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簡單的一個“道”字。
竟然蘊含著一絲道韻。
盡管只有一絲絲,但萬法興,梁法融等人,依舊感受到了。
何為道韻?
以筆觸為媒介,凝練一絲道意,并灌入其中。
不論是寫出的字,亦或是畫卷,皆能夠蘊含著一絲道韻。
當然,還有一種方式。
據說,有人可隨筆書寫,其下文字皆有道韻。
那一筆一劃,都暗合天道之意。
只不過這樣的人,真真正正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下面的弟子,發現陳陽不念經了。
不禁好奇,終于等不住,走上來,便是看見眾多道長,全部望著說經臺的圍墻。
墻上有一個黑色的字體,那是道。
目光落在道字上,他們身軀霎那輕輕一震。
這個字上,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令他們不禁想要一探究竟,越是探究,越是感到回味無窮。
陳陽每寫一個字,都是需要三四分鐘的時間。
每一筆,每一劃,都極為的認真。
他寫的認真,眾人看的也認真。
這可比陳陽純粹的念經,要更加的震撼人心。
大雪紛飛下,一個道士,手持狼毫,于老子說經臺之上,揮毫潑墨,一個個字,渾然天成一般。
就好似,它本就應該在這里。
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時間便是在這般不知不覺之間,緩緩的過去了。
天色放亮,大雪依舊。
整片秦川,都被一層銀妝裹上,好不漂亮。
而整個樓觀臺的道士,從昨晚開始,便一直待在這里,一動不曾動過。
他們仿佛著魔了一般的,定睛望著墻壁。
山腳下。
終南山旅游景區的工作人員,及時立了一塊牌子,今日禁止上山。
等到天亮時,幾個工作人員向山上走去,打算通知一下山上的道長們。
本來打電話就可以了。
可是電話怎么也打不通。
這一趟上山,也是想看看山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若不然的話,怎么電話總打不通呢?
不到六百米的山路,平常也就一個小時就能到。
今天卻爬了兩個小時。
“嘿,今年雪下的怎么這么早?”
“是啊,十二月都沒到就下了,真特么蛋疼。”
六個人跨過仙都儀門,來到啟玄殿外。
向里面一看,空無一人。
“這不對勁啊,怎么連根香都沒有?”
“人呢?都去哪了?”
他們可是知道的,這群道長比自己還要辛苦。
每天都早早起來,睡懶覺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出現。
可是現在,人呢?
一個人都沒有。
太特么古怪了。
他們里里外外的又跑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見著人。
最后跑去說經臺,一人指著說經臺:“全在那邊。”
“他們在干啥啊?”
“什么聲音?”
“什么什么聲音?”
“咚”
木魚的聲音。
梁法融敲了一夜,手也不覺得酸,就一直敲著。
道士們聽著木魚的聲音,看著墻壁上密密麻麻的大字,十分的投入。
“見了鬼,說經臺怎么一片雪花都沒有?”
“昨晚這里停雪了?”
“停個屁,除了說經臺,哪里不是雪?”
轉眼一看,還真是這樣。
說經臺被大雪包圍了。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難不成這些道長一宿沒睡,全在這掃雪了?
他們知道說經臺對樓觀臺很重要,可是沒想到重要到了這種程度。
這也忒恐怖了。
“過去問問。”
他們走過去,走一半的時候,木魚聲越來越大。
他們腳步也越來越慢。
心里有一種,想停下來好好聽聽木魚聲的沖動。
上去干啥啊?
肯定是等下來好好聽聽更重要。
最終還是走上去了。
奈何上面擠滿了人,而且全都擠在一起。
陳陽得寫字,總要留出一塊地方。
六個人站在臺階邊上,他們上來也沒人注意。
甚至都沒有人看他們一眼。
他們很不開心,我們專程過來看看你們,你們居然都不看我們一眼?
太傷心了。
等他們看見墻壁上的字時,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瞬時就沒了。
是啊,人有什么好看的。
肯定是墻上的字更好看啊。
一勾一劃,一撇一捺,怎么瞅怎么好看。
怎么看都不膩歪。
一時之間,六人也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陳陽還在墻上繼續寫,偶爾會停一停。
實在是太累了。
心神消耗實在嚴重。
但他還是得寫。
已經不單單的是為了讓樓觀臺的真人道長們明白,自己的確有做真人的實力。
更是因為,他此刻心境通透到了極點。
他覺得這是自己寫的最好的一次。
道德經碑文就浮現在眼前,所有的意境,道韻,全部蘊含于這一個個字體之中。
五千字,陳陽寫了一夜還沒寫完。
雪在下,但說經臺一片,卻是不受影響。
就連梁法融這些真人都沒有察覺到。
時間徐徐,眨眼竟是已經到了中午十點鐘。
除了這六個上山的人外,另外又來了不少人。
山腳下的景區工作人員,半天聯系不上這六人。
繼續聯系山里的道長,也聯系不上。
他們很緊張,以為他們上山遇見什么危險了。
于是他們趕緊聯系道協。
結果悲劇的發現,道協辦公室也在樓觀臺。
這聯系個屁啊。
沒辦法,聯系官府吧。
一邊聯系,一邊派人去山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結果兩個小時之后,第二批上山的人也聯系不上了。
他們徹底懵逼傻眼了。
到底什么情況?
難不成有老虎下山?
可山里那些道長不是牛逼的能徒手干翻老虎嗎?
他們是真的慌了。
也不敢再派人上山了,立刻聯系官府,報告最新情況。
官府又聯系當地軍部,調了兩架直升機。
中午十二點。
陳陽雙眼有神,望著面前的墻壁。
一圈墻壁,全部都是他昨夜到今天所留下的字。
每一個字都如有神韻一般,好似活了般。
而此刻,兩架直升機正向著樓觀臺飛來。
官府也組織了上百人向著山上趕來。
此刻,陳陽已經寫到了《道德經》的最后一段。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辯,辯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
既以與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
圣人之道,為而不爭。
當最后一個“爭”字寫完,陳陽手中狼毫一揮,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也是在此時,說經臺一圈墻壁,忽然金光大放。
這些金光,是從每一個字體上散發,宛如圣光一般。
一時之間,數百名道士,都被這金光包裹其中。
他們望著突然泛光的經文,紛紛張著嘴巴,瞠目結舌。
“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陽身后,數十米高的老子金身,竟是也突然的有著一道金光綻放。
梁法融,付恩溥,以及萬法興三人,瞬間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們震驚的望著這尊老子金身法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圣人…顯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