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頓才在附近完成了一樁任務,天色尚晚,便準備準備在小城居住一宿,
他自然也聽過小城不能動手殺人的規定,但對于上官云頓來說,殺不殺人其實并無大礙。
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能夠折磨別人,折磨人能夠給他帶來病態般的樂趣。
除此外,上官云頓乃是老牌殺手,武功高強,自信整個神水宮除了水母陰姬外,無人能及,因此對于神水宮也并不算太忌憚。
任務完成了,上官云頓的心情也很好,走進了一家酒樓之中。
他在出任務的前三天,沐浴齋戒,滴酒不沾。折磨人對于他來說是一項神圣的樂趣,容不得半點差錯。
更何況,他所出手的對象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若是一個不小心,還有陰溝里翻船的可能,他自然需要謹慎萬分。
但在殺人之后,他會喜歡去喝酒,享受那近乎醉生夢死的感覺。
喝完酒之后,他又會過著近乎苦行僧的生活,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下一次的任務中。
他現在就想要稍微小酌兩杯,等回了門派再痛飲一番。
只是他才剛剛走進客棧中,就被人給叫住了。
于是,上官云頓就笑瞇瞇的走了過去,態度謙恭,一點都不像是個有名的殺手。
上官云頓還打量了叫他過來的兩位客人,一男一女,男才女貌。
如果折磨起來,也很有意思啊。他就曾經折磨過一對夫妻,不過這一對夫妻并不恩愛,讓他興趣大減。
經過他的觀察,這一男一女并不普通。
女子似乎是西域中人,容貌與中土頗有不同。除此外,她的手掌纖細,卻下意識的晃動著,似乎是新學了一門掌法,不知覺的在施展。
至于男子,上官云頓卻是暗中皺了皺眉。因為這男子一眼就看出了他并非普通人。
要知道他身為頂尖殺手,無論何時何地都會不知覺收斂自己的精氣神,讓自己變得與普通人一樣。
這男子看破了他,他卻看不破對方。對方給他一種與天地契合的感覺,除此外奇再無特異之處。
這是個勁敵!
上官云頓心中已經一動,手已緩緩的摸向包袱。
他擅長輕功、暗器,內功更是深厚,還修煉了外家橫練功夫。一旦動起來,便是雷霆之勢。若是先發制人,定能快速將此人制服。
至于不能在小城動手殺人的規定,已被他拋之腦后。
“原來是上官云頓,看來我的運氣的確不錯。”
李君逢笑了笑,又向琵琶公主看去,略顯得意道:“看吧,我一下就找到了個高手,你是服氣還是不服氣?”
琵琶公主點了點頭,表示服氣得很。
只是眼中不免有些擔心,這家伙可是天殘派第一高手啊,黑道中有名的大佬啊。
旋即她又回憶起李君逢以前的戰績,心中漸漸安定下來。上官云頓再厲害,總是比不過石觀音、薛衣人之流。
不慌。
上官云頓恭敬道:“在下不過是無名之輩,不足掛齒,卻不知閣下是?”
李君逢笑道:“落花時節又逢君,在下李君逢。”
上官云頓心中一驚,說道:“李君逢?江湖中傳聞正盛的李君逢?”
李君逢笑道:“若是沒有其他李君逢,那我就是你口中的李君逢?”
上官云頓臉上的笑容更甚道:“那不知李爺找小老兒有什么事?李爺只管開口,小老二若是能夠辦到絕不推諉。”
這上官云頓卻也是一個人精,當下姿態放的更低。他看了看放置在一旁的千蛇劍,模樣奇特,心中卻更加的謹慎起來。
李君逢笑道:“我只想讓你試一試我如今到底有多大的力氣。”
上官云頓微微驚訝道:“多大的力氣。”
李君逢點了點頭,然后揮起了千蛇劍。
千蛇劍的造型奇特,為黃金吞口,黑魚皮鞘。因為千蛇劍暗藏機關,所以免不了比其余的劍要寬一些,要長一些。
但無論如何,這也是一把出鞘即傷人的利劍。
李君逢沒有沒有拔出劍來,而是揮動著劍,連同劍鞘,如同掄大錘一般狠狠的砸了下去。
上官云頓驚駭欲絕,他感覺到隨著李君逢揮動千蛇劍,重重掄砸。頃刻間就有一股澎湃如海浪般的洶涌巨力噴涌而出,壓迫的四周空氣沉沉塌陷。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可怕的灼熱感,空間溫度驟然提升,好似火山爆發一般。
那塌陷的空間好似要將他整個人碾壓成一塊博餅,而灼熱的氣浪更似要將他整個人渾身氣血盡數蒸發。
媽的!
