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堆積如山。
黑虎堂的弟兄們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打掃著戰場。
這一戰,黑虎堂雖然連戰兩場,但有張楚親自下場斬殺敵方的入品武者,又有血衣隊和血刀隊這兩支精銳打前鋒,所以傷亡并不大。
而且黑虎堂的撫恤流程,已經相當成熟,不需要張楚親自去抓,黑虎堂的大哥們自己就能處置妥當。
而其他堂口的尸體,黑虎堂會張貼布告,讓他們的家眷來認領,超過認領時間,還未有人來認領的尸體,會統一拉出城,扔到亂葬崗。
這一戰,幾乎報銷了錦天府過半的地痞流氓。
可以預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城西的治安都會空前的好。
這一戰,也正式宣告,錦天府城西之地,黑虎堂一家獨大了!
青龍幫就不說了。
飛鷹堂殘廢。
四海堂幾近全軍覆沒
張楚不會給他們恢復實力的機會,待他騰出手來,他就會掃掉這兩個堂口,將青花街和牛羊市場收入囊中!
八門幫也不比青龍幫好。
他們的主力,昨夜才在北城栽了個大跟頭,剩下半數人手,又被黑虎堂報銷大半。
張楚估計,這一戰后他們可以動用的人手,絕對不超過兩百人。
這點人手,經不住他黑虎堂一輪沖擊!
張楚心頭唯一的疑慮,就是八門幫幫主宮不凡,今日未現身!
今日這些八門幫的人手,應該是被他砍死的那兩個九品,和逃走的那個武道學徒帶過來的,他們應該是步風和陳刀在鎮北軍中的袍澤。
他猜想,宮不凡對此事,應該是采取了默許的態度……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他們三個今日若是打贏了,那他八門幫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參與瓜分黑虎堂的行列。
他們三個今日若是打輸了,那也是他們三個的私自行動,和他八門幫沒有任何關系。
這一手算盤,打得簡直就是“啪啪”作響!
那老貨唯一沒算到的,只怕也就是張楚已經晉升八品!
這一點沒算到,就導致他八門幫的這部分人馬,全留在了牛羊市場!
也多虧了他今日沒來,不然今日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侯君棠的七品,不可能是一日練成的,八門幫能在城西和青龍幫死磕這么多年,他們的幫主宮不凡,就算不是七品,至少也是八品!
張楚還未開始練髓,應該算是最弱的八品,可以說,是個八品,就有可能比他強!
宮不凡今日若來,哪怕殺不了張楚,但只要他纏住張楚,那兩個九品,就足以讓黑虎堂的人馬喝上一壺!
當然,單對單,張楚并不懼怕宮不凡。
同品武者交手,除非一方擁有碾壓對方的絕對優勢,或一招定勝負的超強殺招,否則很難瞬殺對方。
只要不能瞬殺張楚,打消耗戰,張楚會怕?
飯桶流的金手指,會教任何一個敢跟他打消耗戰的對手做人!
張楚并未參與到打掃戰場當中。
他必須要盡快回復血氣,應對可能會發生的任何突發事件。
他打量著打掃戰場的眾多黑虎堂弟兄,心道文武分開,這一步棋是真走對了。
他在還未上位黑虎堂副堂主之前,就已經在著手將手下的弟兄分為文武兩支。
文的,主管經營他手下的眾多生意,平日里不參與對外征伐和廝殺。
武的,只管練武練刀外加出去砍人,不經手堂口里的任何生意。
這兩支人馬,最典型的就是李狗子和余二。
后來等他坐上黑虎堂堂主的位子后,也一直在不斷的將堂口里的人手,都歸到這兩支里。
于是又有統領血衣隊的大熊,和主管不夜坊生意的張猛。
但這畢竟是一個全新的利益分配模式,涉及到黑虎堂所有大哥、幫眾的切身利益,哪怕黑虎堂是他的一言堂,他也不能蠻橫的一刀切。
他只能先從自己的心腹下手開始,潛移默化的慢慢推行。
今日這一戰,無疑證明了他這么做是對的!
今日若沒有血衣隊和血刀隊這兩支精銳人馬為黑虎堂的大隊人馬打前鋒,黑虎堂就算是能勝,也是慘勝!
張楚不接受任何的慘勝!
他自己的命金貴。
手底下弟兄們的命也不是草芥!
“等城西完全平定后,可以著手成立文武兩個堂口,徹底把這個制度貫徹下去!”
張楚心頭思忖道。
“嘿嘿,楚爺……”
賤賤的聲音傳來,張楚一抬眼,就見到渾身血污的李狗子搓著手,訕笑著慢慢挪到自己跟前兒,“那啥,今兒這事兒,您不怪俺吧?”
張楚看著他,忽然一笑,“您說呢,狗爺?”
這聲狗爺,喊得李狗子“虎軀一震”,低眉順眼的試探道:“俺知道俺錯了……要不,俺回去再領六十板子?”
張楚干巴巴的“呵呵”一笑。
李狗子慌了,心虛的哀聲道:“楚爺,哥,親大哥,您別這樣笑,俺心理滲得慌,要殺要剮,您給個準話,俺自己動手,一定讓您滿意為止!”
“狗爺尿性!”
張楚一挑大拇指,笑吟吟的說道:“那你就去我家,刷一個月的茅房吧!”
李狗子再次“虎軀一震”,都快哭出來了:“您還是再打俺六十板子吧,六十板子不解氣,九十板子也成……”
張楚猛地把臉一沉,冷聲道:“你當老子是跟你討價還價么?完事兒了自己去找福伯報道,刷滿一個月,少一個時辰,你就餓一天,少一天,你就直接餓死吧……我說話,向來算數,你要頭鐵,盡管來試試!”
他不怪李狗子私自集結人手來找韓擒虎報仇。
這事兒要換在他身上,他做得可能比李狗子還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狗子這次還幫了他大忙。
但理解歸理解,不怪歸不怪。
此風斷不可漲!
這次不罰李狗子,以后他黑虎堂的弟兄個個效仿李狗子,他這個堂主還怎么當?
也是時候,下功夫磨一磨李狗子的性子了!
就在李狗子纏著張楚磨牙的這兒功夫,一大隊人馬簇擁著五輛馬車,從青花街方向朝長街這一頭駛來。
張楚聽到腳步聲抬眼一望,微微瞇起了雙眼。
他認得最前方那輛馬車。
柳乾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