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生將豎起的大盾改為豎為橫,大盾的邊緣鋒利如刀,向著前方就是一撞。
“噗……”
那個水罩便被鋒銳的大盾邊緣切割,嘩啦啦地破碎。
為首的那個武師眉毛一挑,他們是武師不錯,但是如今卻將修為控制在武士一層,楊晨小隊穩扎穩打,雖然落在了下風,被動挨打,但是卻也沒有露出敗像。雖然拖下去,對楊晨他們會越來越不利,因為他們雖然將實力控制在武士一層,但是靈力的儲備量卻實打實地是武師境界。便是這樣拖下去,最終先將靈力消耗干凈的也是楊晨小隊,結果必敗無疑。
但是他們是誰?
他們是武師,而且是六個武師,如果最終獲勝的方式,是通過這樣消耗而獲勝,這臉都沒有地方放。
“放手干!”為首的武師喝了一聲。
六個武師瞬間就放棄了原本的只有水蟒這種單一的攻擊方式。
水箭,旋渦,浪涌,水龍……
只是瞬間,楊晨小隊就如同一艘處于狂風暴雨中的飄搖小船,隨時都有著傾覆的危險。而且隨著他們水屬性道法的釋放,原本過膝的海水,已經漫過了腰際,讓他們的行動更為不便。
楊晨的肌肉攢動著,化解著海水對他的影響,微微瞇著眼睛向著對面望去。對面的武師倒地還是對他們有著輕視,這種輕視表現在一些微小的不注意的地方。
比如距離!
六個武師也在后退,但是卻有些漫不經心,這就造成了不精確,雙方的距離在一絲絲靠近。
此時楊晨小隊中的每個人,每一步都踏著千斤墜,在全力的防御中艱難地前行。六個武師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讓他們遭受很大的壓力。特別是走在最前面的蕭長生和顧泰,這兩個人并沒有突破到武士二層,還是武士一層巔峰。雖然對面的六個武師也將實力控制在武士一層巔峰,但是作戰的經驗和技巧,卻不是真正的武士一層巔峰能夠相比的。他們兩個已經被水屬性道法攻擊到數次,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但是他們依舊在堅持著。
但是楊晨卻知道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這六個武師已經將自己在武士階段的威能釋放到了極處,他們在控水,在控制水面升高。
楊晨他們現在之所以還能夠堅持,一個最基本的原因便是他們還在淺水區。他們的腰部以上還在水面之上。如果他們現在在深海區,即便對方是真的武士一層,恐怕自己小隊此時也傷亡大半。
水屬性修煉者真正的恐怖之處,便是在深水區,與之相反的便是楊晨他們這些人,水越深,受到的限制越強。而現在的水面已經超過了腰,恐怕再給對面五分鐘的時間,他們就會控水淹沒楊晨小隊的頭。那個時候,楊晨他們就真的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能再等了!”楊晨看了一眼雙方的距離,現在已經縮小到七十米左右:“各位,看到對面那個大長臉了嗎?我們就突襲他。”
“還有近七十米啊!”成鳴飛皺著眉頭道:“這對我們幾乎就是天塹。”
“一會兒我喊沖,蕭長生和段暢就蹲下,扛著盾牌,我踏著盾牌,直接凌空沖向那個大長臉,會凌空劈出霸道縱闔,而且釋放出我最強的海潮勢。但是,我不知道會給對方什么效果。成鳴飛如何利用你的長項,你自己決定。其他人也一樣,我們只有一擊的機會。”
“你攻前,我就攻他的后面。”成鳴飛低聲道。
“有把握嗎?”楊晨低聲問道。
“試試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在楊晨身后,蕭長生,到時候你推我一下,楊晨你要給我爭取釋放幻境的機會。”
“好!”
“我是針對六個人釋放幻境,還是針對大長臉一個?”
“針對一個吧,把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對他。他們只是控制了靈力,心神卻依舊是武師,分散針對,恐怕一個都影響不了。”
“好!”
“我攻擊左側!”楊光道。
“我攻擊右側!”郎天涯道。
“我攻擊下方!”段暢道。
“我會弓箭輔助!”
