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拜帖啊!”女子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
家丁說道:“拜帖!你不懂嗎?找我家先生醫病的人多了,你得先交付一萬兩金珠作為預診金,然后才能拿到拜帖,你若沒有拜帖,從明日開始算,排隊也要排到一個月之后!”
皇甫飛靈張大了嘴,她哪里會想到這城里最好的大夫居然花錢也難請。
她還要再說什么,但家丁已經關上了宅門。
“戾大哥現在急需醫治,我就是綁,也得把你綁走!”
皇甫飛靈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狠狠一跺腳,便越過了高墻,落進院中。
片刻后,清風別院里傳出一陣雞飛狗叫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宅門大開,她被一眾持棍的家丁給架了出來,摔在地上。
“你沒有拜帖,別再來搗亂了!”
家丁再次關上宅門,皇甫飛靈揉了揉摔痛的膝蓋,卻是不甘心。
可她那點武功底子,又哪里打得過那么多家丁?
無奈她只好坐在門前苦等,希望能見到那位名氣大、架子也大的殷大夫。
可是,在這冰霜不化的寒天時節,夜晚最是寒冷,直把她凍得牙關打顫,不停地向手心里呵氣。
但是,一想到鳶飛戾那一身的傷,不知要承受多少痛楚,她便覺得自己吃這點苦不算什么。
一夜過后,天色已然放亮。
清風別院的宅門緩緩打開,進出的人陸續多了起來。
守門的家丁迎來送往,每次看見門旁睡著的女子,他都會上前輕喚幾聲:“姑娘,睡在這里會著涼的!”
但皇甫飛靈睡得好沉,她自從遇到鳶飛戾便是一連串驚心動魄的經歷,哪里有時間去睡覺。
這一睡,就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到了晌午,一輛八人抬的大轎停在了門前。
從門內走出一位裘皮老者,他看著睡倒在門前的女子,皺起眉頭。
守門家丁上前道:“老爺,她就是昨夜大鬧我們府上的那位姑娘!”
“把她叫起來,給她一碗姜湯打發了,睡在這里像什么樣子!”老者淡淡吩咐道。
“是,老爺!”
家丁不敢怠慢,急忙去推了推皇甫飛靈,見她醒來,便說道:“姑娘,你可別睡在這了,里面有姜湯,你喝完就走吧!”
皇甫飛靈揉了揉眼睛,抬眼道:“你們家先生呢?”
“我們家老爺剛剛上了前面那頂轎子,去給城東的盧員外診病去了!”
皇甫飛靈順著家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頂轎子正在走遠,這還了得?
她立即起身追上前去,攔在路前。
“轎子里坐的,可是殷先生?”
老者掀開轎簾一角,點點頭:“老夫正是殷六指,姑娘有事,可等老夫回來再說!”
皇甫飛靈知道這殷六指在敷衍自己,三言兩語想把她給打發了,便開門見山道:“等不及了,我要請先生去救一個人!”
殷六指臉色一沉:“凡事都有先來后到,你不要誤了老夫診病的時辰,快把路讓開!”
皇甫飛靈眼中決然之色一閃,竟是突然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地對轎中之人懇求道:“您老人家被奉為懸壺濟世的仁醫,怎么可以見死不救?我哥哥現在危在旦夕,再不醫治可就來不及了!”
殷六指依舊不為所動的樣子,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是他無緣老夫出手施救,只能說他造化不好,你何苦如此作踐自己!”
皇甫飛靈臉色也沉了下來,緩緩從地上站起,卻并不讓路。
手中金光一閃,已多了一塊授璽玉印。
“不知這枚綬璽玉印,可否讓您老人家破例一次,先行為我哥哥施救!”
殷六指神色一震,他在御醫院任職多年,如何會不認得這枚皇家信物?
當下他走出轎子,伸手接過授璽,端倪起來。
只見這枚授璽刻著一只鳳凰,栩栩如生,另一面刻了“飛靈”二字,印面則為“天山飛凰,鳳儀天下”幾個字樣。
殷六指狐疑的打量著皇甫飛靈,受寵若驚道:“姑娘可是折煞老夫了,老夫拜見奕國皇后,千歲無期!”
皇甫飛靈急忙扶起他,急道:“本宮落魄之身,殷先生就不必多禮了,人命關天,還望先生出手相救!”
殷六指還有些為難:“姑娘既是尊貴之軀,老夫萬不敢推辭,只是老夫行醫治病用藥一貫只用良藥好藥,所需銀兩可不是一筆小數,所以才有這逢診萬金的規矩……”
皇甫飛靈一怔,隨即道:“銀兩的事,我會想辦法湊齊的!”
殷六指再無遲疑,當下將授璽歸還給皇甫飛靈,并吩咐轎夫轉道,由皇甫飛靈在前面引路,前往鳶飛戾所在的那間醫館。
龍城關七星樓。
此時殿堂內赫然坐了十幾個人。
姒妤、姒軒轅等參加幻蹤林狩獵的皇族子弟都在這里。
這其中還有林楚和四名御士,而毆冶流云已經帶著大批御士先一步回師門復命了。
林楚留在這里,是因為護衛皇族回朝的任務還未結束。
本以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不料大帝姬違背皇命,不肯隨眾人回京師玉京城,眾人只能暫緩班師。
大家心里都清楚,姒妤不肯走的原因,說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鳶飛戾,擔心他被奸人所害。
畢竟那天夜里,他是身負重傷離開的。
這兩日來,姒妤派出人手在龍城關內外四處打探,誰也不知道她內心深處到底想著什么。
此刻有四個人站在堂中,正向姒妤稟報著什么。
他們都是以客卿身份為大帝姬府效命的江湖中人,分別是書圣博白、音圣鐸羅、棋圣毗多、酒圣綠耳。
江湖人稱“薊北四圣”,俱是三品御士。
“大帝姬殿下,我二弟在山崖下發現一件龍騎戰甲,從戰甲破損的程度來看,他似乎受了傷,冰面上有拖行的痕跡,鳶飛少俠應該是被那位奕國未來的皇后給救走了!”
說話之人是個年輕書生,背負一桿金槍狼毫筆,乃是四圣之首的博白。
姒妤聽后加重了擔心:“那他一定傷得很重了!”
姒軒轅在這時開口道:“皇姐,你出宮這么久,父皇一定擔心壞了,我看我們還是立刻啟程回宮,這里的事就交給四圣,你看如何?”
姒妤看了看眾人,眾人也都看著她。
她也不好讓大家因為自己的事在這里耽擱,而且放走鳶飛戾,姒妤自己也惹了許多麻煩。
可是鳶飛戾現在下落未明,她又如何能走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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