他現在卻又是帶著異族人來攻打維斯特洛的罪人。
那么該如何判決巴利斯坦·賽爾彌?
是因為他的榮耀和正直放了他?還是因為他攻打自己族人而殺了他?
詹德利心里沒有定準。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管,全部交給御前重臣去做,那自己這個國王,真的就是可有可無了!也會更加的被貴族們看不起!
看著父親大人毫不費力的就把丹妮莉絲和她旗下的每一個人都給歸置了,沒有猶豫,沒有征詢,沒有停頓,也根本沒有靠任何一個御前重臣的幫助,而父親的每一次判罰,詹德利都感覺到是最佳的判決。
父親對每一個人的處置,詹德利慢慢發覺和自己的內心最深處的心意竟然全部吻合,就好像父子兩人具有某種了不起的默契。
更奇怪的是,當父親做出了判決,那些糾結著詹德利令他左右為難的理由就完全碾碎,變成根本不值一提的理由了。詹德利認為父親的每一次判決都是最好的判決。這令詹德利對父親的崇敬更多了幾分,他也堅定了自己讓位的正確性。
實誠的詹德利,正在心里掃掉因為讓位帶來的一些小小的因為地位改變帶來的不適。
從國王到風息堡公爵,他的心里也做過比較,在瓊恩·克林頓的指點下,詹德利選擇了違和情感的理智。
但他現在認為自己的選擇是絕對正確的!
他也很感謝瓊恩·克林頓幫助他想出了‘以神之名’的完美讓位方式。
詹德利看向瓊恩·克林頓,而與此同時,他的父親也在看向人群中的瓊恩·克林頓。
“瓊恩·克林頓,以七神之名,以舊神之名,以紅神之名,以諸神之名,以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先民的后裔的國王之名,以龍石島公爵、東境守護、西境守護、北境守護、軍務大臣、蟹爪半島之王、明月山脈原住民部落首領之名,我誠摯邀請你做我的國王之手。”
站在廷臣隊列中最后面最角落的瓊恩·克林頓怔住!
財務大臣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怔住!——首相之位,一直是小指頭內心所期盼的。他也曾主動向魔山提起過,他認為自己的能力足以做王國首相。除了能力外,他還有功勞。是他說服詹德利·拜拉席恩讓出鐵王座,詹德利在神諭指引儀式上說出的那段話,是他告訴詹德利的原話。詹德利說‘農民種地、漁夫捕魚……’那段話,正是小指頭交給詹德利的。
有才有功的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認為自己做首相是理所應當的!
大廳中,大多數的廷臣和武將們都怔住!
瓊恩·克林頓,老一輩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名,但他是個效忠坦格利安家族的忠臣。他的迂腐和古板——其實就是不肯濫殺無辜的堅持導致了石堂鎮戰役的失敗——曾經被西境的泰溫公爵嘲笑。
年輕一代的廷臣和武將對瓊恩·克林頓這人并不了解,也不太清楚他的事跡和本事。對更多的普通年輕人來說,瓊恩·克林頓是一個陌生名字。
詹德利·拜拉席恩對瓊恩·克林頓很有好感,他從吃驚中回歸理智,第一個鼓起了掌。但他很快就發現,大廳里并無其他人鼓掌,啪啪的單調掌聲中,也沒有任何人跟著附和。
一般來說,有一人鼓掌,就會有人跟著附和。
魔山的旗下將軍們以流氓土匪殺人犯為主,他們沒有熟悉瓊恩·克林頓的人,他們都還處于吃驚中,面面相覷著。
瓊恩·克林頓?
這家伙是誰?
他有什么了不起?
但還是有無條件服從魔山的將軍們跟著鼓掌了,只是,掌聲稀稀拉拉,零零碎碎,沒能形成歡悅的風暴。
這場面有些尷尬!
