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更像了一只無形的手,正死死掐著他的脖頸。
而上官沐風所說的“別人”,也已經現出了身形,赫然正是魔君七夜。
魔君以移形幻影之術突然制住上官沐風:“上官閣主,你的野心和浮生閣眾門徒,本君收下了,你安心上路吧!”
魔君的身影只出現了片刻,便又消失在黑暗中,卻把上官沐風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后方緊追不舍的毆冶流云揮手一道劍氣橫斬了過來,可憐上官沐風還想躲閃,卻也來不及了。
“噗!”
隨著一顆人頭被斬飛,從上官沐風斷頸處噴血如泉。
他的野心,
他的宏圖大志,
還有他說不盡的罪孽……
都在一劍之下消散如煙云。
隨意將人頭包了起來,毆冶流云就將人頭血淋漓的掛在腰間,幾個起落又掠回驚邪劍派的陣營。
他身子還未落地,只聽林楚驚惶道:“五師叔,你看那邊,魔道的人出現了!”
毆冶流云眸望去,果然看到魔君親率一眾魔道高手正向這邊走來,浣月雙使一左一右。
這一行魔道徒眾所過之處紅霧翻騰,被籠罩其中者絕無好活。
“尸血陣!”毆冶流云瞳孔收縮。
魔道一行人的出現,更加鼓舞了浮生閣的弟子。
盡管上官沐風已被斬首,卻沒有人覺察出是魔君所為,反而把仇恨都集中在了驚邪劍派的四象劍陣上。
九纓仙子搶到毆冶流云身旁道:“今日禍起蕭墻,乃是我神州正道這百年來最危機的時刻,你我兩派且先放下成見,攜手御敵,可好?”
毆冶流云聞言一聲輕笑,向九纓仙子拱手一抱拳,又躬身拜了一下,道:“仙子若早些深明大義,我等諸派也不會陷入今日這般絕境,請受在下一拜!”
九纓仙子一拂衣袖,斜眼瞪了他一眼,道:“神州氣數將盡,你現在還說這些風涼話,不如想想該怎么突出重圍!”
毆冶流云也知情勢危急,后果之嚴重不言而喻,當即他轉身看向眾弟子就要有所吩咐,卻沒有看到齊橫:“你們有誰看到齊橫了!”
秦寒月也向劍陣中細細搜索了一番,奇怪道:“剛才還看到他的,這會兒功夫怎么又不見人影了,說不定是躲起來了吧?”
姒晟軒聽到呼喊,從劍陣中飛躍出來:“兩位首座,你們不用看了,齊橫師兄他不在這里!”
毆冶流云急問:“他去哪了!”
“他得知雙兒姑娘還在鳳翔閣,便去救她了!”姒晟軒回道。
秦寒月聽后秀眉一簇,這都什么時候,這小子還有心思去救襲月帝姬身旁的青衣侍姬。
歐冶流云微微沉吟,對姒晟軒道:“罷了,既然他不在,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吧!”
“請師叔吩咐!”
毆冶流云抬手丟給他一個紅色藥瓶,然后一指東北方的大山輪廓,道:“這是本門的求援信號千里火,那里有座烽火臺,事態緊急,你即刻動身!”
姒晟軒信誓旦旦道:“是!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只聽毆冶流云又道:“這四周到處都是蟠龍絲,若要御空沖出去,只怕一個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的!”
“師叔放心,弟子自會小心!”
說罷,姒晟軒手握御劍訣,整個人都在夜色中化為一道黑影,向大山輪廓疾飛而去。
魔君看著這道黑影從頭頂飛過,料想是驚邪劍派的求援弟子,也對身后吩咐了一聲:“攔下此人!”
立刻有一男一女兩名堂主領命而出,分別是麒麟堂主火麟兒和神機堂主神樂。
兩道身影立時御空而起,疾風一般的追了上去。
也就在這時,忽然有清脆銳響鏗鏘劍吟,銳聲響處,只見一團綠焰在夜幕中如刺破蒼穹的利劍,于黑暗深處頻頻閃現。
隨著這團綠焰每一次的出現,都伴著浮生閣弟子凄厲的慘叫。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收割生命。
魔君看在眼里,臉色大變。
“難道,是冰魔珠嗎?”
在匯集了浣月皇朝、暗火、浮生閣、神州武林同盟的戰場中,這如火焰一般的碧綠寒光正是驚邪劍。
鳶飛戾所過之處慘呼尖叫聲不絕于耳,血腥之氣頓時彌漫開來。
那是夜色里最絢麗的光芒,碧綠豪光沖天而起,包裹著鳶飛戾瀟灑的身姿竟然是毫無顧忌的上天入地。
橫沖直殺,無人可抗。
浮生閣弟子大嘩,由兩名內閣長老身先士卒,紛紛圍上,但鳶飛戾竟根本不顧身后,只目望前方,直沖向人最多的地方。
仿佛九幽地獄里的幽冥烈火,將一切化為血雨腥風。
不知有多少浮生閣弟子將他團團圍住,然而,鳶飛戾竟如同虎入羊群,將夜色中的驚邪劍燃起綠焰熊熊。
無數鮮血在他面前飛灑,結冰,卻不能染紅他的衣衫。
毆冶流云和九纓仙子都在盯著那邊,只見仍有許多浮生閣弟子在鳶飛戾身后追殺,而在他的身前卻幾乎人人落荒而逃,寧愿死在“尸血陣”之下,至少還落個全尸,也不敢面對這狂魔一般的人。
“鳶飛青天!”
九纓仙子隨即斷然道:“不可能,鳶飛青天斷不可能還活在世上!”
“魔訣,流光冰棱!”
鳶飛戾結出這招劍訣已經激發出五成五的寒冰真氣,驚邪神兵也不在是一把劍,而是凝結成四棱形冰刺。
碧火騰騰,剎那間連穿數人。
一名內閣長老見殺招疾來,奪路無門,發出垂死的怒吼。
當“流光冰棱”穿過他的身體時,立刻便被寒冰真氣纏住,隨即被鳶飛戾一掌震碎。
“義父,孩兒來遲!”
鳶飛戾環身飛旋,瀟灑地在毆冶流云身旁,抬起凝望著對面的魔道眾人。
毆冶流云驚于他此刻的變化,淡淡笑道:“我還以為,是哪里來的魔道高手呢!”
秦寒月也欣慰道:“不枉我當日救你,真有你爹當年的風采!”
“我去取了魔君的首級,再與義父和二師叔賠罪!”
鳶飛戾迫不及待就要去擒下魔君,卻被毆冶流云按住肩頭:“現在不到拼命的時候,你師公還被困在陣法中,何況那魔君身法詭異,你我擒不住他,反而會遭了魔黨的暗算!”
“與其做那甕中之魚,真不如像他說的,我們三人聯手擒住魔君,總好過坐以待斃!”九纓仙子拂袖彈開襲來的暗器,向旁邊多看了兩眼鳶飛戾,神色分外復雜,仍有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