“我會保護沈青青!”石磊道。
“準備好了嗎?”楊晨低喝,瞇起的眼縫中,眸光凌厲。
沙灘上。
董林珊不解地向李屈突問道:“教練,楊晨他們小隊這樣下去必敗無疑,這樣有什么訓練效果?”
“有的!”李屈突道:“他們在鍛煉防守,要知道你們將來真正的對手,并不是武師,而是武士。那些武士在攻擊你們的時候,也在消耗靈力。這就要看誰堅持的久。如果對方靈力先消耗干凈,你們的機會就來了。”
董林珊恍然,臉上不由現出了一絲羞愧。自己在指揮上犯了錯誤,而楊晨無疑是正確的。雖然這場必定失敗,但是卻得到了練兵的機會。
“沖!”楊晨低喝了一聲。
“轟……”
楊晨和成鳴飛體內的靈力從腳掌沖了出去,同時雙腿用力,身形便跳出了水面。與此同時,蕭長生和顧泰單膝跪地,將盾牌抗在頭上,剛好在水面之上。楊晨和成鳴飛的大腳踏在了盾牌之上,楊晨便如同一顆炮彈一般沖天而起,而成鳴飛卻是貼著水面沖了出去,腳尖點著水面,幻步踏出,在水面上閃爍出殘影。
緊隨其后,冷鋒踏上了蕭長生的盾牌,不僅是他在用力跳,而且蕭長生還猛然推動盾牌,冷鋒便以比楊晨還快的速度,直追楊晨而去。而就在楊晨第一個跳出去,吸引了對面六個大修士,不由自主地抬頭望的瞬間,段暢的身形已經消失了,她如同一條水蟒一般,在水中向著對面那個大長臉武師快速地游動而去。
“砰砰……”
緊隨冷鋒后面的是楊光和郎天涯,而蕭長生和顧泰也同樣再次一推盾牌,兩個人就如同兩顆炮彈,向著大長臉一左一右激射而去。
沈青青向前踏步,躲在了兩個大盾手的后面,石磊身形一轉,來到了沈青青的后面,手持大斧。沈青青彎弓搭箭,瞄向了對面。
半空中,楊晨的身形瞬間劃過了七十米的距離,海潮勢釋放到最大,雙手握著霸刀,裹挾著無盡的威勢,向著對面的大長臉,也就是六個武師中的最強者劈斬了下去。
在那個武師的眼中,此時真正半空中向著他俯沖下來的楊晨,在他的身后仿佛拖拽著無盡的汪洋,而他仿佛則是一葉扁舟。
“這小子,竟然將勢修來到和我同一境界!”
大長老眼中閃爍過一絲驚異,不過對于這個境界的勢,他并不懼怕。他是水屬性修煉者,修來的勢也是水勢,他的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楊晨的刀勢軌跡,手中的長劍,向著楊晨的刀刃點去。
他看過楊晨的比賽,知道楊晨的力量不能用他的修為去衡量。
但是……
他控制的只是靈力,又不是本體的力量?
楊晨的力量再大,還能夠達到武師不成?
就在楊晨的身形向著下方俯沖,戰刀如同天河倒掛的時候,在海面上,成鳴飛的身影已經如同一股大風刮了過去。
本身就是風屬性,速度就快。如今又加上幻步,多了幻影。在海面上,便現出了三個成鳴飛,分不清那個是真,那個是假。
而且大長臉也看到了在楊晨的左右后方,正有兩條人影凌空撲擊了過來,正是楊光和郎天涯。兩個人人手一柄長劍,兩個人此時都爆發了劍勢,人劍合一,整個人都如同一柄鋒銳的長劍,一左一右,向著他急刺而來。
此時,旁邊的五個武師也從驚訝中反應了過來,那五個武師沒有去理會楊晨。如果大長臉打不過楊晨,那才是笑話。
一個武師雙手一揚,轟然一聲爆響,兩道波濤如水龍,從海面掀起,一左一右撞向了郎天涯和楊光。一個武師抬腳一跺,一層暗涌撞向了在海底如蟒游動的段暢。一個武師掀起了一片波濤,撞向三個成鳴飛的身影,管他真假,都撞了再說。
楊晨的身形在快速地下落,露出了藏在他背后的冷鋒。
幻境!