培提爾·貝里席說道:“國王陛下,瓊恩·克林頓……”
“瓊恩·克林頓伯爵,請您出來一下。”魔山直接打斷了小指頭的‘發言’。
魔山的嗓門那就是具有天賦的大,隨便發聲,不用提高音量,就把小指頭的聲音‘擊潰’。
瓊恩·克林頓從廷臣的最后面走出來,他身穿陳舊的學士袍,手里捧著_。
“陛下……”瓊恩·克林頓說道,“我恐怕……”
“三個月!”魔山武斷的說道,“我不能強迫你做我的首相,但請給我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
“是的,三個月。三個月后,我給你絕對的自由,你可以回獅鷲堡做自己的伯爵,也可以繼續留下來做首相,或者選擇做一名史官,或者選擇去狹海對岸做行吟詩人,都隨你,但請給我三個月的時間。”
“國王陛下……”
“三個月,你不能拒絕!”魔山再次打斷瓊恩的話,“不!能!拒!絕!”魔山坐在鐵王座上沉聲說道。他的強橫、霸道、無禮、武斷展現無遺。
那個理智、智慧、講道理、做事克制的魔山完全不見了。殘暴兇惡的魔山再次回歸,就在鐵王座上。他盯著瓊恩的目光滿含著威脅。
“好,陛下,我答應你,我做三個月首相!”瓊恩·克林頓說道。
魔山笑了!
他本充滿了蠻橫兇暴的嘴臉一下子綻開了,變成了一個充滿了柔和親切的笑容,一個大大的笑容:“好,就這么說定了。”
“但我拒絕帶兵打仗。”瓊恩緊跟著說了這么一個條件。
“我不會讓你帶兵打仗,你的軍事才能無法和我相比。”魔山的笑容消失,很嚴肅的說道。
“多謝陛下。”
魔山看向御前重臣們:“瓊恩首相,請站到屬于你的位置上去。”
瓊恩·克林頓看向御前重臣們,他看見了敵意、冷淡、警惕、懷疑、歡迎、善意……等不同的目光。
瓊恩走到了御前重臣的隊列中,重臣們紛紛挪動位置,讓出了第二榮位。第一榮位是簡妮·維斯特林,她雖然是法務大臣,比首相還更低的官職,但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王后陛下。
王室成員在王座大廳里開會,一般都是坐在國王的右邊一個專門的位置上,但簡妮·維斯特林堅持以法務大臣的身份和御前重臣們在一起。她既然選擇和御前重臣們站在一起,那第一榮位,自然非她莫屬。
“來人,抬一張椅子上來,鋪上軟墊,放在我的鐵王座旁邊。”魔山淡淡說道。
今天是他坐上鐵王座的第一天,魔山有很多事情要在這一天里處理好,以穩定朝政。這個新公司開張的第一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自然是各部門的經理主管的人事安排,最恰當的人,坐上最適合他能力的位置上。
那些在別人眼里看起來會很棘手的問題,在魔山這里,根本不會存在任何的為難。
他在今天有一準則:老子說了算,有分歧不得討論!這是效率最高的做法!他對今天的決策,全部都經過了深思熟慮。至于廷臣武將們能不能理解,那不重要,公司是自己開的,他會最關心最用心最努力并全力做出最適合公司發展的舉措,時間會證明一切。
一張大椅子被抬了上來,放在鐵王座旁邊,鋪上了軟墊。
“簡妮·維斯特林王后陛下,請上坐。”魔山對御前重臣里的妻子簡妮說道。
簡妮·維斯特林有些意外,那個椅子不是國王的右手榮位,而是和國王平起平坐。
這是一種象征,也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權力。
仿佛是瞬間,簡妮的心里流過了一種暖流,那是心里的激動。
她目光看向貴族隊列中,和亞蓮恩·馬泰爾的目光一觸。
亞蓮恩神情平靜,但心里還是起了難以言說的波瀾。
簡妮·維斯特林,才是魔山的妻子,對于這一個事實,亞蓮恩·馬泰爾本就清楚明白,也并無奢望。但魔山在鐵王座旁邊安排了一個平起平坐的位置給簡妮·維斯特林,這是以前其他國王都不曾做過的,這令亞蓮恩·馬泰爾心里還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魔山重視簡妮令亞蓮恩·馬泰爾親王的心在刺痛中泛出酸楚。但她很快就做出了令自己心里舒服很多的一個決定,只要把魔山留在身邊的時間更多,自己其實就贏了簡妮·維斯特林。
簡妮走出,臺階下一字排開保護國王的御林鐵衛從中分開,簡妮走上臺階,一步一步,魔山早已經起身,走下兩步臺階,向簡妮伸出了他的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