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筑基又是什么?”
太白宗主的話,著實讓方貴一顆小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別人眼中自己的災劫,到了宗主眼里卻反而是自己的造化,憑他如今的見識,還不能很好的理解,但他卻也敏銳的發現,宗主好像從自己身上發現了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并且想到了某些對策……
太白宗主看了方貴一眼,一副早就知道你不懂的樣子,笑了笑才解釋道:“借魔山血晶成就道基,雖然本質一樣,但不同的修士,因著自身可以承受魔山血晶份量的多寡,成就的道基也自有區處,一般來說,修行中人根基愈是渾厚,可以承受的魔山血晶便越多,而承受的魔山血晶份量越多,成就道基之后的潛力,便也越多,其中可以大致分為三品!”
“最下品,便是指最終煉化的血晶份量不足三兩三的,這一類的筑基,雖然與算地脈筑基,但其實也只比丹品筑基高了一線而已,而最終煉化的血晶份量超過了三兩三,卻不足九兩九的,則是中品地脈筑基,這些人在修行界里,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人了……”
說著舉了個例子:“柳真長老,當初便是中品地脈筑基!”
方貴聽得已經眼睛發亮:“然后呢?”
太白宗主笑了笑,道:“然后便是那等天資驚人,世間罕見的,他們可以煉化超過九兩九的血晶,這已經是世間罕見的天資了,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無論是修行的功法,還是個人的潛質,又或是他們的心志,無一不是上上之選,一旦成就,便是各大仙門重點培養的奇才,甚至上尊府都會歡迎你過去,而這一類的筑基,便被人稱之為神道筑基……”
“九兩九……”
方貴仔細想了想,莫明覺得很厲害。
太白宗主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血晶非凡物,每煉化一絲都極難,能夠煉化九兩九血晶的,已經是世間罕見,不過對你來說,這九兩九,或許是最低的標準……”
“嗯?”
方貴一下子抬起了頭來,眨了眨眼睛。
太白宗主看了方貴一眼,道:“我說這是你的造化,便在此處!”
“你本源不足,氣血枯竭,偏又修成了靈識,一身靈息也異常強橫,這就使得你可以煉化血晶彌補自身氣血,而在彌補了氣血之后,你三元強大,平衡,又可以再借血晶成就筑基,所以兩者疊加,你注定會比別人消耗更多的血晶,這個數量,甚至是我都說不清楚……”
一邊說著,太白宗主的表情也顯得有些期待,笑道:“別人煉化血晶,受資質所限,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但你卻不同,你幾乎注定是要煉化遠超旁人的血晶分量的……”
“你想啊,別人煉化三兩三,九兩分,你卻煉化了十兩二十兩,那該是什么樣?”
“這神道筑基,對你甚至都不算一個門檻!”
這話聽得方貴眼睛發亮:“那我要搶個一百斤的份量,豈不是天下無敵?”
“額……還是說兩比較好,別用斤,顯得不值錢……”
太白宗主聽了這話,也有些無奈了,苦笑道:“畢竟血晶可不是大白菜,每一錢一毫都是極為珍貴的,別說煉化一百斤了,恐怕整個秘境里面,也沒有一百斤這么多!”
“沒有一百斤,五十斤也行啊……”
雖然被宗主否決了,方貴還是顯得很是心熱,滿臉都是期待之色。
“五十斤大概也沒有……”
太白宗主笑了笑,仿佛也被方貴引得起了興致,笑著說了下去,道:“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你最終成就了神道筑基,那也算不得天下無敵的,畢竟神道筑基之上,還有仙道筑基!”
“仙道筑基又是什么?”
方貴剛剛才被挑起了興趣,忽然一盆涼水潑到了頭上,頓時有些不滿。
見著方貴瞠目結舌,似乎還有點不服氣的意思,太白宗主笑了笑,道:“仙道筑基乃是修行界里公認最強的筑基,至高無上,潛力無盡,傳說中可借此道基,直指大道,只是結成這等道基,需要仙道資源,而這一類仙道資源,大部分修行中人連見也沒見過,除了世間最頂階道統與大世家培養的道子與傳承人之外,誰也無法妄想仙道筑基……”
他想了想,笑著解釋道:“我曾經聽人說過一個方法,普通修行者想那仙道筑基,那就像村里的窮秀才垂涎皇宮里的公主是一個道理的,只是想想,就是罪過……”
“原來這才是最厲害的……”
方貴聽了宗主這一番講述,咂了咂嘴,有點出神。
宗主聞言卻是笑了笑,道:“不要太過好高鷺遠,仙道筑基你就不用想了,咱們太白宗可沒有仙道資源,況且就算是有,我也得先給我兒子啊,何時能輪得到你?”
