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身軀蕩動,借著繩索的擺動,成功進入豎洞內,里面更是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麻雀雖然膽大也不敢盲目進入,將繩子拋回。羅獵確信麻雀已經順利進入第二個洞口,這才進入地洞,沿著繩索滑下,因為有了明確目標,羅獵下滑的速度顯然要比麻雀快了許多,繩索雖然夠粗,可是為了謹慎起見,兩人還是逐一下滑,避免繩索因為負擔太重而崩斷。
麻雀晃動了一下火把,給羅獵指引方向,羅獵也像她一樣蕩漾身體進入井壁狹長的洞口,站穩腳跟之后,用錘將釬子楔入井壁的磚縫之中,然后再將繩索綁在上面。
瞎子沖著井內叫了一聲道:“怎樣?下面風景如何?”
羅獵笑道:“好得很!”
瞎子又道:“下面那么黑,麻雀你小心有人對你圖謀不軌啊!”
麻雀啐道:“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
身后羅獵道:“這里沒別人,只有你和我。”臉上拿捏出色迷迷的表情。
“你敢!”麻雀舉起火把,火焰映紅了羅獵的面龐,羅獵下意識地將雙眼閉上:“喂,別鬧!看背后!”
麻雀哼了一聲,這才將火把轉向身后,卻見一個身穿清朝官服的男子就站在自己背后不遠處,面色慘白發綠,雙臂揚起,仿佛隨時都要向自己撲過來,嚇得麻雀尖叫了一聲,以為當真遇到了瞎子所說的僵尸,手中的火把當啷一聲就落在了地上,麻雀不顧一切地向羅獵的方向撲了上去,一把就將他的身軀緊緊抱住,嬌呼道:“僵尸……”
黑暗中羅獵暖玉溫香抱了個滿懷,他輕輕拍了拍麻雀的肩膀道:“哪有僵尸啊?你仔細看清楚了。”羅獵舉起火把,向那身穿官服的男子照去,其實他剛才就已經看出那是個人偶。
麻雀在他的安慰下方才鼓起勇氣轉身望去,那人仍然一動不動,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仔細一看,卻是一個用木頭雕成的人偶,臉上刷著白漆,身上穿著官服,臉色之所以發綠是因為地底環境潮濕生了青苔的緣故。
麻雀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仍然抱著羅獵,俏臉不由得一熱,還好周圍黑暗,羅獵看不清自己此刻的神情,不然羞都要羞死了,她悄悄放開羅獵,一聲不吭地從地上撿起火把。率先向前走去,經過那人偶,心中又羞又怒,自然遷怒到人偶身上,抬起腳來一腳將人偶踹倒在地,啐道:“讓你裝神弄鬼!”
人偶已經腐朽,麻雀這一腳踢過去頓時散架,叮叮咣咣落在了地上,那顆人頭沿著地面滾落下去,羅獵用火光追逐著那顆人頭,那顆木腦袋滾了近二十米方才撞在土墻之上停下來。
羅獵心中不禁好奇,羅行木在下面掏了一個這么長的地洞,難道這里當真是當年他用來收藏明器的地方?
麻雀已經先行向前方走去,羅獵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兩人來到那顆木腦袋旁,發現洞口拐向右側,不過洞口比起剛才要低矮許多,必須要躬下身子才能通過。
麻雀準備繼續前進卻被羅獵抓住手臂,本以為羅獵想要阻止自己繼續前進,卻見羅獵已經搶先貓腰進入了地洞,麻雀心中一暖,羅獵應當是擔心遇到危險,所以選擇走在他的前面。
兩人一前一后在地洞中默默前進,約莫走了二百米左右前方道路已到盡頭,這里比起此前要寬闊了許多,是一個直徑兩米的圓形,上方挖成了拱形,最高處距離地面接近三米,羅獵直起了身子,舒展了一下手臂,活動了一下腰身,感覺自己這樣的身材并不適合干盜墓掘墳的勾當。
麻雀用火把照亮周圍,看到周圍擺著不少的盆盆罐罐,還有幾個木箱,都未上鎖,打開一看里面有不少的青銅器,其中一箱全都是遼錢,清一色的神冊年間的錢幣,麻雀在考古方面家學淵源,一眼就看出這些錢幣應當全都來自于水坑,品相完好,未著綠銹,大半都像新的一樣,字口清晰,唯有聲音不如干坑清脆,這是因為退火的緣故。
羅獵記得麻雀的身上有一枚刻有琉雀字樣的神冊元寶,看來這些遼錢跟她身上所戴的銅錢出自于同一古墓。這里應當是羅行木收藏明器的地方,簡單看了看里面的收藏,似乎并沒有太值錢的東西,羅行木花費這么大的精力挖這么長的地洞,難道就是為了收藏這些東西?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
麻雀小聲自語道:“這些應當是他盜墓所得,居然收藏得那么隱秘。”已經從古錢形狀推斷出這些錢幣來自于水坑,如果是羅行木盜墓所得,那墓穴也應當已經透水。
羅獵道:“看看有沒有什么特別值錢的寶貝?”
麻雀又翻看了一會兒,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咱們回去吧。”
羅獵抽出一把小刀輕輕一插就插入了土墻,沿著墻壁四周,每隔一尺就試探一下,反復抽插了三次刀鋒就遇到了阻礙,他用刀鋒刮開土層,土層很淺,只有不到兩厘米的厚度,不一會兒功夫就露出了下方的真容,原來土層背后藏著一道木門,柏木質地,房門上有一道銅鎖,從鎖的外形來看應該是新的。
麻雀充滿好奇道:“你怎么知道這里面藏著房門?”
羅獵道:“這條地道挖了沒幾年,羅行木不會無聊到將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藏得那么深。”其實這其中的破綻不難發現,只要稍稍開動腦筋就能夠發現其中的不合常理之處。
麻雀嘆了口氣道:“你現在的樣子真像福爾摩斯。”心中暗暗佩服羅獵強大的觀察力。
羅獵笑了笑,他用手指撥動了一下銅鎖,低聲道:“看來需要拿一把斧子下來。”
麻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讓開,來到門前,取出一根鐵絲,捅入鎖眼之中,沒費什么功夫就打開了銅鎖。羅獵這才想起福伯跟她的關系,兩人如此密切想必麻雀從福伯那里學會了不少的盜術,撬門別鎖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麻雀拉開房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羅獵微笑點頭舉起火把向里面探了探,火焰并沒有熄滅或減弱,證明里面空氣含氧量很足,這才放心大膽地走了進去。
麻雀跟在羅獵的身后進入其中,眼前的一切讓她不由得驚呆在那里,那道柏木門竟然隔開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天地,眼前竟然是一個長寬都有兩米的方形甬道,整個甬道全都是堅硬的花崗巖砌成,一直延伸向前,旁邊墻壁之上,用法文刻滿圣經。
麻雀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根本無法想象羅行木究竟是怎樣做到的,這樣規模的地下工程憑借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完成。
羅獵道:“如果我沒猜錯這里應該是南關天主教堂的地下。”羅氏木廠和南關天主教堂距離很近,他們剛才已經走過了二百多米,也就是說通過地洞已經來到了天主教堂的下方。
麻雀道:“難怪我們沒有抓住羅行木,他就是通過這條地道潛入天主教堂的地下,然后經由密道離開。”
羅獵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著剛才的那道柏木門,羅行木究竟用什么辦法將柏木門藏入墻內,外表卻搞得跟周圍墻壁一模一樣?此人的心機還真是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