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周圍受驚嚇的魚再度誘回來,文東加快了拋竿的頻率,雙鉤都是散餌,到底就抬竿。
接下來的十多分鐘,對岸的老王又中了兩條魚,塘里其他釣位也開始陸續的上魚,文東的窩點里經過不斷的拋竿猶豫,總算又有了魚星。
心中了然的文東故技重施,又是兩顆剛剛包住鉤子的小餌下水,剛剛到底再度迎來吃口。
第三尾!
前世的文東雖然黑坑釣的不算多,可是經驗跟理念至少要比當地的普通釣魚人的水平領先那么兩三年的時間,所以窩里已經有魚之后文東并沒有急著狂拔爆連,而是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耐心的經營,每上一條魚,就要補兩桿窩子,一直盡力保持著窩內的存魚量。
反觀隔壁的老頭兒,除了在一個模棱兩可的頓口之后奮力揚竿打了個彈弓之外,再也不見任何吃口動作。
眼看文東上魚的頻率越來越穩定,老頭有些坐不住了,也沒征得文東同意,就將釣椅的方向自正前方調整到沖著文東浮漂所在的位置,想要蹭文東的窩子。
文東對他的行為看在眼里,雖然沒有出言制止但是對老頭的釣品又看低了三分。
果然如文東預料的一般,老頭兒千方百計往文東的窩點里靠,最近的一桿距離文東的浮漂只有五六十公分,可是文東那里下去有口,而老于頭浮漂一點動靜都沒有。
開釣一個半小時,文東已經十幾條魚入戶,池子里上魚的頻率也都慢了下來,只有幾個釣位還在中魚。這幾個仍然在上魚的釣位正是池子里位置比較好的那幾個,攔網兩邊,中腰。
跟其他人給口就狂拔停口就瞪眼有所不同,文東的窩點里一直保持著一定數量的存魚,所以文東的上魚頻率并沒有明顯的降低,基本上五六桿兒上一尾,慢蹦當中。
又過了半小時,池子里大部分釣手都沉寂了下來,兩個多小時,撒下去四處游動的健康新魚基本上已經釣光了,只剩下部分老弱病殘,很長時間都不見一個人中魚。
可是文東這里,因為前期注重養窩子的關系,依然還有魚可釣。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漁場里來了一個面相陌生的年輕小將,整套嶄新的裝備,拋竿準確,刺魚手法老辣,依然保持著不錯的上魚率。
已經停口的老王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盯著文東食盒里的餌料看了幾眼:“食挺橫啊,今兒妥妥的上岸!”
文東笑笑,問:“王叔釣多少了?”
“也沒多少,十來個魚!”
“趙叔跟陳叔呢?”
“一個五條,一個兩條!尤其是老陳,做了個二邊的位置沒釣好,直接讓隔壁打閉口了,你看,現在池里就你跟老陳隔壁那個哥們還在上魚!”
文東從身后拿過開餌盆,將剩下的半盆餌遞給了老王:“我自己配的,感覺釣今天的魚還比較對路,你們拿去試試,運氣好還能從窩里釣幾條出來!”
老王也不矯情,從盆里抄起一半,捧在手里就往回趕。
說實話,文東今天的表現還是把老王給驚著了,從停口開始老王就一直盯著文東看,在自己停口之后,文東至少還上了十來個魚,這在當時的放魚數量下,已經有些唬人了。
文東依然不緊不慢的坐釣,存魚越釣越少,吃口也逐漸慢了下來,看著黏黏糊糊的吃口,文東撓撓頭,將子線換成1.2線八號金海夕,簡單調整了下釣目之后又拋了下去。
換了細子線,吃口明顯干脆了不少,文東依然隔三差五上條魚,帶著魚食回去的老王,幾竿功夫又上魚了。
“嘿,我說老王,你從文東那里拿了啥牛逼餌,雜還吃獨食啊!”
“哪有,這不是先試試么,還有不少,過來拿!”老王說道。
說話功夫,老王的浮漂又是一個頓口,提竿再次中魚。
老陳跟老趙倆人眼看同伴上魚,急忙起身去拿食,文東剩下的半盆餌被倆人瓜分一空。
起初大家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可是沒幾竿功夫,就開始中魚,尤其是沒釣多少魚的老陳,換了食兒七八竿下去,竟然把隔壁連桿的小伙打閉口了,在開釣兩個多小時換餌后竟然打出了一小波連桿。
這下可把老陳給激動壞了,平常他們三人當中,老陳釣技最差,很少有爆護過癮的機會,今天很早來占地方,也只占了個二邊,魚是不少,都被隔壁大邊釣走了,這下可算揚眉吐氣了。
經過他們三個這么一招呼,釣場里其他釣友紛紛低聲議論起來,坐在角落里的這個青年何方神圣啊,開的餌這么橫,三個去拿他餌的,現在都在上魚,這是要逆天?
還是一旁的老頭兒最先忍不住了,厚著臉皮起身,遞給文東一支煙。
“大爺我不抽煙!”文東搖了搖頭。
“青年,你用的啥餌啊,能給我試試不?”
文東反正已經上岸了,對釣貨也沒啥太大的心思,隨后從自己食盒抄出一把魚餌來,遞給了他。
“魚餌您拿去用可以,可是別在我窩子里扎啊,您抬竿有點狠,在我窩里打彈弓,我可就不用釣了!”
