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霸這是第二次見薛白蓮出手。
一次是在東方掌柜那小店,比之上次而言這薛白蓮槍法又已精進不少。
莊客們進了莊子就將莊門緊閉,更聽從莊內傳出號角聲,立時眾人臉色一變,這是向附近莊子或是村落示警求援的意思。
“豈有此理!”
一向沉穩的王伯當此時也是怒了,那甚佟郎不見也就不見,卻還如此趕盡殺絕,此時程咬金跟邱福也是大叫起來要沖莊,薛華成自是更為亢奮,姐姐都出手了自己也就沒甚顧慮的了,待會正好殺入莊去讓眾人都見識一番自己的薛家槍。
宇文霸確是感觸到了些什么。
葛家莊,這樣大的莊子,跟附近莊子聯防的號角聲,莫不然這里便是那雄闊海外侄葛太明的地盤?
此處附近還有兩個莊子,就跟水滸里獨龍崗上祝,扈,李三莊一樣,共同聯防御敵,是以三莊附近幾乎沒有盜賊,不過如果這是真的話,按理說葛太明不會推測不出劫新娘子的就是十里外的二王山,憑葛家莊的實力要拿下二王山應該不是問題。
或者那新郎官只是居住于葛家莊卻并未就是那銅手棍葛太明!
宇文霸正思慮,卻聽那小娘子朝眾人又是一個萬福,才幽幽的道:“各位英雄,今番便還是退了吧,若是待莊上援兵到了可不好脫身。”
“妹妹你別怕今番姐姐怎樣也要與你做主,你那甚葛郎定要叫他••••••”
“姐姐。”小娘子一聲苦笑打斷薛白蓮的話:
“便是沖莊尋到那佟郎又做何,便是那葛郎迫于各位英雄之威應了親事又如何,想他日后也不會好好待我,何苦自賤。”
薛白蓮聞言著實一愣,吶吶的張了張嘴確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只覺得這妹子甚是清醒,卻也憐愛之極。
這時那老婦也是哭著寬慰女兒,卻聽那小娘子又道:“娘也不必著惱,今這亂世想比我母女苦命之人多了,女兒雖說已與那葛郎名為夫妻卻還剩得一清白,往后便棄了這王婉兒之名換做別的名姓,再尋一生避處過活就當是重生一次也罷。”
這真乃奇女子也!
宇文霸聽得是一陣唏噓,心里都在想,莫說這世道便是后世的那些接受了新思想開明的女性在遭遇這一連串的打擊下怕是都做不到這般的淡然與沉著。
自從山上見到這女子起到現在就沒見她皺過眉,沒聽她抱怨過一句,且事事都能做到處變不驚還能都有比較正確的想法。
被劫上山,從新娘子變成壓寨夫人,卻使計要媒證而引得自己幾人上山救出了她來,這活泛心思足令天下女子刮目相看了。
今番又遭夫君退婚不認,卻依舊沒甚怨言只怪這當今世道,可見這女子心懷之大目光著眼之遠,絕非平常女子所能想。
宇文霸突然想到了紅拂女不由一笑,笑容還僵在臉上突然心微微一跳,剛才這小娘子說自己叫王婉兒?
此女子就是王婉兒!
宇文霸不由細細看去,越看越是覺得這幅面容與那詞賦多有融洽之處,只是沒想到這王婉兒竟從這一般人家生長的卻有顆不一般的玲瓏心思。
薛白蓮沒有說話,只看向宇文霸,于薛白蓮來說,她想沖莊,可聽了王婉兒話也就沒了先前的氣性,再說,莊內已經求援,沖莊得手還行若是不得手那也就陷了。
所以,自家不可莽撞,得聽宇文兄長安排。999小說m.999xs
“哥哥,便先回,王家小娘子都這般言語了。”王伯當也上前催促,再如何這王家小娘子的事小,且也不是不可以先擱置一段的大事,若是回瓦崗晚了些,少了時間來準備應對朝廷那才是虧大。
宇文霸又看了王婉兒一眼,隨即點了點頭,隨即眾人勒轉馬頭往官道上而去,剛上到官道就見莊子兩邊跑出兩隊人馬足有百十來人,此時那些人也望見官道上的眾人,似是要追,眾人也不遲疑,快馬加鞭迅速往前跑去。
直跑出一大段路程后,看樣子身后也沒有追來,眾人便在路邊尋了個小樹林先歇息一翻,王婉兒善騎倒無妨只那老婦卻有些受不住,還有就是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帶著這母女倆前行吧。
歇了會后,王伯當上前與母女倆說話,卻沒料這母女早已議好要隨眾人一路,王伯當瞅了宇文霸一眼帶著征詢,見宇文霸點了點頭才又對母女倆問道:
“與我等一路也行,但你等可知我們身份,如今卻與朝廷做著對頭呢。”
老婦聽了有些恐慌,那小娘子似是早已看出了些眉目,掃了眾人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宇文霸身上,顯然判斷出宇文霸是這伙人的頭領。
“巴不得尋一與朝廷作對的地處,還望告知是當今天下九路反王中哪一路人馬,我母女今后都生死相隨!”
這王婉兒還知曉這些?
大隋反王總共大的勢力有十八路,小的三十六,稱之為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煙云,但此時還沒到那個時間段,宇文霸一估計怕與王婉兒說的九路反王還真差不離。
“我們是瓦崗也!”程咬金不善于跟女人說話,以至于這一路下山到此都沒聽冒個泡,此時見問山頭終于是忍不住了,又道:
“俺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這••••••是俺兄長瓦崗之主。”
“那這背長弓的白衣人定是我王家同姓號白衣神箭的兄長了。”王婉兒說話極有水準,瞬間就把跟王伯當的關系拉近了,看了眼旁的直把目光落在雷氏四兄弟上:“四位好漢定是四金剛了。”
不僅對天下局勢這般清楚甚至連自己這沒有扯旗的勢力都明了,看來這王婉兒平日里怕不少接觸江湖綠林道上的人物。
宇文霸還真沒想到這個本來一出場就香消玉殞的女子竟然是一個極為神秘的存在,真不知她都交往了那些人?
平日里過的是一種什么樣的生活?
雖說未曾見,但宇文霸也可想見絕非與那平常女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