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某總是這么的善良!”
送走了玄業和尚,馮元一嘆了口氣,喝了口老張送來的熱茶,繼而把訂單遞給了老張,“看看,七折十部經書,每部千冊!”
“小侯爺威武!”
老張豎了個大拇指,看了看訂單,心中很是感慨,還是佛門有錢啊,出手就是十部經書,千冊刊印,然后又說道,“小侯爺,太清觀有高道到訪,已經將他安排在外間了!”
“道門的也來了嗎?這是送走佛門,就迎來道門,喜事啊!”馮元一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脛骨,笑道。
“小侯爺,太清觀不比大興善寺,他們是皇家供奉玄元皇帝之地,地位非比尋常啊!”老張提醒道,小侯爺人不錯,他擔心自己這個東家不小心得罪了太清觀,那就不好了。
“曉得了,放心吧!”馮元一笑了笑,說道。
生活在李氏大唐,道門的地位始終非比尋常,自稱老子后人,追道教老祖老子為玄元皇帝,使得道門受到了皇家各種追捧,道觀林立,道士的待遇也是優渥之極,為此也滋生了不少腐敗之事。
太清觀乃是皇家道觀,里面供奉著玄元皇帝,道門地位非比尋常,觀主張萬福更是一個有著想法的道門高道,在道教史上留有清名。
他游歷天下,到了江淮吳蜀,道教的興盛之地,所至之處,目睹法師傳度經戒法箓甚為輕率,齋戒守靜亦不盡心遵行。更為嚴重的是,競有男女同壇祭禮,或師弟不相對齋,或師弟各自游行,或數師同壇,或不書表章,不分契券。齋醮活動中的種種混亂和不良風氣,蔓延滋長,令有識之士情所不忍。
長安、洛陽之供奉道士多來自這些地方,他們沾染家鄉齋醮鄙俗,施行于帝都齋壇,有損道教聲譽。對此治理整頓,已是刻不容緩!當時長安是道教文化中心,是高道薈萃之地。張萬福時五十余歲,入道修持亦四十余載,身為長安太清觀大德,顯然是道學淵博之士。加之參加編撰道藏,熟悉道教典籍,故擔當起整理齋醮科儀之重任。
張萬福針對道門經戒法箓、法服科戒、齋醮儀式等方面,進行了整理編纂,急需大量印制,進而在道門推廣,但是限于雕版印刷的成本和效率,成效一直有限,現如今云居書坊有“十日成書”之能,怎可錯過。
……
事情順利的出乎預料,太清觀身為皇家道觀自然是不差錢的,看到了馮元一的報價之后,頓時什么問題就沒有了,沒辦法,太便宜了,馮元一的報價,幾乎是原本雕版陽版的三分之一不到。
太清觀來人,一口氣直接報了十部經書的印制訂單,每部千冊,但是得知大興善寺也每部千冊之后,又直接改口,換成了每部兩千冊。
離開的時候,連連夸贊馮元一仗義。
眼見小侯爺眨眼間就做成了兩筆大生意,而且是佛門道門,老張是佩服的不行,覺著這才是真正的商賈,以前自己都是小打小鬧了,見識了這些再去看同街的那些個書坊的掌柜,頓時就覺得不入流了,跟在小侯爺身邊,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自己雖然做著書坊的生意,但終究是商賈之道,商賈的身份在大唐是無法改變的了,與其自己一人……不如……
“不論道門,還是佛門,都是有錢的主啊,我們書坊做生意,不賺他們的錢,還賺誰的?”馮元一看著有些失神的老張,說道。
“小侯爺大才,仆愿入小侯爺門下!”老張心中已經決定,立即拜下。
“哈哈,老張啊,快起來,起來!入了侯府就是一家人啦!”馮元一哈哈咧嘴大笑,露出了八顆大白牙,這些天與老張接觸,覺得是個人才,早就有了收入府中的打算。
沒辦法,這些年侯府虧空的厲害,沒錢沒人,馮元一想要辦些事情,總是陷入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好在現在慢慢走入正軌了,侯府有錢了,也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些事情了。
馮元一用人從不問出身,只要他覺得對方是個人才,就會給予合適的位置,若是可能盡量的招攬進侯府,前有神仙美食老馬,后有公輸兄弟二人,現在又加上云居書坊老張,這些人進入馮元一視野之前,并沒有什么耀眼的地方,甚至混的算是比較慘了,但是馮元一用人不疑,給了他們合適的平臺,施展自己的才華,最終換來的是神仙美食、云居書坊和印書坊大獲成功。
說到神仙美食,那邊餓了么外賣開業之后,不少權貴立即是確定了長期外賣訂單的合作關系,那些平日不便來店里享受美食權貴人家,終于得以在家就能享受到好吃到哭的神仙美食了。
神仙美食的營業額也是爆炸式增長,每日的外賣訂單多的都接不過來,看著餓了么外賣排出的長隊,老馬心中不由得對小侯爺更敬重了,還是小侯爺有眼光啊!
與此同時,在馮家莊,公輸兄弟倆不斷的加班加點的印制新書,制作活字和印刷的技術也在實踐中不斷的改進,印書的效率再次大大提高。為了滿足訂單的需要,哥倆是再次擴充了印書坊的規模,像小侯爺申請從馮家莊招了一批幫手進來。
……
在云居書坊開業后的連續幾天內,陸陸續續的就有不少需要出書的主顧找上門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佛門與道門的人,佛門道門雖然兩教,但是內部卻也分了不同的派系,不同的寺廟道觀可能存在不同的主張,于是都找到了馮元一,馮元一毫不猶豫的就接下了訂單。
訂單的數量直接從現在排到了年末了,若非馮元一有一控制,明年的訂單都要接下不少。馮元一實在是有些低估了,這個時代對于印刷術的渴望了,只是他一直不明白,既然大家那么需要更高效率的印刷術,為何就沒人想到活字印刷呢?
或許,這還是與真正掌握技術的匠人地位有關吧,士農工商,匠人的地位低下,環境中并沒有提供他們革新技術的土壤。
想到這些,馮元一心中就不由的沉重了幾分,士、農、工、商為國之四足,為何要分等級,為何就不能共鼎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