“行!”老頭忙不迭的應承,接過魚餌之后象征性的轉了下屁股底下的釣椅,比剛才離得遠了點,立漂的位置從之前的五十公分距離挪到了一米,依然還是在釣文東的窩子邊。
換上文東的餌,幾竿的功夫,老頭就上魚了,不過他的基本功實在不敢恭維,生口鯉魚清晰標準的頓口,老頭雙手揚竿暴力刺魚,嗖的一聲嘯叫過后,又是一個彈弓,跟之前的那個彈弓如出一轍。
“這食兒給勁兒!”跑了魚老頭反倒更興奮,根本就沒有愧疚的表情,急忙搓上餌繼續拋竿。
文東依然在不緊不慢的上魚,老陳那里魚情卻更加夸張,已經到了到底見口不打放口就是雙尾的地步,窩子空了再也沒魚的老趙頭干脆放棄自己釣魚,拿著抄網當起了魚童。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平光墨鏡,渾身裹在禧瑪諾防曬服里的哥們朝著文東走了過來,走到跟前,試探性的打了個招呼:“文東?”
文東抬起頭,看了一眼喊自己的哥們。這哥們包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面容。
“你是?我們認識嗎?”
“嘿!真是你!我是魏然,陽子朋友,前兩天在河堤上燒烤派對咱們見過!”
這么一說,文東總算有了點印象,這家伙是秦陽的朋友,開大切諾基的。
“那會兒我就瞅著你眼熟,帶著帽子遮著臉,我一直不太敢認,還有食兒么,給兄弟點!來晚了沒占到好地方,還白著呢,戶都沒下!”魏然苦著臉說道。
文東本就對一旁扣窩子的老頭有些不爽,見到熟人過來打招呼,頓時起身:“這個點了,塘里新魚也出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在我這過會兒癮吧!我累了了,四處轉轉!”
魏然已經盯著文東這邊好久了,一直不上魚手癢的厲害,當下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坐在了文東的釣箱上。
“子線我用的比較細,出口好點,你如果用不習慣就換回來!我去那邊轉轉,待會兒回來!”文東叮囑道。
魏然點點頭,就開始一板一眼的拋竿,有文東打下的窩子在,第二桿就中了魚,總算能過會兒癮了。
說話的功夫,老陳頭那里依然處于爆連當中,文東雖然對自己的餌料有信心,可是卻也知道出現這種情況,絕非單純的餌料問題,自己經營了那么久的窩子,也只是保證有魚可釣而已,魚情遠沒有老陳頭那里的暴力。
文東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老陳的水線要比自己短不少,這說明他所在的位置水更淺,再加上挨著進水口比較近,活水的含氧量更高,魚會因此產生聚集。
老陳的這個位置并不缺魚釣,只不過剛開始餌料不對路,魚全被大邊的哥們給誘過去了而已,換上文東的餌之后,餌料明顯更對路,這才將魚群又引了回來。
走到老陳的背后,文東打了個招呼:“陳叔,今天您這妥妥的坑冠了!”
過了癮的老陳滿面紅光,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過癮!今中午的飯算我的,誰也不準搶!你這餌絕了,回去先給我整個十包八包的,往后我釣魚就認你那里賣的餌了!”
說話的功夫,浮漂又是一個大頓口,提竿刺魚,又中了。
這時候,被老陳徹底打閉口的隔壁眼鏡青年仰頭看了看文東,客氣的問道:“哥們賣魚餌的?”
文東點點頭:“臨來之前配了點鯉魚餌,開餌時又加了點小玩意兒,沒想到還挺對路的!我在鎮上開了個小店,還在試營業,在鎮移動營業廳邊上,文東漁具!沒事的話可以去玩玩!”
“你這食兒確實橫,我連秘制的酒米都用上了,還是被打閉了口!回頭我就去買幾袋試試!”
聽到酒米兩個字,文東的腦海當中頓時劃過一道閃電,酒米!酒米!對啊,怎么把這大殺器給忘了。
酒米可以說是老一輩釣魚人最為經典的智慧結晶之一了,用粟米或者谷米加上高度糧食酒,外加蜂蜜,再講究點還可以加上誘魚的中藥材,用來打窩釣魚那是一絕。
文東之前還一直在思考到底用啥方式將自己掌心符印泡過的水拿來銷售,既要不引人耳目,又要簡單高效,總不能開好餌料賣給別人吧,如今看到酒米,頓時茅塞大開,用不同濃度的水泡酒米,不就完美解決這個問題了。
“行啊,有空來玩,打閉口什么的有些夸張,但是釣養殖魚效果肯定是有的!”文東應道。
聽到文東原來是開漁具店的,池里的釣魚人頓時騷動起來,相較于全面的釣技基本功魚情判斷調整,大多數普通釣魚人的注意力多是放在傳說中的神藥神餌上,如今親眼見證了文東魚餌的神奇,當下就有四五個人詢問文東店的地址,說啥也要買一包自己試試。
直到臨近中午,老陳的爆連這才告一段落,氣溫升起來之后,魚口慢了下來,文東幾個人一招呼,收桿賣魚,老陳請客,下館子去。
當文東跟老陳的魚護從水里拖出來之后,池里的釣友們再度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