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沈城了么?”
李海和獨孤月一臉茫然的看著路朝天。
“沒有,但我看見了他……”
“他?他是誰?”
“就是剛才,和我們一起坐電梯的那個人!”
兩個人都呆住了。
“他怎么進去的?”李海勉強自己保持鎮定,懷疑道,“難道他就是……你所說的游魂?”
路朝天目光深沉,點了點頭:“恐怕是。”
李海皺著眉:“既然如此,沈城是不是已經遭殃了?”
路朝天道:我們要趕緊進去。”
獨孤月看著兩人:“但是我們沒有鑰匙。”
李海說道:“別急,我正在想辦法……”
三個人的腦子都在快速轉動。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
“吱……”
過道里本來靜得可怕,連一絲風都沒有,門卻像是被微風吹開的一樣,緩緩露出了一線縫隙。
屋內黑漆漆的,沒有燈。
現在,門已自己開了,三人卻反而不太敢進去。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些恐懼,包括路朝天在內。
他雖然見識過游魂的真面目,還和游魂打過交道,但這次的游魂卻不太一樣,因為對方是九級游魂。
九級游魂的強大程度,他連想都不敢想,這游魂若要置他們于死地,恐怕易如反掌。
獨孤月已抓住了路朝天的衣角,臉色在發白。
路朝天皺眉說道:“沈城生死未卜,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得進去了。”
李海深深呼吸,突然掏出手機打開電筒,鼓起勇氣道:“去他媽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他一馬當先,推開房門,然后走了進去。
路朝天和獨孤月立刻跟上。
屋內是完全黑暗的,李海按下開關,燈卻沒有亮。
“我去,開不了燈,這么詭異的嗎?”
“估計被動了手腳,我們先找沈城。”
三人舉著手機,電筒的光倒是把屋子照得十分明亮。
但卻看不見剛才那個年輕男子,也看不見沈城。
客廳里擺著沙發和茶幾,對面的墻壁下是電視柜,再往里擺著空調和冰箱。
李海突然朝著冰箱走了過去。
路朝天和獨孤月本來好奇他想做什么,卻見他拉開冰箱門,從里面取出了一罐啤酒。
“你們要不要來點?”他回頭問兩人。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酒?”路朝天真是服了,既好氣又有點好笑。
“嘿嘿,酒壯人膽嘛。”李海笑了笑,打開啤酒罐猛灌了自己一口。
三人準備繼續往屋內深處走。
“砰!”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使三人嚇了一跳,同時回頭望去。
只見大門突然自己關了,屋子內卻有一陣無名風吹過,撩得茶幾上的紙杯飛了起來,落在茶紅色的木地板上四處打滾,最后停在了三人的腳下。
“吱……吱吱……吱……”
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聽來就好像有人在用鋼絲劃門板。
聲音正是從門口傳來的。
三人已瞪大了眼睛,只見暗青色的鋼鐵門板上,竟然浮現出一筆筆深紅色的筆畫,看起來就像是油漆顏料,又像是血。
聲音斷時,筆畫已湊成一個字:恨。
筆畫很清楚,筆畫間的紅色液體還在順著門板流動,就像是在滲血!
路朝天只覺得自己的頭皮在發麻,而獨孤月幾乎已將整個身子貼在了他身上,臉色慘白如紙。
李海的臉色也變了,瞪著門口厲聲喝道:“喂,哥們兒,你為什么要寫一個恨字,你恨的究竟是誰?不如現身一敘,咱們邊喝邊聊?”
“不錯,大不了你有什么麻煩我們幫你解決,何必躲在暗處裝神弄鬼?”路朝天接口說道。
沒有回應,那聲音卻又響起。
“吱……吱吱……吱……”
筆畫浮現,最后形成的是一個“殺”字!
三人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一縮,此字筆畫間帶著好強一股戾氣!
“哥們兒,你要殺誰?先說好,我們可沒有招惹你啊!”李海望著門口大聲道。
沒有回應。
隨著李海聲音落定,整個屋子驟然變得靜悄悄的,就仿佛進入了絕對安靜的狀態。
手機電筒照亮四面墻壁。
“你們看,那是什么!”獨孤月突然尖聲說道。
路朝天和李海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對面墻壁上突然浮現一抹黑色。
雪白的墻壁,黑色的不明物。
那本是一團圓形的黑色物質,拳頭大小,很快就越變越大,越變越長。
最后看起來竟然像是女人的頭發。
頭發在晃動,隱約像是有顆腦袋正要從墻壁里鉆出來。
“哎喲,我去你媽的!”
李海驚懼之下,條件反射的把手里這罐啤酒扔了過去,恰好打在那看不見臉的人頭上。
那人頭立刻縮進了墻壁。
三人心里都有點虛了。
“我靠,不帶這么玩的,要不要這么恐怖?”路朝天鎖住了眉,在心里想著。
三人移動腳步,彼此緊緊靠在一起,以防不測。
那縮入墻壁的人頭好像突然消失了,不再出現。
但這時,墻壁上又有別的東西。
四面墻壁,四樣東西。
“那是什么?”李海問。
他伸長脖子打著電筒去看對面的墻壁,竟然看見了一只手。
人的手,手很白,白得像女人。
五根指頭和小臂已探出墻壁,向三人抓來。
右面墻壁也有一只手,左面和后面的墻壁則有兩條腿踏出。
兩條白皙而修長的腿,白得發光,幾近透明。
路朝天突然覺得手很痛,低頭看了一眼,發現獨孤月正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指甲幾乎已刺入自己的手臂。
她雙眼瞪著墻壁里走出來的那一條腿,額頭在冒冷汗。
路朝天此刻卻無暇安慰她。
只因他自己內心也很緊張,很驚悚。
這雙手腳的主人顯然是個女人,而非剛才那個名為沈夜風的年輕男子。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兩只手,兩只腳,從四面墻壁出來,難道……”
抬頭望去,悚然一驚。
他看見了一張臉,一張白色發光的女人的臉!
這張臉竟像是沒有眼睛,只有兩個黑漆漆的深洞,從中流出鮮紅的血,而在那深洞之中,仿佛又存在一對看不見的眸子,在窺視著洞外的路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