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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他們加強了防御,而是倫巴第宮廷得知此事后會怎么應對。”
亞特緩緩靠在蒙皮椅背上,眉頭緊皺。
眾人聽完亞特這番話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畢竟索倫堡作為擋在南下倫巴第之路上的一顆釘子,關系著倫巴第的生死存亡,威托特公爵得知此事后定然不會按兵不動。
以倫巴第宮廷目前的財力而言,再花費大量金錢招募一支海外雇傭軍團也并非辦不到。畢竟領地丟了,留再多的錢也是枉然。
但據亞特安插在南邊的探子來報,目前并未發現南部各郡有任何集結兵力的舉動。這對攻占索倫堡的勃艮第軍隊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
當誤之急,是趁倫巴第宮廷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一舉拿下索倫堡,打開南下的通道。屆時,就算倫巴第公爵派兵救援,也來不及了。
半晌,亞特再次開口。“傳令各部,今日在此休整一晚。明日拂曉,全軍南下,劍指索倫堡!”
“愿為大人效命!”
當威爾斯軍團抵達駐軍營寨之時,北方人已經開始再次南下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索倫堡。這個消息就像瘟疫一樣在駐守軍官和士兵之間傳播,讓原本就軍心不穩的索倫堡駐軍為之一顫。
若不是前幾日的重金賞賜和豐厚的戰功允諾讓這些被拉來墊背的家伙勉強留了下來,大部分為了生計的士兵恐怕早就逃離這個如地牢般讓人備受折磨的地方各自奔命去了。
雖說索倫堡經過數次加固,如今已經像鐵通一般密不透風,堅不可摧;堡中糧草無數,足夠這兩千余人馬吃上一年有余。但聽聞勃艮第人在北地集結了上萬大軍,一路浩浩蕩蕩,勢如破竹,劍鋒直指索倫堡駐軍,依舊讓駐守在此的倫巴第人寢食難安。
雖然底層的軍官士兵為當前的形勢憂慮不已,但受倫巴第宮廷之命前來駐守此處的領兵伯爵卻少了幾分擔憂。
入夜時分,索倫堡內堡外那座依靠墻而建的豪華府邸地下密室里,駐守索倫堡的領兵伯爵特爾曼.沃倫與自己的心腹——領兵子爵羅德.修伊共同坐在那張不算大的公事桌前。
壁龕里的蠟燭在偶爾透過門縫的涼風吹拂下微微抖動。
看著桌上那杯殷紅的葡萄酒,特爾曼若有所思。
半晌,特爾曼將自己從這座府邸的仆人那里聽來的故事娓娓道來。“聽說這座府邸此前屬于瓦德.伯雷治下一個稅務官的私宅。”
特爾曼端起琉璃酒杯微微晃動了一下,葡萄酒沿著杯壁滾動了一圈,將杯壁染成誘人的紅色。紅酒的醇香在搖晃間涌出杯口,沁人心脾。
特爾曼輕輕地抿上一口,回味無窮……
領兵子爵羅德沒有回應,依舊注視著特爾曼。
“我還聽說,”領兵伯爵將琉璃杯放到桌上,咳嗽了一聲,“這個稅務官正是將北地攪得天翻地覆的那位勃艮第南疆伯爵家中的管家~”
羅德微微前驅身體,對這個話題頓時起了興趣。
特爾曼撐起身體往椅背上靠了靠,繼續說道:“傳言那位北地伯爵趁著夜色翻墻鉆窗而入,帶著自己的一個侍從用一把不太鋒利的短劍將那個管家割了腦袋……就在我坐的這個位置~”特爾曼下意識地指了指身下的椅子。
隨即特爾曼指向羅德的身后,“他那個懷孕的妻子則在你身后~”
“啊!”羅德不由自主地驚叫了一聲,猛地回過頭去。
“哈哈哈~”
坐在對面的特爾曼捧腹大笑,對自己講的這個故事自帶的恐怖色彩頗為得意。“看看你自己,哪像個男人~”特爾曼又嘲笑了一句。
羅德回過神來,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問道:“伯爵大人,管家那個懷孕的妻子在我身后怎么了~”
“怎么了”特爾曼敲了敲桌子,“那個可憐的女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和他那個沒用的男人都下了地獄!”
