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說,王道仁多少也有演戲的成分。
堂堂一個郡守,日子如果都過得像吃了黃連,那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王道仁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給太尉表明衷心,極盡投機鉆營之能事。
田蚡也不是吃素的,他怎可完全相信王道仁的用心呢?他要裝“糊涂”。
田蚡也有他自己的處事之道,地方官員處心積慮地想討好自己,無非一個“利”字。
“有錢大家賺,有財大家發,管他真的假的,實的虛的。”
“我田蚡不是皇帝,社稷安危,人民疾苦之類高大上的事情,我管不著!”
大漢的太尉是個非常現實的人,這也不得不讓人佩服。
外面天寒地凍,田蚡在郡府要多住些日子了。
王道仁依然全心全意地在為太尉服務著,這是他目前最大的要務。
齊地的冬天比起長安來,一點也不遜色。由于受海洋氣候的影響,更加顯得濕冷難耐。
人們都穿上了越冬的棉衣和棉褲,家家戶戶要升起爐火,一場大雪,眼看就要到了。
海上的風雪先于大陸來臨了,新朝的戰艦已經在大海上停留了五六天。
天氣情況不允許趙明他們,繼續在此逗留了,否則船只就會被浮冰圍堵在大海里,最終成為凍魚一般。
情況似乎開始變得更加糟糕了。
一股強大的氣流夾雜著風雪襲來,海水開始迅速封凍,船隊必須馬上離開這片海域!
“趕快升帆起航!”
趙明一聲令下,所有新朝的官兵和百姓一起開始行動,大船和戰艦很快啟程了。
趙明原本打算返回北方四島,但洋流和季風莫名其妙地將船只,帶向了東北方向。
船只無法逆風而行,只能順著風勢前進。
“趙大人,我們的船只,無法沿著既定的航線行駛了!”
雷鵬急匆匆趕到趙明身旁,他對這樣極端的天氣,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雷將軍,不要過于驚慌,海上航行講究‘順勢而為’,不會有事的。”
趙明沉著冷靜地說道。
他早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航海專家了,無論多惡劣的氣候條件,都能有驚無險地挺過來。
艦船上的將士轉移到了大船之上,只留有三四名舵手,駕馭著航船。
他們要輪流來當船工,在這樣寒冷的氣候條件下,每隔幾個時辰就要換班,否則船員們就會被凍死。
大船的底艙升起了爐火,人們可以圍著溫暖的爐火御寒,大家的情緒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趙明早做了充分的準備,充足的黑炭和各種物資,可以完全保障大家的生活所需。
兩艘超級大船此刻體現了它們“超級”的價值,人們待在船艙里,就像在家里一樣。
吃喝拉撒睡都完全沒有問題,全部可以在船艙里解決好。
大家在這樣的環境里,充滿著欣慰和自豪,他們有理由為自己的新朝,而感到驕傲。
船隊在繼續向西北方向航行,甲板上已經堆了一尺厚的積雪,風漸漸小了,船只行駛的非常緩慢。
戰艦上的船員忍受著極端的寒冷,他們快堅持不住了。
趙明根據目前的情況,他果斷做出了再次停航的決定,將各艘戰艦上的人員,全部撤到大船上來。
趙明還讓將士們,用一根根鐵索將戰艦首尾連接了起來,并把一頭牢牢地拴在了大船上。
這樣一來,戰艦就像一串串糖葫蘆一樣,緊緊圍繞在大船的周圍。
復興號和東方號就像父親伸出的兩只大手,有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孩子們。
現在所有人,都安全地聚集在兩艘大船的肚子里了,這里溫暖如春。
目前人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便是安靜和耐心地等待雪霽的到來。
大家三三兩兩地聚攏在一起,他們談論著很多有趣的話題。
“這樣的下雪天,在家鄉時,便是最幸福悠閑的時候嘍!”
昏暗的船艙一角,一個操著漢中口音的漢子說道。
“老趙,那你說說,你們都干些什么呢?”
有人追問道。
“我婆娘那廚房里的手藝,怕是你見都沒見過!”
“老趙,嫂子都會做什么呀!”
“會做什么?你要問不會做什么!”
老趙顯然非常得意,他開始繪聲繪色地夸起他老婆來了。
“漿水面,聽說過沒?”
“這是我們漢中地道的貧民美食,在日頭把人要烤焦的六月,吃一碗酸爽的漿水面,哎呀……”
“嘖嘖,就別提有多舒坦了!”
“呵呵呵!”
眾人也都捧場似的發出了羨慕的贊嘆聲。
“還有婆娘炸的油餅,嗨,他媽的那個好吃!”
趙明聽著大家開心愉悅的說笑聲,他也感到了一種來自家的溫暖和愜意。
將士們常年在外,對家和家人的渴望和思念,是永遠不變的情感羈絆。
男人們在閑暇之余,最感興趣的話題,依然是“女人”和“烈酒”。
“我們河套地區盛產高粱,高粱不僅可以食用,還能釀酒。”
“高粱酒不僅男人們愛喝,老人婦女和孩子也都喜歡喝!”
“王義,先別吹高粱酒,說說你的酒量如何,是不是喝不過你老婆啊!呵呵!”
有人故意想取笑王義,這個內蒙的漢子,豈能讓他占了便宜!
“我們河套人喝酒,講究‘步步高’,進村、進門、坐席,都要喝酒。”
“哦?”
“什么是‘步步高’啊?”
“進村先喝一大碗,進門再喝三大碗,坐席便是飲一壇!”
“哎呀,這樣的喝法,一般人怕是要鉆桌子底下了吧?”
王義冷冷地一笑,好像自己已經喝了幾壇高粱酒似的,提高嗓門說道:
“男人喝酒比的是膽氣,酒量便是膽量,認慫的,連門都不敢進!”
“王義,你怕是吹牛啊,你喝的是多大的碗,多大的酒壇呀?”
“哼,反正比你老趙家的大!”
“誰信啊,咱們現在就比比酒量如何?”
“比就比,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