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越來越盛,一直持續兩刻多鐘,白皓天的臉色都失去了血色,蒼白如紙,不似活人。
那劍光愈盛,漸漸地遮蔽了白皓天的身影,在楊晨三個人的視野中,已經看不到白皓天,只能夠看到一柄巨大的光劍。
突然,那光劍嗡鳴了起來,顫抖得越來越激烈,仿佛那光劍內有什么東西要破封而出。
“嘣……”
一聲劍碎之聲響起,便見到那巨大的光劍瞬間崩碎,從碎片的縫隙中,看到了盤膝而坐的白皓天。
那崩碎的光劍碎片只是沖出了不到一米,便匯聚成一條星河一般的光帶,圍繞著白皓天的身體盤旋。
就在這一刻,楊晨感覺到識海內的刀意和龍意躍動了起來,發出清越鳴響,龍意和刀意都在迅速的提升。雙雙連續攀升,向著大成境界推進。
徐不棄兩只眼睛的瞳孔變幻成兩柄刀的模樣,刀意迅速提升。
梁祥龍也是如此,此時他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催生著他的龍意,讓他的龍意以一個從未見過的速度提升。
“嘩啦啦……”
整個地下室都開始嗡鳴了,那是一種流水的聲音。楊晨三個人駭然而望,地下室內的靈氣濃度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已經超過了靈臺方寸山內的濃度。而且帶著一絲絲道韻。楊晨感覺自己的修為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提升,立刻盤膝而坐,開始運轉混沌訣。梁祥龍和徐不棄也紛紛盤膝而坐運轉功法。
“爺爺當初服食經脈丹突破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啊!
對了!
爺爺只是大宗師第八層突破第九層,在大宗師境界中,只是小階的突破。而白皓天是從宗師突破到大宗師,這是大階的突破。
難道像這種高位大階的突破,會引動如此濃郁的天地靈氣,甚至還有著天道的余韻。”
大武士九層!
在這一刻,楊晨輕松地突破到了大武士九層,而梁祥龍也突破到了大武士五層,徐不棄突破到大武士四層。
“嗡……”
天地靈力開始變得稀薄,那光劍的碎片突然如同萬流歸宗一般,沖進了白皓天的身體內。那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紅潤,銳利的劍意從他的體內散發了出來。
直沖云霄!
“鏘!”
在無雪學院的上空響起了一聲清越的劍鳴,向著周圍擴散,在整個無雪城的上空回蕩。
“大宗師……”
白皓天顫抖著聲音,整個身體都在激動得發抖,猛然間跨出了一步,便來到了楊晨的面前,雙手如老虎鉗子一般抓住了楊晨的肩膀,不停地搖晃著:
“我突破大宗師了!”
“我要成死人了!”楊晨痛都聲音發抖。
“砰砰砰……”
一扇扇房門打開,一扇扇窗戶打開,一雙雙目光望向了白皓天的別墅。西蒙望著白皓天別墅上空正在漸漸消散的巨大劍影,臉上有些失神:
“突破大宗師了!”
其他的七個院長大宗師也是一臉的復雜,白皓天突破了,而且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楊晨橫掃了八大學院的碩士生,當天白皓天突破大宗師!
“這是因為我們帶給他的壓力,致使他獲得了突破嗎?如此,我們這次前來無雪學院,不僅沒有達到我們的目的,反而成了白皓天突破的催化劑!”
“大宗師!無雪學院也有大宗師了,八大學院的一個優勢被無雪學院追平了!”
此時,在各自別墅門口站著的威廉姆斯等六個宗師巔峰,目光既興奮又羨慕,也夾雜著一絲絲嫉妒。
白皓天突破了,成為了大宗師,面對八大學院,無雪學院的腰桿可以挺起來了。
但是……
突破的為什么不是我?
別墅地下室內。
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白皓天,上下打量著楊晨三個人道:“你們也都突破了!”
楊晨笑道:“還還是托院長的福!”
