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夢境
她的回答依舊充滿個性。
“合作。”許知非的話似乎很少,語氣也幾乎沒有起伏。
白研良意外地看著她,問到:“合作?”
“下一次任務,有你,我。”
許知非的話讓白研良瞳孔一縮。
她在說什么?
下一次的任務?
她怎么會提前知道下一次任務信息?
白研良眼中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許知非似乎并不打算告訴他原因。
江風不停地吹動她的發梢,眼前這個女人很美。
她的皮膚白得像雪,但人……也冷得像冰。
“許小姐,如果你不說明原因,我很難相信你的誠意。”白研良走到她身邊,抱著小黑貓,看著江面,“霧集里的人并不可信,你也一樣。”
許知非聽著他的聲音,神色沒有半點變化,說到:“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白研良扭頭一笑:“試試吧,至少如果你不說,我絕對不會答應你合作。”
許知非冰涼的目光落在白研良的臉上,忽然說到:“你的笑容,很惡心。”
白研良臉皮一僵,笑容第一次凝固在臉上。
這是第一個這么說他的人,事實上……他一直是個頗受女孩歡迎的人。
白研良臉上的笑容飛快消失,他平靜地看著許知非,沒有說話。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江邊人不少。
但路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這兩個人的周圍仿佛產生了一層看不見的透明結界,就連被白研良抱在懷里的小黑貓愛倫坡都感覺到了不自在,跳到了花壇邊,歪著頭看著這兩人。
有人說,男女之間的對視如果超過七秒,就一定會有故事發生。
但白研良和許知非已經莫名其妙的對視十幾秒了,還是沒有移開目光。
終于,在快到二十秒的時候,許知非扭過了頭,淡淡說道:
“你臉上的表情,都是精致的模仿。”
白研良靜靜地看著她,雖然他表面很平靜,但心中卻并不是這樣。
在面對許知非的時候,白研良竟然產生了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這個女人,和他太像了,當然……不是指容貌。
“如果你還是不愿意說,我想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白研良看向江面說到。
許知非沉默片刻,目光也投向了江面。
“我做了一個夢。”
“夢?”白研良扭頭,看到的是她精致的側臉。
“霧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著。”許知非轉過頭,再次與白研良對視。
“什么?”白研良忽然覺得自己很蠢,這個女人……就因為做了一場這種奇怪的夢就專程來找自己?
“我說過,說了你也不信。”許知非似乎早已經料到了白研良的反應,平靜地說到。
“那只是一場夢而已。”白研良看著她,仍是無法相信。
“你進霧集的前一天,我夢到了你。”許知非忽然說到。
白研良渾身一震,他扭頭盯著許知非,沒放過任何細枝末節,然而,他看不出她有半點撒謊的痕跡。
“霧集之前,我從未見過你,那天晚上我卻夢到了你,第二天,你來了。”
許知非的聲音平平淡淡,但白研良卻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因為……如果許知非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出院,拿到研人的遺物,發現鑰匙,進入霧集……一切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能詳細描述你第一次夢到我的場景嗎?”白研良沒發現,在問話的時候他的拳頭已經下意識地攥緊了。
他在緊張。
許知非抬頭看了白研良一眼,她冰涼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意外,許知非似乎沒想到白研良竟然會相信她的話。
她認真地想了想,說到:“你在漆黑的地方,拿著鑰匙,打開了一扇門,門的那面很亮。”
鑰匙!
白研良心中一緊,這件事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但……許知非竟然夢到過?
是真的,她說的都是真的!
預知夢?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霧集的人真的全部會死!
“等等,你經常做這種預知夢?”白研良問到。
許知非搖了搖頭:“我平時不會做夢,一旦出現,它就會在現實中發生。”
白研良看著平靜的她,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冰冷。
沉默良久,白研良注視著她,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合作。”
許知非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她確實沒有說謊,但卻有所隱瞞。
“對了,在具體談合作之前,我有兩件事想問你。”白研良忽然問到。
許知非看著他,點點頭:“說。”
“你是從哪里得到我的手機號碼的?”這個問題困擾了白研良很久,所以提出來時,他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許知非好看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攤開手道:“手機給我。”
白研良不明所以地把手機遞給了她。
只見許知非觸碰了幾下屏幕,然后指著對他說:“你開了自動關聯。”
白研良一臉茫然地接過手機,自動關聯是什么?
“……”
許知非看著他,等他詢問第二個問題。
白研良緩了半天才注意到她的目光,想了想問到:
“許知安……是你哥哥?”
許知非第一次柳眉一豎,瞪了白研良一眼:
“不是。”
……
兩人在江邊談了很久,做了一些約定。
白研良抱著小黑貓回家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回到院子時,何以歌已經搬好了家。
白研良看到他時,他正捏著一枚飛鏢,對準掛在槐樹上的標靶投出去。
“哚——”
正中紅心。
“白先生回來了。”
何以歌拔下飛鏢,和白研良打了個招呼。
白研良把小黑貓放在石桌上,剛想笑著點點頭,腦子里卻突然閃過了一句話:“你的笑容,很惡心。”
尚未形成的笑容就這么消逝,白研良點了點頭,進了屋子。
何以歌的眼神一直看著白研良的背影,直到他關上門。
何以歌突然抬起頭,看向了槐樹的葉縫中。
那里……似乎有一雙詭異的眼睛一閃而逝。
然而,何以歌并沒有恐懼,也沒有尖叫,他只是平靜地收拾好了飛鏢和標靶,從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