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在節目的第二天,就回到了首都。
并且在天剛剛亮的情況下,就跑到了首都最大的圖書館,買了一大捆高三習題集回宿舍看。
假如放在前世,他肯定會秉承‘來都來了’的原則,在沙城多逛逛,待上一天再回去首都。
但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華夏各地的高考試卷是不統一的。
而趙誠重生前兩年,是在首都當的家教,他給學生用來復習的09年高考試卷,是首都版本的,而水城版的高考試卷……他只憶起了小部分內容。
因為當年連續落榜音樂學院對他的打擊太大,過關斬將進入電影學院給他的驚喜又太大。
這種前后的巨大反差,讓身為中二少年的他,做出了一個很飄很膨脹的決定。
在高考時,無論哪一科的大題,他都非常認真地做完了。
但所有的選擇題,他全都不看題目,只看給出的答案選項,然后根據“三長一短就選短,三短一長就選長。兩長兩短就選B,參差不齊C無敵”的考場真理,填完了全部科目的選項。
到了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他的總分數剛好踩線通過了首電,為此他還沾沾自喜了好久。
“我以前是智障嗎?!”低頭做題的趙誠憤怒地說道。
啊,自己被自己氣死。
這輩子的情況和前世不同了,他已經以雙料狀元的名義上了節目,考得太差不僅會拖累人家兩所學校有亂宣傳嫌疑,對他自身的形象也會產生很不好的影響。
所以,遇上這種騎虎難下的情況,趙誠唯有把可能考到的內容,全都看一遍。
雖然有超強記憶力作為輔助道具,但也禁不住復習資料多,等他將快把內容記得差不多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地過了一周,再有四天,就是播出好好學習的日子了。
......
沙城消防大隊后門對面的巷子里。
“老廖啊,這次不是我不想幫你,以我們的關系,只要你不存在絕對過錯,我是肯定會替你說話的。”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老人家,真心實意地說道。
他的身材消瘦,兩邊臉頰瘦削并有些往里凹,身上還穿著消防隊員的防火服,眉毛沾了少許灰塵還沒拭去。
估計是剛出勤回來,戴著的軍銜肩章代表他是消防支隊里的中隊長。
而被他稱為老廖的人,正滿臉愁容地站在他面前。
要是老廖出現在沙城電視臺里,所有人都會尊稱他一聲‘領導’。
沒錯,老廖就是那個當天在火災勃然大怒的臺領導,他這幾天已經因為火災的事情,到好幾個相關部門里挨過批評了。
但最嚴重的,還是沙城消防這邊尚未下達的處罰。
所以他趕在處罰公布之前,來求自己的老熟人打聽下情況,順便想知道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處罰減輕些。
可老熟人一開口就委婉地拒絕了他。
“老廖,其實不用我說你都明白,你們電視臺已經算是相當走運了。”
“多虧有人在最初燒起來的時候撲滅了火,不然,那好幾百號人真在你們沙城電視臺有個什么好歹,我懷疑你們整棟樓都要徹底停工整頓。”
“所以,你還是先回去等消息吧,估計我們今晚的會議,能討論出一個結果。”
中隊長說完就伸手拍了拍老廖的手臂,然后轉身進了局子。
老廖只能望著他的背影嘆氣。
中隊長則是松了一口氣,他也擔心自己這位老朋友會纏著要他幫忙,因為他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
如果那天真燒起了大火,不管受傷的群眾有多少,沙城電視臺的相關負責人百分百是要被嚴懲的,但問題是沒燒起來就已經撲滅了。
所以,這種有爭議的問題,得開會過后才能得出結論。
中隊長邊想邊回到了更衣室換衣服。
“中隊長,我剛才聽到他們說上級針對電視臺那碼事,派了一個省局領導過來開會呢。”一個八卦的年輕救援隊員對他說道。
“多事!”中隊長用指關節敲了小隊員的腦殼一下,心里不免有些擔心地朝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
在場每個人都穿著正式的深墨色軍服,肩上軍銜佩戴整齊,空氣里充滿了嚴肅的味道。
一個劍眉星目的中年人坐在會議桌中.央的主持位置,中隊長心想,這肯定是省級來的領導。
省.領導沒有注意到暗暗打量自己的中隊長,因為他正低頭認真看著這次‘演播廳封閉火災’的相關資料。
文職助理在此時也已經調試好投影機,并把投影機的開關遙控交給了省.領導,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各位,我是南省消防總隊的齊隊,這次來到沙城消防局,主要是想從當局了解‘封閉式演播廳起火’一事的來龍去脈,然后根據火災的性質對該起火單位進行行政處罰,并針對封閉式環境,開展‘沙城消防整治行動’的細項商議。”省.領導齊隊用嚴肅的眼神看著眾人說道。
齊隊不喜歡廢話,所以言簡意賅地在一段話里提到了三件事。
“報告齊隊,我是火災當天出任務到現場救援的大隊長梁志。”
“起火的原因是,舞臺噴火機突然發生故障,引發了小規模的連環爆炸,導致埋在舞臺的老化電路受刺激起火。”
“舞臺的布線錯綜復雜,3分鐘內已形成火墻,而裝修的隔音材料均為易燃木材,極容易在短時間內從小火發展為大火……”
齊隊打斷了梁志的報告:“嗯,這點你們做得很好,接警后迅速出隊是我們作為消防份子的基本職責。”
“呃......齊隊,火災不是我們撲滅的,是現場上節目的一個嘉賓撲滅的。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火情已經沒有了燃燒現象。”梁志表情有些尷尬,也有些擔心說這大實話會被齊隊責怪出隊不夠迅速。
誰知道,從剛才開始就保持著嚴肅神情的齊隊,嘴角突然彎起了微笑的弧度,似乎聽到梁志說的不是報告,而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