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泉想說什么,被斑一把拉住,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們兄弟四人,連一次喪父之痛都難以承受,更別說唐玄要承受兩次。
哪怕是斑,都默默的看著唐玄的背影,眼底暗淡無光。
想唐玄這一生,幼年喪母,被斑等人仇恨,上演手足相殘。
背進離鄉數年,一統忍界八十一天被人推翻,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不到兩個月,田島和佛間紛紛離世。
用一句命運多舛來形容,絕不為之過分。
唐玄顫顫抖抖的蹲在田島旁邊,捏著田島的手,淚珠滑過臉頰,在地面上摔的粉碎。
這一個月唐玄好不容易走出佛間逝去的悲痛,又陷入田島逝去的悲痛。
哪怕明白這個世界上人死不一定不能復生,可唐玄依舊無法承受。
田島走的很安詳,臉色蒼白,露著微笑。
青木和有未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看著唐玄拉著田島的大手,低著腦袋,只見淚珠不見表情。
斑、羽泉、泉奈三人也捏著拳頭,淚流滿面。
整個宇智波一族被陰霾籠罩,天空烏云滾滾,大雨傾盆,霧氣橫生,剛剛進入秋天,便是涼秋。
“田島族長兩個月前,身體就垮了。”青木緩緩說道,老眼通紅,他們都老了,兩鬢都白了,日后都會有這么一天。
“數月前,田島族長和佛間一戰本就身受重傷,重傷未愈,又和火云邪一戰。”
“接著爆發種族之戰,與安培晴明一戰,還有那只可怕的大狗,短短一個多月,大戰連連爆發。”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田島族長的身體早就跨了。”青木哽咽的說道,佛間的逝去,也是如此。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們?”泉奈赤紅的眼神沖著青木咆哮,青木語頓,剛張開嘴,唐玄的聲音傳來。
“因為我們。”四個字,房間死一般的安靜,泉奈跪在地面上,痛哭流涕。
唐玄揚起腦袋:“父親撐著垮掉的身體,是為了陪我過完最后一個生日。”
“父親瞞著我們,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唐玄怒吼。
沉默的斑閉著眼睛說道:“因為寫輪眼。”
“寫輪眼的晉級,需要刺激,想要開啟萬花筒,必須親手殺掉至愛之人或者目睹至愛之人的死亡才能覺醒。”
前幾天,田島帶斑前往宇智波大本營真正的祖地,在那個地方,斑得知了寫輪眼晉級的最終秘密。
“父親瞞著死亡,讓這種悲痛醞釀到最大,一旦爆發開來,得益的只有我們。”
斑的話,唐玄默認,青木默認,有未默認,羽泉默認,泉奈卻嘶吼了起來。
“寫輪眼,寫輪眼,什么宇智波的榮耀,它就是詛咒之眼,不要也罷。”說罷,泉奈就想扣掉自己的眼睛。
幸好及時被羽泉喊住:“難道你想讓父親死不瞑目嗎,父親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我們?”
手指距離瞳孔僅有數厘米的泉奈,停頓了一下,捏著拳頭跪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一個月前,唐玄在千手一族身披白色喪服。
一個月后唐玄在宇智波一族身披黑色喪服。
田島下葬這一天,千手一族全員身穿白色喪服,目視宇智波一族,算是給予田島最后的尊重。
柱間站在千手前線,背著大卷軸,目光直視對面的斑。
斑沒有參加葬禮,穿著黑色喪服,站的筆直,看著遠方的柱間。
因為,今天,會出現一場大戰,一場關乎宇智波和千手一族生死危機的大戰。
田島和佛間這兩顆蒼天大樹倒下,壓了忍界數十年,讓所有家族都松了一口氣。
既然田島和佛間倒下了,再加上之前宇智波和千手一族都遭遇重創,這等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可放棄。
憑借斑和柱間,他們兩人還無法服眾。
于是,很多黑夜中的毒蛇露出了獠牙,欲想推翻千手和宇智波這兩個龐然大物,就和之前推翻渦日之國一般。
“起棺。”一聲長嘯,唐玄、羽泉、泉奈三人抬起田島的棺材。
比起佛間葬禮的場面,田島的葬禮小了很多,族人不過百余位。
“戰!”也就是田島起棺的瞬間,血色大地大戰拉開序幕。
無數想推翻千手和宇智波一族的毒蛇紛紛露出獠牙,之前分裂的森組織再次出現。
“鹿茸,我們不去嗎?”奈良、山中、秋道三族,還有一部分家族沒有參與,選擇觀望。
上次能推翻渦日之國,有多一半的功勞在奈良鹿茸身上,可這一次,奈良鹿茸沒有選擇參與。
“不。”鹿茸搖了搖頭:“宇智波和千手兩棵大樹雖倒下,但新生的大樹將會成為蒼天巨木,若貿然動手,風險太大。”這是鹿茸的直覺。
斑和柱間現在的實力雖然還沒有完全超越田島和佛間,但是遲早會完全超越田島和佛間,到那個時候,或許將出現憑借個人之力便可扭轉整個戰爭的恐怖存在。
而且鹿茸預感,忍界從今天過后,將會進入到一個新時代。
“須佐能乎。”斑一聲怒吼,超越百米的須佐能乎現世,所向無敵,橫掃一切,如同地獄修羅。
斑的須佐能乎已經邁入第三形態了,已經不單單是骷髏架子,骷髏架子布滿了經絡和血肉,更是披上了一層烏天狗盔甲。
一把長劍,所向睥睨,血色大地玫瑰花瓣滿地綻放,尸體堆積如山,大地起伏崩塌。
“木遁.樹界降臨!”
“木遁.木人之術。”無數巨樹破地而生,沖天而起,化為一片龐大森林,壓制大片忍者。
一尊不差于須佐能乎的木人站在森林中,揮舞之下有毀天滅地之力。
而柱間閉著眼睛,不愿去看滿地死亡,這是破不得已,為了家族,殺戮無法避免。
那閉著眼睛,紋絲不動,甚至到最后轉過身去的柱間,宛如人間神靈,手中的忍術,已經超越忍者所想。
雨越下越大,唐玄、羽泉、泉奈三人抬著田島的棺材,身后跟著百余名宇智波族人。
有未跟在一邊,手中的白色紙花鋪撒在地面上,高聲長嘯:“田島族長,一路走好。”
嗚嗚嗚的哭泣聲,加上噼里啪啦的雨聲,混合在一起,給空間更添三抹悲涼。
“田島族長,一路走好。”聲音由近到遠,人群漸行漸遠,留下一行白色混合黃土的紙花。
吹過的涼風,帶來數滴鮮血滴在其上,慢慢散開,宛如玫瑰花開。
讓這個黑白色的水墨世界,多了一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