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為了不讓這股可怕的寒意傳遞到自己身上,郁文軒選擇了一個很穩妥的方式飛踹。
他可沒有任何控制力量的想法,當這一腳落在姜黎的屁股上時,她頓時渾身僵直地倒飛了兩三米。
不過……這樣一來她也脫離了腳下站的位置。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被郁文軒一腳踹飛后,姜黎的身體開始迅速恢復。
逐漸的,強烈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尤其是屁股。
姜黎的瞳孔中還殘留著驚恐,青色的嘴唇變白之后,才哆哆嗦嗦地說:“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文軒死死地盯著剛才姜黎站的位置,說到:“圓。”
“嗯?”
姜黎覺得自己聽錯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郁文軒。
郁文軒沒有解釋什么。
他已經明白了,那詭異詛咒的觸發方式。
許知非,陸過,還有剛才的姜黎,遭遇詭異事件的異同,不……甚至還有山中躲月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
血色壽衣的衣領處,有一個圓形的壽字圖紋。
陸過看向的地方,是眼前的這口井。
姜黎剛才站的地方,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緣故,綁上枯木后多出來的一截麻繩竟然盤成了一個圓。
還有……月亮。
無論是壽衣上的圖紋,還是這口古井,亦或者天上的月亮,地下的繩圈,都能引申出另一個詞圓。
并非山中躲月,而是山中躲圓!
郁文軒在心底完成了這幾次詭異事件的串聯,并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動作。
他踏入了姜黎剛才所站的繩圈中。
一秒……
兩秒……
五秒……
十秒過去了。他毫發無傷。
果然如此,詛咒生效一次后,那個觸發詛咒的圓便會失去效用。
所以他們看向這口井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和陸過一樣的陌生人臉。
同樣的,還有那件壽衣,這個繩圈。
那么……月亮呢?
郁文軒產生了一個疑問。
如果月亮在照射到他們一行人中的其中一個后也會失去詛咒力量,那豈不是說,現在晚上可以在月光下行動了?
畢竟陸過已經出事了。
不對不對……如果是不能看見圓的話,那他們被太陽照射到怎么又沒事?
難道太陽是特殊的存在?
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在許多鬼怪傳說中太陽都是陰邪之物的克星。
但這是霧集啊,這些厲鬼可從沒怕過什么傳說中的克制之物,唯一能夠克制它們的,只有某種隱藏的規則。
郁文軒眉頭微皺,但嘴角卻露出了感興趣的弧度,陷入了沉思。
姜黎揉著自己渾身都疼的身體,怔怔地看了郁文軒一眼。
她忽然覺得,也許眼前這個男人并不像他一直表現出來的這樣,其實仔細想想,他好像從沒對大家做過什么出格的事,雖然他的某些手段在現代人看起來很殘忍。
就像李慕曾經警告過的那樣,離郁文軒遠點,他是一個在初中時期,就用鑰匙尖刺破搶劫犯咽喉,做了“好事”的人。
可這樣的話,到底該怎么和他相處……
井底。
白研良眼前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雖然都是黑,但黑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白研良看見的那團黑色,在黑暗中更加深沉詭異,光是看著就讓人渾身不舒服。
然而這時,他對面的黑暗里忽然傳來了一些聲音。
“咔……”
“咔擦……”
這是什么聲音?
最初這些聲音比較微弱,白研良一度認為自己聽錯了。
幾秒之后,這些細微的聲音突然變得明顯起來。
接著,是很明顯的碎裂聲。
好像是井底的巖壁……碎裂了。
但仔細一聽,又像是什么東西破殼而出一樣,有些黏糊糊的感覺。
白研良的手抓住了麻繩,這個聲音越來越響了……
不對,不對勁!
這不是蛋殼破碎的聲音,與其說是蛋殼破碎,不如說是有什么東西在不停地撞擊著某種蛋殼一樣的東西!
它好像……被什么關在了里面。
而現在,它快要從井底的某處出來了。
那井底深處的深沉黑色,看著看著……
就連白研良都感覺到了一陣惡寒。
這種最純粹的惡,是那個墜井的詭異嬰兒散發出來的嗎?
一股股詭異可怕的氣息不斷地沖擊著白研良的心臟,讓血液不受控制地澎湃洶涌。
這也就是白研良,如果換個人的話,加上本身情緒的刺激,可能已經大腦充血而死了。
眼下的情況很詭異,也很危險。
白研良面前的那團黑暗中,有什么東西要孕育而出了。
要……去看看嗎?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瘋狂而作死的想法。
畢竟那團黑暗中孕育的,很有可能是中元村的瘟疫本體,換句話說,它就是一切詭異的源頭。
不過,白研良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能夠安全脫身。
那百分之三十的把握,來自在村長家里時感受到的,那股不協調的怪異感。
如果現在能夠驗證這一點的話……
他就能確定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是進去黑暗深處……還是不去……
白研良猶豫的時間,大概有三秒。
然后,他就掏出了手機,一道光線照向了深沉詭異的黑暗。
竟然把光線吸收了。
難道這井底還能有個小型黑洞?
這下,白研良真的來了興趣。
他邁開步子,在軟綿的爛泥里艱難前進,走了接近五米的距離,他才停下來。
手機再次照向那黑暗的角落。
這一次,他看見了。
躺在巖壁角落的……是一張血紅色的襁褓。
然而,襁褓之上,有一堆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
它黑漆漆的,像是一層殼,然而它的整體輪廓,卻又是一個嬰兒。
看著它,白研良就想到了一種昆蟲蟬。
血色襁褓上黑色的人形外殼,就像蟬蛻一樣,但這種事發生在人形生物上,就顯得異常詭異了。
白研良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這黑色的外殼。
“唰……”
它碎了。
白研良搓了搓手指,收回了目光。
墜入井里的東西,早已經離開了。
對了,康康今年幾歲來著?
白研良想到了一個問題,雖然康康看起來像是只有歲,但好像……他們從沒問過他究竟有幾歲?
康康……
白研良最后看了一眼血紅色的襁褓。
作為嬰兒降生,被當作怪物丟棄,你究竟是天生的惡鬼,還是可悲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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