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刻之間又有一名侍衛被打翻在地,眾人一陣叫好,根本沒有人能在裴慶手下走過十招,看得武攻帝君龍顏大悅。
“裴大都統勝,得清涼珠一顆!”報官高聲喊道。
裴慶隨即向樓閣參拳一拜“臣謝過皇上和五殿下厚賞!”
姒醇一聲大笑“愛卿果然沒給朕丟臉,試問還有誰敢于裴大都統一戰?”
眾侍衛相互看了看,都不禁低下了頭。
見無人再敢挑戰,姒醇便出言鼓勵眾侍衛“怎么一個個都不敢上臺了?輸了也無妨,凡比試者不論輸贏,朕皆賜御酒!”
雖然那些珍寶看得人眼紅,但裴慶修為在那擺著,撐不到幾招就敗了下來也挺沒面子的,侍衛們還是沒有人上前。
鳶飛戾卻倍感無聊,心說如果能讓我上場會一會這位裴師兄,我定要殺殺那狗皇帝的雅興。
這時江盛在他身旁輕聲道“戾兄弟,這裴大都統也是出身驚邪劍派,修為不在林楚李云驚之下,至少是二品御士,你只要打贏了他,皇上對你所犯之罪,既往不咎!”
鳶飛戾聽后精神一震,當下從容走了出來,對裴慶拱手道“裴師兄,師弟不才,請賜教!”
裴慶笑道“想必你就是戾師弟了,前些日子關于你的傳言如雷貫耳,你我終于有幸同袍為朝廷效力,師兄我便不與你客氣了,出招吧!”
“師兄不必對我謙讓,我也不想占師兄的便宜!”
說罷,鳶飛戾便將驚邪劍連同劍鞘一并插進青石板中,一抖披風說道“請了!”
裴慶也爽快地應了聲“好”,將兵器棄之不用,準備徒手過招。
姒妤始終一臉清閑地和大皇子談論著兵法戰略,也沒有太關注臺下,而姒醇和皇子們都覺得敢于挑戰裴都統的這名侍衛,倒是有些忠勇之氣。
鳶飛戾和裴慶一經交手,便是打得極為熱鬧,兩人拳腳交接不分上下,只見校場中披風舞動,呼喝連連。
裴慶感覺到這位師弟內力之霸道詭異,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四象真訣,原本還想讓他幾招,好讓他在皇上面前露露風頭,可是幾個回合下來,自己反倒力不從心了。
此刻鳶飛戾仿佛全身都有真氣膨脹,似乎自己在力抗劫雷之后又有精進,越戰越是斗志高昂,普通的拳腳招式已無法宣泄他經脈中沖蕩的寒冰真氣。
他雙掌回錯,結出劍訣,一個太極圖案立時顯現出來。
見此招式,裴慶也趕忙結出劍訣,同樣也是一個太極圖案憑空出現。
“太極,乾坤無量!”
二人同時發出一聲疾喝,兩股真氣轟然對撞,片刻后兩個太極圖案相互撕扯、相互消融,爆發出的余波將四周的御林軍震倒一片。
亭臺樓閣也受到波及,宮女奔跑躲避,御林軍慌亂中紛紛結成人墻,為身后護駕。
待風平浪靜后,眾人才發現與裴慶交手的那人仍站在校場中央,而裴大都統則被幾名下屬攙扶著退到邊緣,臉色微微有些震驚。
鳶飛戾明顯感覺到對方故意讓這自己,還未回過神來,便看見裴慶跪地參道“臣讓皇上受驚了,請恕罪!”
他一驚,也跟著跪在地上。
姒醇驚異不已,對身旁的宦官招了招手,指著鳶飛戾道“如此出類拔萃的身手,朕倒要看看究竟何人有這么大本事,連朕的裴大都統都敗了!”
隨著姒醇這聲充滿威嚴的問話,一名紫袍太監應聲“諾”,懷里抱著拂塵向下方走了去。
鳶飛戾跟著紫袍太監走過亭臺,上了閣樓,如此近的距離,倘若要殺了這狗皇帝,只需一招即可。
眼看這位天下頗有權勢的帝君離自己越來越近,鳶飛戾竟然生出了弒君的念頭。
下一刻,他跪地參道“罪民鳶飛戾,參見吾皇,萬歲無期!”
“鳶飛戾”這三個字,頓時讓眾人如雷貫耳,這才想起一年前那件震動朝野的大案。
姒醇打量著這個微微有些緊張的身影,對姒妤道“想不到你如此胡鬧,這種牽涉江湖大恩怨的不祥之人,你怎么敢留在身邊?”
鳶飛戾心中一緊,把頭伏得更低了。
姒妤卻毫不避諱,落落大方地說道“兒臣看中的是此子有情有義,何況驚邪劍派已經赦免了他的罪,父皇是舍不得裴都統這大內第一高手的名頭,被人奪了吧!”
姒醇一窒,卻是龍顏大悅“君無戲言,既然他打贏了朕的裴大都統,又是你自己選的帝婿,父皇允了!”
鳶飛戾嚇了一跳,直勾勾地看著下面的江盛,剛才他讓自己比試的時候,并不是這么說的。
姒妤這時起身在鳶飛戾身旁跪了下來“謝父皇成全!”
怎么會是這樣?
在萬千驚愕之中,鳶飛戾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不能負了飛靈,當下說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直接讓襲月帝姬和武攻帝君都下不來臺,看得在場眾人臉色大變。
姒醇重重哼道“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娶朕的女兒,難道她配不上你嗎?”
鳶飛戾低著頭不說話,他完全被這件事驚呆了,腦中明明千頭萬緒,卻又一片空白。
這個時候,跪在他旁邊的姒妤早已是冷面如霜,銀牙緊咬。
襲月帝姬是何等尊貴,得之可安天下的帝王燕,竟然被一個戴罪之身的江湖子弟給拒婚了,不單是她自己,便是連整個姒家皇族的臉面都丟了。
“怎么?你莫不是想抗旨?”說到最后,姒醇的聲音冰冷無比,帶了幾分煞氣,聽得眾人惶惶不安。
這是要龍威大怒啊!
鳶飛戾索性咬緊牙關,寧死也不回話,用沉默來對抗生命中這突如其來的轉折。
“皇上息怒,也許,也許鳶飛少俠有什么難言之隱呢?”文貞皇后打了個圓場,這鳶飛戾自成一派,若是入贅到大帝姬的府上,對自己和二皇子兩邊都沒有致命的利害關系,本來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可是,誰會想到此子竟如此這般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