那大長臉便感覺自己的心神一動,但也只是一動,他雖然不是精神力修煉者,但是修為的提升,精神力也必定隨之更加穩固。
但也只是這一動,手中的力量便不由一泄。
“不好!”
“當……”
刀刃和劍尖相撞,刀身和劍身同時發出顫動的嗡鳴。即便是因為冷鋒的幻境,讓大長臉的力量有著瞬間的一泄,武師的力量也不是楊晨能夠承受的。楊晨的身形猛然被震得向上空飛去,而大長臉的雙腳卻紋絲不動,只是畢竟泄了一份力量,他手中的長劍也不由被楊晨劈砍得向下回落。與此同時,冷鋒的身形在下落。就當向上的楊晨雙腳和向下的冷鋒頭顱交錯,露出了一絲空間的時候,一支利箭從那一絲縫隙中激射而至。
“轟……”
大長臉看到了那支利箭,心中就是一凜,那不是一支箭矢,而是四支箭矢合在了一起。而此時他手中的長劍還沒有完全消除楊晨長刀劈斬的力量,雙腳猛然一跺,身形在急速后退的同時,也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嗖嗖嗖嗖……”
果然,那支箭矢一分為四,向著大長臉激射而去,四個角度都極為刁鉆。
“嗤嗤嗤……”
幾乎不分先后,十柄飛劍被冷鋒祭出,穿透了掀起來的海浪,向著大長臉激射而去。
“轟轟……”
楊光和郎天涯出手了,只不過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大長臉,劈出的長劍是針對迎面撞擊而來的水龍。兩個人破開了水龍,身形向著水面落下。那個出手攻擊楊光和郎天涯的武師目光一變。
“這倆小子不是武士一層!”
“轟……”
段暢被另一個武師的道法從水底給轟擊了出來。
“當當當……”
一片密集的碰撞聲,如同雨打芭蕉。大長臉將長劍舞開,這可不是靈力的修為,而是本體的力量和速度,將四支箭矢和十柄飛劍俱都擋在了外面。
“嗤……”
正在從空中下落的楊晨,眼睛一亮。一柄彎刀出現了大長臉的身后,卻正是成鳴飛。
“當……”
成鳴飛臉色一變,原本喜悅的神色變得驚訝。他抹出去的彎刀,竟然被大長臉的長劍給擋了回來。
“撤!”
楊晨喝了一聲,所有人都在果斷地后側,而蕭長生三個人則是前沖,和楊晨等人匯合。
楊晨,冷鋒,楊光,郎天涯和段暢迅速地后撤,而對面的五個屬性修煉者因為距離的原因,本體力量失去了效果,只能夠用靈力釋放道法,但是卻又要壓制的武士一層。而楊光幾個人都是實打實的武士二層,就算打不過對方,但是短暫了回撤,那五個武師卻也留不住他們。
而成鳴飛卻已經繞著大弧線,遠遠地躲開包括大長臉在內的六個武師,在水面上留下殘影,如同大風一般地和楊晨等人匯合。
只是瞬間,雙方又恢復了原來的對峙狀態。楊晨十個人已經重新站穩了隊伍,又是一副防御的狀態。
沙灘上,別說是董林珊小隊了,就是整個教練組都一副呆滯的模樣。
方才那一瞬間,楊晨小隊的星移電掣一般的動作,讓他們看得如癡如醉,方才那一番攻擊,已經讓人看到了美感。在美感中的凌厲和殺機。
如果對面的那個大長臉不是武師,哪怕是一個大武士,李屈突都感覺會被楊晨小隊給干掉。最關鍵的是,一擊不成,立刻回撤。
迅捷而果斷!
董林珊十個隊員面面相覷,他們感覺自己原來和楊晨小隊的差距沒有那么大,怎么現在感覺每天的差距都在拉大呢?
大長臉一步一步地走回了隊伍中,眼中閃過了一絲怒氣。自己一個武師六層,竟然被幾個小鬼頭逼成了這樣。好在沒有讓對方的攻擊沾到自己身上一擊,否則這人就丟大了。
“各位,我們該認真一點兒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