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干這個梗,顧青幾乎每次吃燒烤的時候都會說,成長確實給了我們面對生活的勇氣,可是年少時候的境遇跟執著,卻并不是長大后單純有了錢就可以解決的。
就比如現在,哪怕顧青的工資翻一倍,翻兩倍,乃至翻三倍,以現在店里的收入文東也能支付的起,但是顧青卻依然態度堅決的要走。
“留下好嗎?為了姥姥,為了靜雯,也為了我!”文東報著最后的希望說道。
“不糾結這個話題了好嗎?你來的時候答應過得,痛痛快快吃一頓肉,喝一場酒!”顧青固執的搖了搖頭,絲毫沒有一絲猶豫跟遲疑。
文東的心中憋著苦悶跟不舍,可是卻沒法說,于是所有的情感一股腦都融入到了面前的酒杯當中。
酒間的閑聊,起初還有邏輯跟話題可言,到了后面,三個酒鬼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隨緣性無意識交流,思維的跳躍性讓外人聽來根本牛頭不對馬嘴,可是偏偏他們幾個彼此熟悉的人卻能理解對方要說什么。
小魚干吃光了,五花肉上來,五花肉吃光了,板筋上來,板筋又吃光了,翅中又上來了,杯中酒干了又倒,倒了又干,啤酒倒光了,再開下一瓶,箱子里的啤酒開光了,再招呼老板送一箱過來,這樣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烤羊排又上來了,卻沒人吃了。桌上已經擺了密密麻麻的竹簽子,三個酒鬼都滿意的打起了飽嗝。
喝醉后的文東像個受了委屈又不敢告訴家族的孩子,胸口堵著一口氣,臉上掛著笑,心底已經成了一團亂麻。
不知不覺間,天黑了下來,商業街的燈亮了,宵夜的人群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等到文東再次將酒杯倒滿抬起頭來的時候,感覺剛才還熱鬧非凡的燒烤攤,已經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在腳底下的位置,足足放了三四個裝啤酒的空箱子,腳邊的啤酒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老板娘過來了,嘴唇不停張合但是文東聽不清說話的聲音,眼前的飯桌,碗筷好似變成了擁有七十二變的鬼怪,散發著光怪陸離的色彩不停變換著形狀,
于是文東知道,自己喝醉了。
喝醉了的文東在夢境當中感覺自己變成了超人,大馬路上走著走著就飛了起來,生活如幻燈片似的前進,一切都按照自己最希望的意愿發展著。顧青要走,文東只挽留了一句話就重新留了下來。店里有客人買釣具,文東象征性的介紹了一下,對方就點頭應允付款購買,裝滿了開來的車。單筆金額甚至超過了許大哥的記錄。
大舅哥不再偷雞摸狗,開始用心經營燒烤攤,每天從早忙到晚。母親的身體也好多了,竟然罕見的跟父親去了地里干活。顧青的父母和好如初,小丫頭依然跟跟屁蟲似的粘著自己,怎么趕都趕不走。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似是好多年,又或者是彈指一瞬間。
房間里張燈結彩,胡同里到處都是來看囍的親朋好友,文東娶媳婦結婚了。
拜堂成親,宴請賓客,送走了所有人,醉酒的文東有些荒誕的望著端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可是掀起了新娘的蓋頭,蓋頭下面卻是一張美麗但是陌生的臉。
“你是誰?”文東問出了聲。
這次,文東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新娘炙熱的唇吻了上來,殘存的意識瞬間被無邊的旖旎所填滿。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指傳來了酸麻的觸感,文東自黑暗當中睜開了眼。
天色未亮,房間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文東習慣性的想要翻個身,卻發現薄薄的被子底下,竟然還有個酣睡的人。
被窩中的女子如同一只熟睡的貓,枕著文東徹底麻掉的手臂蜷縮在臂彎當中,青春少女的香氣充斥著房間,文東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一瞬間,文東徹底清醒過來,什么情況?
手臂因為供血不足麻木的觸感清晰而真實,路燈的影子透過窗戶穿近房間當中。
這是在店里二樓?
文東左手胡亂摸索了許久,總算找到了墻上的點燈開關,有些慌亂的按了下去。
白色的燈光照亮房間,文東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頓時傻了眼。
枕邊的靜雯正閉著眼睛酣睡,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地上到處都是兩個人胡亂丟棄的衣服。外套,休閑襯衣,背心兒,牛仔褲,粉色bra,les小褲褲……
文東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揉了揉眼睛再度查看了一遍。
“這…這是稀里糊涂睡一起去了?”文東不得不接受了現實。
酣睡的靜雯好像受到了白熾燈的刺激,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后緩緩睜開了朦朧的眼。
“幾點了啊?”靜雯囈語般問道。
“凌晨三點!”文東看了眼手機冷靜的答道。
聽到男人的聲音,靜雯有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慌亂的四處張望。喉嚨里深吸一口氣,好似下一秒就要尖叫出聲來。
“是我!”文東恰到好處的應了一聲,這才讓靜雯的尖叫憋在腹中。
看清文東臉之后,靜雯的臉頓時紅成了蘋果,哪怕平日里摟摟抱抱再親密,也是第一次跟男孩子睡在一起,這讓從小家教嚴格的靜雯感覺有些害羞,臉燙的厲害。身體某處傳來的痛感有些灼熱,也不知道喝醉了酒做的事兒多么瘋狂。
害羞的靜雯用棉被蒙住了自己的頭,可是睡覺的單人小床實在太小,稍一動作,就觸碰到了旁邊文東炙熱的身體。皮膚傳來的觸感如同電流一般傳遍全身,整個人身體幾乎下意識的繃緊。
文東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兩個人光溜溜的,說不得該干的不該干的通通干了,這算什么事兒啊!
足足冷靜了五分鐘,文東這才深吸一口氣。
“行了!早睡晚睡都是睡!就當提前軍事演習了!”文東厚著臉皮強撐著說道。
靜雯沒有說話,但是卻用動作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修長的指尖輕輕掐了文東手臂一下,隨后滾燙的軀體再度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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