是那個龜兒子說夏云墨是個劍客!?
說好的劍走輕靈呢?
上官云頓爆喝一聲,他也顧不得太多,體內發出宛如爆豆般的聲音,氣血連連炸開,雷霆響動。每炸裂一次,他的氣勢也就增加一份,身軀也似在暴漲,在一瞬間就已化作尊龐大腰圓的壯漢。
砰砰砰!
上官云頓腳下的地面要好似承受不住這股爆炸力量的沖擊,次第炸開。他一聲狂嘯,竟快速的從包袱中取出一雙精鐵護腕,戴在手上。
千蛇劍掄砸的速度并不快,讓他有時間能夠取出護腕。
但卻生出一股奇異的擠壓感,讓上官云頓難以逃走,唯有全力接下這一劍。
上官云頓雙臂迎上,想要用護腕抗衡這轟然落下的千蛇劍。
這氣勢洶洶的千蛇劍砸在上官云頓的護腕上,頓時發出悶響。
上官云頓哀嚎一聲,他手臂血管爆開,手臂無力垂下。
而千蛇劍威勢卻更勝一籌,化作黑光,緊接著又砸在上官云頓的肩膀上。觀其威力,似乎是要將上官云頓直接一分為二。
“撕拉”一聲,上官云頓的衣衫頓時開裂,肩膀處立刻骨斷筋裂。
可也就只是如此,沒給再造成更加可怕的創傷。
而就在琵琶公主以為這一砸之勢已盡,那上官云頓的腳骨忽然發出爆裂響聲。他的雙腳劇疼,整個人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這可怕的疼痛就好似道閃電般,從他的腳竄上了他的腿,又從雙腿竄上了軀干、手臂。
由下向上,他的骨骼一寸寸爆裂開來,咔咔咔嚓的聲音不絕于耳。
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上官云頓便幾乎沒有了完整的骨頭。
他眼睛帶著恐懼,瞪的老大。顯然,他修煉過某種外家功夫,生命力強橫,一時間竟難以死去。
但身體中劇烈的疼痛卻是讓他生不如死。
李君逢收回了長劍,仍自坐在板凳上,自顧自的喝著茶。
而太白樓上亦是一陣喧囂,顧客轟然四散。
這一座城在水母陰姬的籠罩下,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斗了。
而且現在看來,那倒在地上的那人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待會神水宮使者就要到來,送出手之人歸西,免不了又有一場打斗,他們自然要趕緊離開,小心殃及池魚。
琵琶公主看著全身顫抖的上官云頓道:“他還沒死?”
李君逢道:“沒死,也快了。”
琵琶公主道:‘為何不殺了他。’
李君逢笑道:“上官云頓喜歡折磨人,那他也應該喜歡被折磨的滋味。我是一個好人,自然要在臨死之前滿足一下他的愿望。”
琵琶公主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還喜歡殺人呢?那你喜不喜歡被人殺?”
李君逢搖頭道:“我并不喜歡殺人,而就算別人有本事殺我,那我死了也是應該的。”
琵琶公主道:“好吧,你說的有理,那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李君逢道:“就坐在這里等。”
琵琶公主道:“等?”
李君逢道:“等上官云頓咽氣,等神水宮的使者出現。”
上官云頓在足足抽搐了兩炷香后,受了極大折磨,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太白樓的展柜瑟瑟發抖的站在遠處。若非這這里是他的祖產,他也早就跑路了。
李君逢有些好笑,將一張銀票交給掌柜的后,那掌柜的總算有些了底氣,知道這并非濫殺之人,又親自端了兩壺酒給李君逢送過去。
就在掌柜的剛剛離開,一道白影,就像是一片雪花般飄了過來。
這是一個女子,一頭黑絲垂泄,宛如瀑布一般。臉上帶著面紗,看不清面容,但身姿綽約,顯然是個美人。
那白云女子看了看地上的尸體,又抬起頭來:“地上的這人,是你殺的嗎?”
