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雞叫聲此起彼伏。
張楚從睡夢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知秋的熟睡的小臉兒。
她枕著他的手臂,神態安寧,輕柔的鼻息輕輕拍打在他身上,好聞的胭脂香氣在他鼻尖繚繞著。
美好的清晨。
他輕輕擁了一下知秋,輕手輕腳的起身。
今天是大年初一。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出門去青龍幫總舵拜年了。
但今年……
小老頭已經走了。
侯君棠也已經不再是以前侯幫主了。
算來算去,竟只有一個烏氏需要他親自跑一趟。
想到這里,張楚又不由的輕嘆了一口氣。
他穿上衣衫,慢悠悠的走到前院兒。
“老爺,您起身啦。”
“您稍等一會兒,早飯馬上就做好……”
府里早起張羅早飯的下人們見了他,都笑容滿面的向他問好。
張楚也和氣的對他們點頭示意,一路溜溜達達的進了客廳。
洗漱完畢后,早飯還未張羅好,左右無事,他索性走進院子里,縱身跳上梅花樁,輕車熟路的催動血氣流入左手。
“波。”
左手微微一顫,一道緋紅色的血氣在他的掌心蕩開。
他只覺得手心一痛,就知道掌心下的十三塊骨骼已經震裂了。
炙熱的血氣涌入掌心周圍,開始淬煉這十三塊骨骼。
張楚認真的觀察著左手淬煉的情況。
“的確要比一次淬煉要略微慢一些。”
張楚心下暗道。
之前他淬煉左手的十四塊指骨時候,就發現二次練髓要比一次練髓略慢一些。
指骨屬于人體最小的骨骼之一。
一次練髓時,他淬煉一塊指骨只需要三天。
畢竟他練髓一直都是每天維持十個時辰的強度。
按照藥酒事半功倍能節約一半練髓時間來計算,他淬煉十四塊指骨只需要一天半……只要血氣供給跟得上,一次淬煉十四塊指骨和一次淬煉一塊指骨的進度是一樣的。
但之前他淬煉左手的指骨時,卻足足用了兩天,多出四分之一的時間。
也就是說,如果不用藥酒加速,二次練髓,淬煉一塊指骨都需要四天。
這還是保證血氣供給,一天維持十個時辰以上的淬煉強度。
若是換做那些沒有充足銀錢購置補藥保證血氣供給的八品武者,二次練髓淬煉一塊指骨只怕都需要十天半個月,堅持二次練髓淬煉完,都是六七年過了。
這誰受得了?
“嗯,高門大閥肯定有可以加速練髓的秘法,或者某種輔助寶物!”
張楚篤定的思忖到。
按照二次練髓比一次練髓要多花四分之一的時間來計算,四次練髓時,已經要多花一倍時間。
這還是按照二次練髓與一次練髓的時間差來計算的。
誰知道三此練髓,花費的時間是不是直接就在二次練髓的基礎上翻倍了呢?
若是那樣,就算是有著諸多外掛輔助練髓的張楚,都不一定堅持得住!
但這個世界上,又的確存在著多次練髓的八品強者。
旁的不說,就張楚知道的,創出《鐵骨勁》的那位武道前輩,就是七次練髓!
所以張楚篤定,這個世界上肯定存在可以加速練髓的秘法,或者某種輔助寶物。
他這個猜想并不是無的放矢。
那四壇藥酒里,就存在著一味超出凡俗的寶藥。
有道是管中窺全豹,張楚從那一味寶藥里,就看出了這個世界的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
“或許可以讓那些進入各門各派的孩子們,打聽打聽……”
張楚活動著左手,暗想道。
人身有二百零六塊骨骼。
算上藥酒輔助所節約的時間,他平均一次淬煉五塊骨骼,平均每次用時三天,他二次練髓要足足用上一百二十多天,也就是四個多月。
這個時間對于他而言,太長了。
因為他的目標,并不是二次練髓。
他的初級目標是四次練髓,高級目標是七次練髓,究極目標是九次練髓……至于到底幾次練髓收官八品,還得看形勢。
如果四聯幫能繼續四平八穩的發展下去,不需要他突破七品鎮場子,他當然愿意多花一些時間在八品內夯實武道根基。
但如果說有出現強敵,逼著他必須晉級七品,那他也只能舍下完美八品的念頭,先晉級七品鎮場子。
武道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和四聯幫走到這一步,已經形成相輔相成的穩固關系。
他不可能為了完美武道,就舍棄這么大的四聯幫。
也只有四聯幫不斷的發展下去,才能供養他走向更高的武道境界。
就在這時,張楚忽然聽到大門外傳來騾子的聲音。
“騾子哥,早啊。”
“早,楚爺起身了嗎?”
“起身了,再院兒里。”
“去幫我通報一聲……”
張楚當即道:“騾子,進來吧!”
隨著他的地位越來越高,張府的守衛也越來越森嚴了,玄武堂九百人,三班倒不間斷的守衛張府。
而且哪怕是騾子、李正這些以前進出張府,就跟進出自己家一樣的老人,現在也必須先經過通傳,未經允許,任何人都無法踏進張府一步。
這些規矩并不是張楚授意的。
事實上,當一個人走到一點高度,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你親力親為的去安排,自然會有無數人每天絞盡腦汁的思考,怎樣才能讓你過得更舒坦點。
騾子快步走進院里,見了張楚,面色凝重的低聲道:“楚爺,出事兒了。”
張楚一凝眉,縱身從梅花樁上跳下來。
“進客廳說。”
“是。”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客廳,走在后邊的騾子還順手帶上了客廳的大門。
“昨夜北邊燃起十二座烽火臺。”
“北疆快馬奔赴各郡,北大營的廂軍已經開拔奔赴北疆。”
騾子沒有廢任何話,直接開門見山。
張楚的眉頭凝的更緊了,“北蠻扣關?”
“只怕更糟!”
騾子凝重的搖頭,“北蠻扣關幾年一次,而北邊的烽火臺十幾年未曾燃過,北大營的廂軍,也十幾年未奔赴北疆。”
張楚終于知道騾子的臉色為什么會如此凝重。
如果只是北蠻扣關。
那問題不大,有朝廷頂著,他四聯幫出點血,籌措一點軍費。
但若是北蠻入關……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