白皓天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擺擺手道:“你們回去吧,我這里恐怕會很快就熱鬧起來。”
楊晨點點頭,白皓天的突破,可以想象是無雪學院多么重大的事情。威廉姆斯那些人肯定會來,一方面道賀,一方面詢問突破的感悟。而西蒙那些大宗師也肯定會來道賀。三個人迅速地離開了白皓天的別墅,在一群宗師巔峰和大宗師的目光下離開了白皓天的家。
走在回楊晨別墅的路上,徐不棄忽然想起來什么,從兜里取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了楊晨道:
“里斯本給你的。”
楊晨接過了那張紙,打開看了一眼,上面畫著一副地圖,楊晨便收了起來。三個人在別墅前分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十一月十九日。
楊晨意外地收到了梁嘉怡的電話。
“嘉怡!”
“開門!”
“開門?”
楊晨神色一楞,繼而反應過來什么,身形如風一般從臥室內刮了出來,打開了大門,便看到梁嘉怡巧笑嫣然地站在了門外。楊晨一把將梁嘉怡拉近了房間,將她抱在了懷里。梁嘉怡也將雙臂環住了楊晨的腰,將面頰貼在楊晨的胸膛上。
兩人無言,彼此傾聽怦怦心跳。
半個小時后。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楊晨將鮮榨好的果汁放在梁嘉怡的面前,柔聲問道:
“你這次來是為了出售符箓的事情?”
“嗯!”梁嘉怡點頭道:“這件事由符堂和外事堂聯手來做。這次來時六個人,正好參加無雪學院的校慶。既然要和無雪學院合作,這種校慶不能不來,正好一次性解決。”
楊晨點點頭道:“你那張符領悟的怎么樣了?”
“很繁奧,需要慢慢領悟。”梁嘉怡臉上有些無奈。
“你現在的精神力達到什么境界了?”
梁嘉怡的臉上現出了笑容道:“化液了。”
楊晨對于梁嘉怡的精神力化液沒有什么吃驚,她可是茅山派的符堂堂主,而茅山派是金壇華陽之天的東道主,梁嘉怡自然是可以在洞天內閉關。
“化液多少?”
“只有十滴。”梁嘉怡搖了搖頭。
“茅山派可有更好的精神力修煉方法?就是能夠快速提升化液的功法?”
梁嘉怡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愁苦之色:“沒有,這也正是我苦惱的地方。恐怕我終其一生,也就停留在化液境界了。”
“不對!”楊晨擺擺手道:“一定有著更好的精神力修煉功法,只不過斷了傳承,我們現在不知道。”
“那和沒有有什么區別?”
“有,一個是我們可以去找,也許某個遺跡中就有。另一個是我們可以去研究,不過,嘉怡你不能忘記修煉武道。現在沒有更好的精神力修煉方法,提升修為和延長壽命的方法便只有武道。”
“我明白!”梁嘉怡的臉上如同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阿晨,我可是聽說了,你在擂臺上一挑七,橫掃了八大學院。”
“那當然!”楊晨將下巴額一抬:“土雞瓦狗罷了。”
梁嘉怡便瞇眼笑:“聽說你也受傷了?”
“怎么會?”
“讓我檢查一下。”
“行,不過你檢查我的身體之后,也要讓我檢查你的身體。”
“我又沒有受傷。”
“這和受傷無關,是公平。”
十一月二十五日。
校慶早已經結束了,八大學院的師生也離開了。楊晨從車上下來,走進了校園的大門。他剛剛送走梁嘉怡一行六人,茅山和無雪學院商談得十分順利,二十三號就結束了會談,簽訂了合同,楊晨陪著梁嘉怡玩了一天,今日方才將人送到機場。
“大武士九層了!”楊晨緩緩走在前往別墅的路上:“也許我下學期就可以碩士畢業了。現在圖書館的書看得差不多了……也沒有積分可看了。也應該去異界看看了。”
次日。
十一月二十六日。
楊晨離開了無雪學院,沒有通知任何人,即便是梁祥龍和徐不棄也沒有通知。大家都是喜歡獨行的人。
輕車熟路穿過的通道,進入到異界,冰冷的寒風呼嘯而來。只不過對于異界的寒冷,現在的楊晨更沒有感覺了,最起碼在這異界的外圍,沒有什么感覺。已經是大武士九層的他,對于寒暑的感覺幾乎不存在了。
楊晨取出那張里斯本給他的突破,再次認真地看了一眼,然后抬頭望向了遠方的冰原。
那冰原并非平坦,而是起伏如山脈,在陽光下,折射著璀璨的光芒。
“在冰原那邊,那要先通過這片雪原!”
