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的真相是,陳琨不想鎖門的,但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中了。
511室內。
陳琨原本一直把在門口,在張煒和郭進濤先后出去后,他站在門口處探頭探腦的觀察著外面的動靜,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走廊外面。
而郭進濤出去之前,臨時拍了拍正在熟睡的韓召兩下,讓他趕緊起來,但陳琨也沒注意聽。
以至于郭進濤出去很久了,韓召別說起床,連動都沒動一下,陳琨也根本沒有發覺。
他的心思依然在外面,在離開的那黑色背心男子陳瑞安的身上。
按理說,被人近距離拍打叫起床,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已經很反常了。
陳琨以為韓召還在熟睡,也沒打算去管他,就在自己湊在門口,往走廊外張望有一段時間后,正是廁所里的陳瑞安摔倒,后腦勺磕地上是時候。
同一時刻,一直在床上睡著的韓召忽然動了動,掀開了被子,雙腳落地,就這么緩緩的站了起來。
而此刻,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趴在門口張望動靜的陳琨沒有發現身后的詭異一幕,因為韓召根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在站立了大約兩分鐘后,韓召光著腳,走向后背一直對著自己的陳琨。
此時的陳琨抽了抽鼻梁上的眼鏡,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走廊外,因為洗漱間那邊正好有一個黑影走出來,他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誰。
是張煒,還是那穿著黑色背心的詭異男人?
陡然間,正在思考的陳琨感覺背后衣服一緊,被什么給揪住,接著一股大力降臨,將他猛地往后拽去。
陳琨整個人騰空飛起,重重的撞擊在身后寢室中間的長桌上,后腰磕在長桌的桌角,落在地上后,疼得他呲牙咧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眼鏡也不知撞飛到了什么地方,兩眼一抹黑。
但陳琨痛歸痛,也知道寢室里肯定發生了什么意料不到的事,他趴在地上來不及痛哼,轉身就往長桌底下鉆了進去,一路爬行,往靠近窗子的方向藏匿。
感覺到稍微安全后,陳琨蹲在桌下,轉過身來,探頭瞇著眼睛觀看屋里的動靜。
隨即他聽到啪嗒一聲,是門鎖的聲音。
寢室里本來光線就暗,現在眼鏡又掉了,導致他的視線一片模糊,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東西。
“完了,這怎么辦?眼鏡呢?”陳琨大氣也不敢出,他知道那對自己動手的家伙肯定還在屋里,而且還鎖了門。
想了想,他一只手捂著疼痛的后腰,另一只手扶著桌腳,輕手輕腳的開始移動,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韓召這家伙怎么還在睡?”慢慢地移到了靠近韓召床鋪的桌下,陳琨原本準備趁機會爬到韓召床上,搖醒這家伙。
但忽然間他愣了一下:“不對,剛才那么大的動靜,他不可能還沒醒。”
想到了這一層,陳琨冒出了冷汗。
年輕人對于靈異事件都很好奇,各種論壇、視頻基本都逛過,他記得在哪里看見過,有一種叫做“分靈”的說法。
會不會……
陳琨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后把眼珠子瞪得老大,到處查看。依稀中,好像靠近韓召下鋪的位置,有一雙光著的腳丫子站在那里,但視線很模糊,他不敢肯定。
等了片刻,寢室的門被敲響,敲門聲只響了三下,而且間隔節奏幾乎完全相同。
“他們回來了!”陳琨心中一喜。
就見那雙光著的腳丫子移開,似乎走到門邊開門去了。
“好啊。”陳琨更是欣喜,他知道分靈有時候會顯得很木訥,在聽見敲門聲后去開門,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但只要其他室友進來了,自己就有救了。
門打開。
另一雙光著的腳丫走了進來。
陳琨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看到是一雙腿。
是張煒!
想到這兒,陳琨再次往前移動了幾步。
就在此時,他那模糊的眼神看見,韓召那雙腳對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在靠近桌子的邊沿后忽然有了下蹲的動作。
陳琨嚇了一跳,往后一退,腳下咔嚓一聲,踩著了自己的眼鏡,腳掌也被碎裂的鏡片刺破。
“臥槽!”
陳琨也顧不得疼了,一把抓住還剩下半個眼鏡片的眼鏡,猛地從另一面鉆出了桌子,眼鏡都來不及戴好,憑著感覺沖向門口剛剛進來的張煒。
“張煒,快,我們出去!韓召好像被‘分靈’了。”陳琨抓著張煒的肩膀,語速極快的催促。
話說完后,他感覺有些異樣,因為這張煒怎么一直背對著自己,也不說話。
陳琨瞇著眼睛看不太清楚,趕緊將只剩下半個鏡片的眼鏡戴上,猛地一看,頓時遍體生寒。
只見眼前這人的后腦勺有個恐怖的血洞,而他穿的一件黑色背心,并不是張煒的衣服。
如果不是張煒,那就是……
這人被陳琨拍了幾下后,緩緩轉過身來。
這一刻,陳琨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后方不遠處,那蹲在桌子邊的韓召也慢慢站了起來。
就在陳琨感覺自己快要嚇暈過去的時候,這扇剛剛打開后并沒有關嚴的寢室門,被人從外面再次推開,一個腦袋伸了進來。
這是一張對于陳琨來說、陌生的面孔。
“都在啊。”這人面色平靜,語氣中竟然沒有夾帶一絲驚恐,對陳琨道:“我叫顏駿澤,住在樓下411室。”
陳琨還在發愣,沒有任何表示,但隨后他和顏駿澤都被一陣水流聲吸引了注意,兩人扭頭看去,就見那被分靈的韓召的褲子已經濕漉漉的一片,而且還有液體沿著褲腿往下滴落。
顏駿澤搖了搖頭:“借助分靈來完成自己的執念也不行啊。人家解決了,但你并沒有。”
話落,他推開門,直接走了進來,手里依舊提著棒槌。
“介不介意,和我再去廁所一趟?或許我能幫助你解決這個問題。”顏駿澤對陳瑞安道。
陳瑞安往后方退了一步,他似乎有些懼怕顏駿澤手里的棒槌。
可以想象,他雖然并不是新生的鬼魂,但靈異事件卻是在顏駿澤到來后才被觸發的,陳瑞安分靈在韓召那里想要解決自己的執念,已經耗費了他不少能量。
所以此刻他面對顏駿澤的棒槌,幾乎沒有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