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麻衣對著洗完澡出來的生田詢問,得到了這樣的答復。
生田繪梨花這里指的是騎摩托車或自行車時摔倒狀況的一種,具體指停車中、或者準備停下的時候,腳沒有支撐好整個車體而造成車主摔倒。這個單詞同時還是某個植物的名字。
白石麻衣唰地開始在腦內數據庫的植物分區搜索起來。
「是杉苔的一種對吧。是那種平時在城市也有機會看到,很久以前就在園藝家中具有人氣,但因為產量很少所以不怎么能大量購買的那種對吧。啊,正因為如此才想通過看視頻來享受對吧?」
「完全不對。我看的是摩托車翻車的視頻。就是那種等紅綠燈,或者去便利店停車時摩托車倒下來的畫面集錦。」
近侍的視頻品味一如既往讓人搞不懂。<譯注:原作生田喜歡看沖壓機壓垮東西的視頻,參考周刊48話。>
不過看起來生田繪梨花的心情變好了一點,麻衣也舒了一口氣。
第二周,白石麻衣就受到了松村和生田繪梨花的質問。
這也是當然的。
然而告訴他們自己是為了給四十年前死去的男女慰靈后,雖然她們臉上又是理解又是驚訝,卻也沒有繼續追問。
「那這件事就算解決了吧。我身上的詛咒也解開了吧。」
西野七瀨非常高興,但說到底,他碰到的七大不可思議,有大約一半都是麻衣搞得鬼。
至于剩下那一半事情白石麻衣就真的是毫不知情了,也許西野的確是被什么詛咒了吧。
白石麻衣覺得,就算明天西野真的從屋頂上跳了下去,她也只會有「啊啊,果然啊」程度的感想而已。
「對了,說起來我昨天做夢夢到白石學姐了。」
「夢到我嗎?」
白石麻衣提問后,西野七瀨像害羞一樣紅著臉說了。 這時候已經是不敢直視白石麻衣的狀態,連西野七瀨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心理,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但是有很小心,很害怕,很擔心的想法。
「其實我一直在做噩夢。昨天我在夢里被烏黑扭曲的怪物追殺的時候。白石學姐突然出現,你打掃衛生辛苦了,這是回禮,這么說著就三下五除二為我把怪物消滅了。托你的福昨天睡得很好。」
「這樣子啊,那真是太好了。」
曾經有個人說過「沒有什么東西比別人夢里發生的事更無聊了」這樣的話。
對于白石麻衣而言,這當然也是毫無趣味的話題。但她不打算對難得無憂無慮微笑著的學妹潑冷水。
西野七瀨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開口說道。
「不過,最后白石學姐留下了因為我沒有成為你的守護靈的想法,所以我要走了哦……另外你原本就是容易吸引不幸的體質。所以不要大意,記得隨時注意水邊、高處、視野不好的十字路口、銀行搶劫、飛機事故還有全球變暖哦。這樣的話,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呀。這話又不是我說的。」
白石麻衣不相信靈的存在。
意思就是說自己不打算連對夢中的言論都負責任。
然而西野七瀨似乎覺得不可思議,說著「是嗎,也是呢」就接受了。
離開了喧鬧的學生會室,白石麻衣走向了美術準備室。
因為橋本奈奈未說想將那枚戒指歸還到畫中。
「會長真是守規矩呢。」
「這畢竟是他們的東西。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白石麻衣站在仔細地進行畫的修復工作的橋本身后,對斯坦福監獄實驗的效果產生了懷疑。
(會長……都做到那地步了,就不能更加臉紅心跳嗎?)
白石麻衣從擺出一副冷酷表情的橋本會長身上感覺不到一絲變化。
同時,全校學生都知道了戒指最后是由橋本找到的————這便是驚動了學校的找戒指游戲的結局。
那天因為受到放學時間這一時間限制的影響,大多數學生都是半途而廢。因此他們對于勝利者會許下怎樣的愿望也就特別的關心。現在無論是誰都在關注橋本與麻衣的動向。
但是,因為橋本奈奈未的表現和平常沒什么區別,到了放學的時候,那種想打探些什么的視線基本也就消失了。
盡管發生了那樣大的騷動,第二周還是回到了日常的節奏當中。
恒常的心理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只是感情一瞬間的爆發而已————學生們都因此坦然接受了嗎?
而白石麻衣從橋本奈奈未身上得到的結論,也與這一點別無二致。
(那也就是說,實驗失敗了嗎……真是遺憾至極啊......)
白石麻衣很遺憾地嘆了口氣。
但是換個角度,仔細想想看。
假設實驗產生了效果,兩人一直假裝相愛,兩人的精神因此接近了相愛的狀態。
可是,這會有什么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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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本來就是囚犯與獄警關系的人而言,即使讓他們扮演囚犯和獄警的關系,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因此本來就相愛的兩人,再讓他們去假裝相愛的話,這樣不就可以也————
「那么,這樣就行了吧。」
橋本會長將修復完成的畫拿給麻衣看。
「還真是不錯的技巧。沒有違和感呢。」
「白石都這么說了,那就是肯定沒錯了。」
橋本在美術選修課上嗜好畫油畫。他因為自己在課上莫名點得很高的技能能夠派上用處而松了一口氣。
<譯注:橋本的畫工參考周刊52話。>
「到油畫干掉為止還要不少時間,這段時間你別做什么奇怪的惡作劇啊。」
白石麻衣笑著說「才不會呢,我又不是她。」
正巧路過的校長看到這一幕,溫柔地笑了。
「話說回來這幅畫跟以前相比,看起來是不是有一點在笑的感覺啊?」
「是你的錯覺吧?別說這么恐怖的話啊。」
大概就是錯覺吧。但是,據說,畫是反映出看畫者內心的鏡子。
白石麻衣不相信靈的存在。
這次也一樣,她只是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對死者哀悼的想法,也是沒有的。
白石麻衣是一個自私自利,冷酷無比,不近人情的人。
但是,真是如此嗎?
畫即是鏡子。
畫中與白石麻衣神似的少女,確實溫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