“那~,那位南疆伯爵呢”領兵子爵支支吾吾地問道。
“當然是跑了!若是他被抓住了,瓦德.伯雷那個老東西會放過他嗎”
特爾曼說罷將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隨后又抓起盤中的燉肉塞進嘴里,心滿意足地嚼了起來。
在所有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心驚膽戰時,特爾曼還有如此閑情在這座豪華府邸里拿自己的心腹下屬尋開心,他自是有所倚仗。
作為倫巴第宮廷名下的領兵伯爵,此人的能力不在瓦德.伯雷之下。與敗北的馮.比倫一樣,這個家伙也是憑借自己的戰功一步步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倫巴第公爵之所以將索倫堡這么重要的地方交給他來把守,除了他的忠勇外,更看重他的智謀。
與前面兩位伯爵相比,特爾曼更加年輕,但戰場經驗卻不比其他人少。此人足智多謀,陰險狡詐,擅長誘敵深入,集中殲滅。
若不是倫巴第公爵嚴令不得主動出擊,這位戰功卓著的宮廷領兵伯爵恐怕早已和禁衛軍團交上手了。
作為靠手中的刀劍起家的宮廷勛貴,特爾曼深知索倫堡對于倫巴第的重要性。于是,在進駐城堡的第二天,他便將隨軍北上的工匠召集起來,對索倫堡的城墻進行加高加固,提高防御能力。并在拐角處搭建了幾座臨時的箭塔。又在城墻上鑿了數十個射箭孔,以增加對敵人的殺傷。
另外,針對原本防御的薄弱地帶進行了調整。在關鍵位置安排重兵把守,城墻上不間斷有士兵巡邏。并將可遠距離射殺敵方步騎的巨型弓弩架設在城墻上,堡內還有數架投石機隨時待命。
在勃艮第人還未南下之時,他早已從南方各郡調集了大量火油。又從周邊收集了大量擂石,用以遠程攻擊勃艮第人。堆滿庫房的箭矢和武器盔甲更是不計其數。
雖堅守不出,但他卻派人暗中監視著宮廷禁衛軍團和威爾斯軍團的一舉一動。對方稍有異動,他便能根據對方行軍速度快速做出反應。
索倫堡作為一座孤堡,附近并無集鎮和其他地方可作為倚靠。于是,深知兵法謀略的特爾曼命人在索倫堡周邊筑起兩座堅固的軍寨,并安排數百人把守,與索倫堡互為倚靠。一旦勃艮第人進攻索倫堡,這兩處軍寨將作為助力,從其他方向襲擾敵人。
最后,倫巴第公爵曾向他承諾,一旦索倫堡遇險,倫巴第公爵將調派南部各領地的私兵前往支援。
有了這諸多倚仗,特爾曼反倒期待與勃艮第人一戰。若此役在他的帶領下擊敗北方人,自己將被倫巴第宮廷捧在手心。憑借這次的戰功,自己定能摘掉宮廷領兵伯爵的帽子,成為擁有諸多領地的邊疆伯爵。
每每想到這里,特爾曼心中就激動不已。
看著瓦德.伯雷那些擁有大量領地的邊疆伯爵,曾一度讓特爾曼心生妒忌。
作為一個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宮廷勛貴,他對那些靠家族承襲爵位和財富的勛貴們欽羨不已。反觀自己,拿命換來的戰功在別人眼里分文不值。想到這些,特爾曼時常氣憤不已。
如今,瓦德.伯雷以及不少被奪爵剝地的倫巴第宮廷勛貴早已成了階下囚。只要自己能將北方人阻擋在索倫堡外,憑借這份戰功,成為擁有大片領地的伯爵指日可待……
咚~咚咚~
正當特爾曼沉浸在自己的雄心壯志中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特爾曼回過神來,給一旁的領兵子爵羅德遞了個眼神。羅德隨即起身走到門邊,拔下插栓~
“什么事”
“回子爵大人,宮廷方面密信~”傳令兵說罷將手中的密信遞給羅德。
“快,拿來給我看看!”兩腿搭在桌上,半躺在椅背上的特爾曼聽到這個消息時立即站起身來。“定是公爵大人收到消息后已經開始調撥人馬增援我們!”
打開密信,隨著眼珠不停地在羊皮紙上移動,特爾曼的臉上逐漸漏出笑容……
“好!好!哈哈~”特爾曼看完密信放聲大笑,“公爵大人已經下令,將集結三千人馬,不日就將北上。只要頂住攻勢,南方增援一到,我們便能開始反攻那群雜種!”
特爾曼以近乎瘋狂的語氣大笑了幾聲。這個消息于他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快,將這個消息告訴底下的軍官士兵。近日來軍中士氣低落,這封密信來得正是時候~”
“是,伯爵大人!”
“慢!”特爾曼叫住羅德,“切記,這個消息一定不能外傳。讓守衛加強巡視,從今日起,任何人都不得離開索倫堡半步。違令者,當即斬殺!”
“是,伯爵大人!”
領兵子爵緩緩退去,留下特爾曼一個人在密室。
端起酒杯,特爾曼走到身后的木架子旁,重新為自己斟了滿滿一大杯葡萄酒。
看著桌上的密信,他不由得嘴角上揚,微笑著舉起酒杯,說道:“亞特伯爵,我們戰場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