楊晨背著一柄寶器戰刀,法器戰刀放在了儲物戒指中。身后背著一個背包。實際上這個背包就是裝樣子的。警惕地向著冰原的方向行去。
剛開始,還能夠看到一切其他的人。有和他一樣獨行的,有組隊的。但是絕大部分都是組隊的。楊晨行走了半日,也就遇到兩個獨行的。
兩個人都不認識,一個年過四十,應該不是無雪學院的,另一個年齡要比楊晨大個幾歲。遠遠地看到楊晨,還向著楊晨點點頭。
這說明他認識楊晨,楊晨也禮貌地向著他點點頭,心中猜測應該是無雪學院的博士生。
“呼……”
到了下午,狂風卷著飛雪漫天飛落,整個視野的空間,都變得迷離。視覺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氣溫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冷。越往冰原的方向行進,氣溫越是寒冷。便是大武士九層的楊晨,此時都感覺到一絲絲涼意。
“這要是走出雪原,進入到冰原,不知道會冷到什么程度?”
雪原的夜格外的孤寂,這是心靈上的孤寂,越是空曠,越是寒冷,越是讓人感到孤寂。
雪原上的雪堆積得很厚,最前的地方,也沒過小腿。更是因為狂風的原因,堆積了許多積雪,如同小山一般。楊晨站在一座小山跟前,抬起了手拍了拍雪山,還挺硬。小山并不高,完全由積雪堆積而成。楊晨轉到了背風的方向,盤膝坐在雪地上,那積雪一下子就沒過了腰際。
楊晨搖了搖頭,這要是在這冰天雪地里呆一夜,有罪遭了。
楊晨自然不介意,他取出玉片,開始布陣。先是布設了一個小型隱匿陣,然后又在小型隱匿陣中布設一個小型防御陣,便進入到靈臺方寸山中。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溫暖如春的靈臺方寸山讓楊晨渾身都變得舒爽。今天一天他并沒有遇到靈獸或者妖獸,所以他只能夠去山谷吃自己準備的食物。吃完飯,楊晨便在山谷內修煉混沌訣,修煉完混沌訣,楊晨便又從靈臺方寸山內出來,開始修煉精神力冥想。修煉精神力,還是在外界效果強太多。
沉浸在冥想之中,周圍的一切聲響都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甚至清晰地聽到了雪花落地的聲音。
“嗯?”
楊晨的眼皮子抖動了一下,他聽到了說話聲,在距離他不遠的另一座小雪山的那邊。只是在他的左前方,他看不到人。起初他也沒有在意,此時還在異界的最外圍,應該有著很多進入異界的人,碰到人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是,隨后楊晨卻是眉毛一聳,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盧偉的聲音。
“李叔,張叔,那楊晨怎么不見了?”
“不急!”一個聲音響起:“他應該在前面,但是距離我們肯定不遠。現在天黑,我們自然找不到他。等天明,我們就會看到他。”
“李叔!”盧偉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這次一定要殺死楊晨。”
“殺你妹!”
楊晨心中升起了殺意,自己早就想找機會弄死他,但是也沒有刻意去尋找機會,卻沒有想到盧偉一直盯著自己。
“放心吧!”之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們兩個武師巔峰,殺他一個大武士,沒有問題。別看他在擂臺上一挑七,但是對上我們,就是弱雞。”
“武師巔峰,兩個!”楊晨心中微動,他依舊是閉目冥想的狀態,這樣能夠讓他聽清楚那邊的談話:
“這是下決心弄死我啊!”
第三個人的聲音響起:“不要說了,以免被人聽到,這件事做可以做,但是絕對不能夠泄露出去。否則整個盧家都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