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騎馬走在街上,發現這座城只有一條街,一座城門,街上并不冷清,同樣是人來人往,商鋪酒樓應有盡有。
雖然與世隔絕,卻自成一體,與外界的塵世并無多大區別,但見人人臉上掛著笑容,怡然自樂。
覺塵跟了上來,不時地對街上行人以佛禮相敬。
“飛靈說在這座城里,人人夜不閉戶,老有所終,幼有所養,壯有所長,從來不用為生計發愁,在這里生活的人極是快樂,我有些不太相信,如今親眼見了,才知這里還真是一處人間樂土!”鳶飛戾這般感慨道。
覺塵也說道:“是啊,沒想到兵荒馬亂的大爭之世,竟有如此極樂凈土,我佛慈悲!”
鳶飛戾忽然望著藍天白云,洋洋灑灑地說道:“覺塵師兄,有時候我總覺得,我每得到一樣東西,最后都會失去,著實令人痛苦,卻不知這是為何!”
覺塵莞爾道:“佛不渡人人自渡,不經歷得到和失去的痛苦,便無法找到心中的渡口,師弟你不必太著急,飛靈姑娘也許就是你心中的渡口,你們必會相見的!”
“師兄佛心似蓮,不染俗塵,自然比我等俗世之人看得開,也看得透徹!”鳶飛戾促狹地看著覺塵,微微一笑:“阡陌紅塵,美人兒如云,師兄你可曾找到過心中的珍貴?”
覺塵也不在意鳶飛戾編排自己,只是搖頭輕嘆:“方丈說我此次下山會有一劫,如能渡過此劫,或許能參透一些大造化,一切隨緣吧!”
這座殿堂名曰“無塵殿”。
鳶飛戾打量著置身所在的會客堂,這名字配著這座簡陋樸素的殿堂,倒真有幾分與世無爭的意境。
這時覺塵指著角落里花草說道:“師弟你看這些盆景,多為異種奇花,在神州是極少見的,想必這里的主人即便不是出身佛門,也是生性淡然!”
鳶飛戾喝了口茶,只覺得茶淡無味,如同白水一樣,對于角落里擺放的盆栽只是微微留意了一下,也沒覺得有什么奇特之處,倒是被殿堂里的龍骨和梁柱吸引了。
這孽隱城自成立以來,也不過才數十年,可是這里看上去仿佛經歷了數百年的樣子,還遠遠不止,想來這座城很早以前就已經存在了,只是后來被改造成了如今的孽隱城。
獨孤然諾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向幾人逐一看去。
孽隱城雖然與世隔絕,但消息卻并不閉塞,當今神州武林僅剩的四大巨派的出色人才駕臨此地,自是代表了他們身后的門派,而且名聲鵲起的當世六集杰之中,竟一下來了三人。
而在獨孤然諾的眼中,其中最重要的一人便是一身大內侍衛統領裝束的男子。
驚邪帝婿——鳶飛戾!
這個年輕男子在五國大獵之時,便已經把幻蹤林攪得刀光劍影,弄得孽隱城也跟著陷入緊張。
后來的祁山驚變可謂是一鳴驚人,剛才又險些被他破了御敵幻陣,只怕在這些人里面,當屬此人最不好打發。
獨孤然諾在心中這般想著,慢慢走了進去。
除了鳶飛戾還坐在那悠閑地品茶,如夏宮升等人都一一站了起來。
獨孤然諾雖然半老徐娘,但風華未衰,笑起來也別有一番動人風韻。
夏宮升笑容堆在臉上,當下介紹起來:“在下是驚邪御士夏宮升,這位是我師侄鳶飛戾,還有般若寺的覺塵師父,七絕殿的止水師侄,郡主在下便不介紹了,想必都是熟人,此次我等冒昧前來,萬望恕罪,恕罪!”
夏宮升介紹完眾人,正事未提,先做一番請罪姿態,頗有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意思。
“不愧是驚邪劍派的駐外弟子,果然識大體,明事理!”獨孤然諾微微一笑。
夏宮升挺著肚子,忙道:“姑娘過獎了,過獎了!”
不料這時,鳶飛戾放下茶杯道:“一個半老徐娘,還稱得上是姑娘嗎?”
夏宮升頓時就尷尬了,但他畢竟是個老油條,臉皮又憑地厚,當下迎著獨孤然諾凜冽的目光,眉飛色舞地說道:“戾師侄,你怎么能這樣說話呢?這位姑娘、……呃、這位美麗的姐姐明明是風韻猶存啊……”
“客套的話也不用說了!”獨孤然諾出聲打斷道:“你們的來意我都清楚,剛才的事我不計較,但是你們驚邪劍派已經壞了規矩,我孽隱城從來都不歡迎驚邪御士!”
夏宮升抑揚頓挫地滔滔不絕說道:“那已經是上一代掌門立下的舊規矩了,現任掌門對貴城有很高的評價,當此時刻,我們更應該精誠合作,共御魔道,維護神州……”
“夏宮師叔!”
正說得興起處,夏宮升不想又鳶飛戾給打斷了:“我看她不過就是一個護法,你跟她說這么多,她也做不了主,不如直接把獨孤城主請出來吧!”
鳶飛戾此時已經十分無禮,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釁,根本沒將孽隱城放在眼里。
看得一旁的紫宸霏萱銀牙緊咬,此子這般不可一世,若不是襲月帝姬的帝婿,她早一劍挑過去了。
“我們城主正在閉關,不便待客,但是他交代我要好好打發你們,想必我們這里的粗茶淡飯諸位也吃不慣,便不留諸位用膳了!”
獨孤然諾冷冷地扔下這番話,徑自起身,只聽一聲“且慢”,鳶飛戾也離開了座椅。
“怎么,你還有什么事么?”
“我自然是有些事情的,所以不能被你打發了!”鳶飛戾正色說道:“我有一位朋友叫皇甫飛靈,她可曾回來過?”
“不知道!”獨孤然諾冷冷道。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親自去請你們家城主了!”鳶飛戾手握驚邪劍,一寸一寸拔出劍鞘,漆黑的瞳色也在一點一點變淡,泛起冰藍,眉心處更有紅芒符印,漸漸顯現出來。
獨孤然諾神色驟然大變:“獨孤奧妙決!”
覺塵第一時間上前阻攔:“師弟,不可,你也說這里是人間樂土,若在這里大動干戈,就是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