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博·維奇看到眼前的變化,一時間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整個人呆住。
李察卻是很自然的撿起地上的紙,看了幾眼,低聲自言自語道:“原來在這里么,早知道就不去找了。”說完,扭頭看向波波博·維奇,道:“怎么,你難道一直沒有看出來,坐在座位上的這個人,只是一個法術幻象嗎?”
“我……”波波博·維奇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老人說的話,答非所問。因為都是法術設定好的幻象,沒有智能,自然不會根據他的問題回答。
這么簡單的事情,他竟然真的沒有看出來,看來他是眼瞎了。
當然,他絕對不會真的承認自己眼瞎了,看向李察張了張嘴道:“我……我當然看出來了,只不過我想試試他有多真實而已。對了,不說這個了,紙上到底寫了什么?”
“寫的內容么,呵,能是什么。”李察道,“對方想和我們見一面,寫的自然是見面的地點了。”
“地點?在哪里?”
“城北小羅塞湖。”
“小羅塞湖?那里是不是離著枯枝樹林很近?”之前在德蘭調查的時候,波波博·維奇倒是對地名有些印象,出聲道,“我記得枯枝樹林那里好像是一個墓地吧,那小羅塞湖又是什么地方?”
“一個更大的墓地。”李察回答道。
波波博·維奇表情瞬間一僵:“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李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樣子,“那一片,全都是墓地,除了墓地再也沒有其他的。”
“這……”波波博·維奇吞了吞口水,“這怎么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啊,我們還去見對方么?”
“當然要去見。”李察道,目光認真起來,解釋道,“對方能給我送來這么一封信,就說明,對方對我們有所了解。無論是誰,我們都要和對方接觸一下才行,至少弄清楚對方的目的,不然就太被動了,省的影響到我們加入真理會。”
波波博·維奇有點被說服了,出聲道:“那好吧。”
“其實,你如果害怕的話,我可以自己去的,你在房子中待著就好,省的再有什么奇怪的人闖進來。”李察看了一眼波波博·維奇,很是體諒的道。
波波博·維奇聽了,不由得炸毛:“誰害怕了!我根本就不是害怕,好不好!我這是謹慎!謹慎,懂不懂!”
“那隨便你了,走吧。”
“嗯?現在就走?”
“不然呢,對方約得就是現在。”
“那……好吧。”波波博·維奇跟著李察向著外面走去,沒走幾步,想到了什么,“等會!等我一下,讓我多拿幾瓶藥帶在身上,省的到時候真有麻煩,不夠用的。額,我這真的不是害怕,只是謹慎,謹慎。”
“那你要不要再做點其余的準備?比如吃點東西省的餓肚子,比如喝點水省的渴了?”
“你這么一說,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一個多小時后。
德蘭城北,小羅塞湖。
準備無比妥當的波波博·維奇和李察出現在這里。
能看到這里,氣氛頗為陰森。所謂的小羅塞湖,早就干枯了,上萬平方米的湖底,滿是龜裂的紋路。偶爾一些角落中,還有沒有完全干掉的污泥和臭水,表面擠滿了蚊蠅,略微一靠近,立刻驚起一大片,“嗡嗡”的宛如雷鳴。
在湖岸上,則是凌亂分布著大量墓碑:
有的是剛剛立起來的,很是嶄新,甚至有祭奠者留下的沒有完全干枯的鮮花;
有的則是已經不知道立起來了多久了,在常年的風吹雨打中,碑文模糊不清;
還有的墓碑從中間斷裂,上半部分不翼而飛,下半部分埋進土壤中,看上去死者的后代已經忘記了死者的存在——這是一種比身體上的死亡、社會身份上的死亡更徹底的死亡——記憶中的死亡,整個世界都不會再記得有死者這個人的存在。
李察走近斷裂的墓碑,蹲下去,手放在上面,墓碑輕輕一震動,從土壤中分離出來,能隱約的看到上面的文字:“達克·諾爾……令人尊敬的父親……死于……”
李察抿嘴看著墓碑上的文字,波波博·維奇則是警惕的環視著周圍,小心無比,好像隨時都有敵人從周圍的夜色中沖出來發動攻擊。
警惕了半天,波波博·維奇有些忍不住,扭頭看向還在墓碑文字的李察,出聲問道:“哎,你說約我們見面的那個老家伙,到底在哪里?為什么,我們到了,他卻不露面?”
頓了一下,波波博·維奇吐槽道:“話說,不會是那老家伙的臉太黑了,已經出現在周圍,我們卻看不到吧?”
“很冷的笑話。”李察出聲對波波博·維奇評價道,站起身環視周圍一圈,向著遠處百米外的一個方向一指,“那里不是有亮光嗎,去那里看看吧。”
波波博·維奇順著李察指的方向看去,看了好半天,才看到真的有亮光,略詫異道:“怎么會有亮光?”
“三種可能。”李察道,“第一種,守墓者的小屋。第二種,約我們見面的人,給的信號。”
“第三種呢?”聽到李察說了一半不說了,波波博·維奇好奇的問。
“第三種就是,約我們見面的人,在守墓者的小屋里面,給我們的信號。”
波波博·維奇:“……”
“嗒嗒嗒……”
李察和波波博·維奇邁步,向著遠處的光亮走去。
走到近處,能看到是一間用木頭搭建起來的房子。
房子有著高高的屋頂,杜絕邪物的盤踞,墻壁上用白色的染料畫出模糊的紋路和圖案,用來驅散想象中的惡靈,門前還立著一根系著眾多繩結的木樁,請求神靈的庇佑——果然是一個守墓者小屋。
小屋的門半掩著,露出隱約的燈光,之前在遠處看到的就是這光亮。
李察打量了小木屋幾眼,沒有猶豫的走到門前,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接著一個聲音從房間內飄出來,略顯喑啞的道:“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