她說話聲音也很好聽,只是聲音冰冷冷的。
李君逢笑道:“的確是我所殺,外面有許多人都能看到。”
白衣女子冷冷道:“這里不能殺人的。”
李君逢聳了聳肩道:“可我已經殺了。”
白衣女子又道:“既然你已經殺了,那就只有兩個法子。”
李君逢道:“什么法子?”
白衣女子指著地上的尸體道:“第一個法子,就是你將地上的死尸吃下去,而且要用舌頭將地上的血跡也舔的干干凈凈。”
李君逢只能搖頭道:“先不說我胃口的問題,我要是真這樣做了,那可是會404的,換一個換一個。”
白衣女子拍了拍手,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起,有人抬來口棺材,又匆匆的離開了。
“這是我先前為你訂制的棺材,花了三兩銀子,躺下去吧,這就是第二個選擇。”
李君逢又搖了搖頭道:“我這人睡覺不老實,這口棺材太窄了,翻身不太容易的樣子。”
“唉。”那白衣女子搖頭嘆息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只能親自“請”你躺下去了。”
“你的武功太差,請不了他。”
琵琶公主瞧了李君逢一眼,以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道。
她自入土中原以來,實力便在飛速進步。不但見到了李君逢和許多高手決斗,還得過李君逢真傳。
修煉了飛雪神掌一段時間后,便一直躍躍欲試,想要找個高手過過招。
那上官云頓的名頭太過兇殘,而且又是老一輩高手,她實在沒有信心。
而眼前這個女子是神水宮弟子,年紀與她相仿。在看到李君逢輕輕的點了點頭后,琵琶公主便清喝一聲。
“你的對手是本公主,來和我過過招吧。”
話語剛剛落下,琵琶公主展開身形,掠向白衣女子。白玉似的手掌如飛雪飄絮,輕飄飄的朝著白衣女子拍去。
“放肆!”
白衣女子嬌喝一聲,素手一揮,同樣拍出一掌。
神水宮威懾江湖,乃是天下有的數的勢力。水母陰姬一聲令下,方圓百里誰人敢輕易動武?
眼前的這兩人非但動手殺人,而且絲毫不將神水宮放在眼中,她如何能不生氣。
兩只玉手在空中碰撞,勁氣四泄,白衣女子嬌軀微微一顫,而琵琶公主卻是向后連連退了數步,顯然并非白衣女子的對手。
“哼,就如此武功,也敢阻攔神水宮辦事!不自量力。”白衣女子冷哼一聲。
琵琶公主轉過頭來,委屈的看著李君逢。
李君逢扶額道:“你這蠢丫頭,之前還說你聰明,現在一下就又變笨了。”
“你和她拼什么掌力啊,飛雪神掌前期講究的是飛雪飄雪,變化莫測。到了后期才是舉重若輕,凜風寒雪。結合我教你的身法,再上前來過。”
這丫頭習慣了她那鐵琵琶的重武功,一時間竟然沒扭轉過來,真是給自己丟臉。
琵琶公主俏臉微紅,說了句:“我知道了。”
她便再次展開身形,爪勢連綿不絕,宛如一場細細的小雪,雖然微弱細小,卻遍布白衣女子周身要穴。
白衣女子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掌法籠罩,渾身發冷。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只要稍微不慎,露出破綻,便有可能落敗。
她不斷揮出掌法,掌勢宛如波濤一般澎湃,但每每施展出來,琵琶公主卻是避實就虛,宛如打在棉花中一般。
而琵琶公主想要突破白衣女子的防御,也是極為困難。
琵琶公主的掌勢飄忽,白衣女子中了一掌會受些傷,但她若是中了白衣女子一掌,那就既有殞命之威,因此她也不敢貿易進攻。
兩個女子就在太白樓中纏斗起來,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