方貴一聽這話,臉都沉了下來:“大家這么熟了,你說話需要這么實在嗎?”
太白宗主倒是不以為意,笑道:“只是讓你收起這些小心思來罷了,對你來說,筑基本就是一場生死大賭,惟一可行的方法,便是魔山血脈筑基了,最好的結果,則是奪得更多血晶,成就神道筑基,剛好如今魔山異動,四大仙門都擔心魔山異變,會導致十幾年甚至數十年期間,都無法再打開秘境,于是催著我盡快答應舉辦魔山祭,這也恰是你的機會!”
方貴忽然明白了過來:“也就是說,我要準備和四大仙門的弟子爭奪?可我的劍道……”
直到如今,他才意識到這茬,宗主說的話雖然很誘人,也很好聽,可關鍵在于,自己如今確實是不好再施展劍道了啊,而入了秘境之后,本來就要與四大仙門的弟子爭鋒,再加上自己在亂石谷亂打一氣,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這要是進了秘境,那豈不是……
一想到一群人追著自己打的感覺,方貴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會這么想,他們也會這么想……”
太白宗主看著方貴的模樣,便知道他意識到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表情反而開心了起來,道:“所以我才讓你盡快參研術法,如今你修成了靈識,這便是你最大的優勢……你想啊,他們都知道你劍道厲害,術法不行,結果你劍道廢了,反而修煉成了厲害術法……”
方貴聽得這話,忽然間懵了一下,終于明白了宗主從一開始想好的辦法是什么,又從這里聯想到了許多,眼神漸漸直了起來,到了最后時,忍不住直勾勾的看宗主看了過去。
半晌才道:“宗主,你的心真黑……”
“還算可以!”
太白宗主居然并不在意他這說法,淡定道:“一大家子等著吃飯,我總要想的多些,對了,要做就做好一點,你修煉成靈識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曉,還是不要急著告訴別人了!”
見了宗主這淡定模樣,方貴覺得,他可能從一開始就把這一切都想好了,而自己心里隱隱想了想到時候的場景,也莫名其妙的覺得有點小興奮,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臉上笑容收起,一臉的不高興,嘆道:“虧得我剛才還感動得不行呢,宗主你又坑我……”
“說得是指給我一條生路,其實是讓我幫仙門搶東西……”
“說得是給我進入秘境的機會,其實是讓我進去替你坑人去……”
面對方貴的不滿,太白宗主頭也不抬:“仙門當然要好處了,不然這幾天是白救你的?”
眼見得宗主說的這么理直氣壯,方貴反而不好說什么了,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道:“宗主都說了,我當然得聽話,但這么做的話,我會受很多委屈的……”
“男兒丈夫,受些委曲又算什么?”
太白宗主不知道他葫蘆賣什么藥,無奈的看了過來。
方貴立馬道:“我們村的花寡婦說,我得十八歲之后才算男兒丈夫呢,現在還不算!”
“花寡婦又是誰?”
太白宗主有些無奈了:“那你想怎樣?”
方貴笑得像朵花兒:“仙門是不是該給我點補償?”
太白宗主的臉色沉了下來:“沒有!”
方貴一下子變得可憐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宗主,也不走,也不說話。
太白宗主眉角一陣跳動,過了半晌才道:“……行吧,你若受了委屈,仙門給你做主!”
“哈哈,那我就放心啦……”
方貴頓時開心了起來,從蒲團上爬起,轉身向殿外走去。
臨出門時,忽然臨時想起了什么,回頭問道:“對了宗主,你當初是什么道基?”
太白宗主微微一怔,隨口道:“仙道筑基!”
“哦!”
方貴聽了轉頭就走,忽然反應了過來,傻眼般看著宗主:“啥?”
太白宗主道:“我是仙道筑基,師弟也是仙道筑基!”
“開玩笑么?”
方貴更驚了,差點跳了起來:“你們怎么這么厲害?”
這時候,他還真以為太白宗主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了,剛剛才說了仙道筑基如此之難,普通人想想都是罪過,結果身邊就忽然跳出了兩個仙道筑基的人?
是不是你真藏了什么仙道資源,要留給自己的兒子?
看著方貴那如遭雷擊也似的表情,太白宗主倒也覺得有趣,只是微一沉吟,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與師弟確實是仙道筑基,只不過與普通的仙道筑基不同,我們們走的是另外一條路,這一條路……太累,我們已經走過了,所以覺得并不適合你們……”
方貴磨磨蹭蹭的又走了回來,央求道:“說說唄?”
“筑基都不見得能成呢,想這么多做什么?”
太白宗主笑罵一句,在方貴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