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管你飛石還是搬山呢……”
張無常已經快要吐血了,實在沒功夫研究方貴這幾道法術的名字是怎么取出來的,完全沒有規律嘛,不過以他的眼光,也不難看得出來,其實方貴施展的,都只是一些仙門里人人可以接觸的法術,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練的,每一道法術都和別人不一樣……
首先就是個大,別人的飛石術都是引動地上的亂石飛出去傷敵,如爆雨梨花,但方貴的飛石那直接是化出一座小山頭來砸人,簡直就是泰山壓頂。
其次便是威力極其的驚人,便如那火鳥術,不僅個大,而且里面蘊含的火威狂暴到了極點,有誰能正面承受啊?
再如那冰箭術,別人的冰箭術擋掉也就擋掉了,方貴的冰箭術,卻是因為里面蘊含了太多的冰寒之力,被擊碎之后,居然還會順勢附著在了敵人身上,形成可怖的青霜……
這是已經將這些法術的諸般變化都參研到了極致的表現!
他是怎么練出來的?
當然了,這時候一肚子的疑問,張無常也來不及問,眼見得雖然將甘姓同門搶到了手里,但也因此耽擱了一下,背后的項鬼王等人已趁機趕了上來,包括那個施展了八門鬼刀的缺月宗核心弟子與另一位沒受傷的同門,也緊緊的追在了他們身后,咬緊了不肯放棄。
一念之間,便是要被人趕上包圍的節奏,只能先悶著頭跑。
“那里,是錢無兩師弟……”
再沖了盞茶功夫,張無常眼尖,忽然看到了左下方一片灌木叢后,正有一人惡戰兩人,正是那位錢姓弟子,只見他這時候已經殺的像是血葫蘆一般,身上也不知有多少傷口,不過他的對手也好不哪去,那兩個缺月宗弟子,一個被斬了條手臂,另一個后背也開了口子。
不必方貴多說,張無常立時仗劍沖了下去,隨手便將同時強弩之末的兩位缺月宗弟子殺了,然后伸手向錢姓弟子拉了過去,倒是沒想到,這錢姓弟子已經戰得有些瘋狂,居然不看來者是誰,隨手便是一劍劈了過來,張無常嚇了一跳,遠遠跳開,大叫:“錢師弟……”
“殺……殺了你們……”
那錢姓弟子已經瘋魔,連話也聽不進去,只是一劍一劍的追著張無常砍。
張無常又無法下重手,又喚不醒他,再看后面,那八門鬼刀已經與項鬼王等人匯合,距離他們不過百丈,怕是數息之間便可以追上他們了,心下登時焦急不已,好在就在這時,方貴一見不對,直接召起來了一塊巨大的巖石,朝著錢姓弟子頭上就砸了下去。
“咚”
那已經戰到了瘋魔,六親不認的錢姓弟子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方貴拍了拍手,干脆利落道:“扛上,走!”
張無常被方貴這干脆利落的做派驚得呆了一呆,被他提醒,才急忙將人抗了起來跑。
“秘境里面果然兇險啊……”
盤坐在了嬰啼腦袋上的方貴,這時候心里也多少有點觸動。
從他殺了屈真幻,再到救了張無常,這一共才多少時間,太白宗同門便已經有了不同的結果,那擅長陣道的甘姓弟子還好,雖然被擒了,但也只是挨頓揍,但這錢姓弟子卻已身受重傷,如今無法細細查看,不知傷有多重,但光看這一身的血,便已觸目驚心了。
一念即此,便目光急掃,找尋著那第三位弟子的蹤跡。
李還真指派給他的這三個人,甘姓弟子名喚甘云煥,擅長陣法,錢姓弟子名喚錢無兩,卻是擅長近戰,剩下的一位還沒找到的,名喚孟小蛾,卻是個擅長身法速度的。
雖然方貴和這三個人都沒啥交情,但畢竟是跟了自己出來的,也算是自己人,如今是生是死,好歹也得心里有個數才行,隨便將人扔下了,總覺得心里不得勁兒。
急急向前掠去,很快便已深處了山谷,這山谷卻是前闊后窄,越來越深,如今已見得兩側崖壁高高立起,頭頂之上只留了一線天空,下方倒是寬敞,有無數石峰立起,猶如狼牙,終于在快要沖到了這一片山谷的盡頭之時,看到了那最后一位太白宗弟子……
方貴起初還擔心拖的時間太久,這位太白宗弟子已經被人宰了,這一看倒是放了心,只見前方山谷盡頭,那位名喚孟小蛾的太白宗弟子正跑的飛快,帶了三位缺月宗弟子繞著一座谷底突起的山峰繞圈呢,瞧她雖然逃命逃的十分狼狽,但卻一點傷也沒有。
“這位還真是擅長速度啊……”
方貴一看也有點無奈了:“李還真究竟給我派了幾個什么貨?”
“快……快來救我……”
孟小蛾一眼瞥見了方貴等人,也立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似,口中急急的大叫著,拼命向他們跑了過來,那模樣當真是比見了誰都親,一眨眼間她便沖到了方貴等人身邊,再一眨眼,便已經越過了方貴等人,直向著反方向跑去了,搞得方貴都沒反應過來。
“太白九劍傳人?”
而在這時,那追著孟小蛾的三位缺月宗弟子也看到了方貴,頓時面露喜色。
老實說,這時候他們的心情真是開心的,剛才就看到了那跑的比兔子還滑溜的太白宗弟子,追了半天,也沒抓著她,放棄吧,舍不得,不放棄吧,她又不是主要目標……
正想著要不干脆隨她去的時候,心里做夢都想著的正主兒居然出現了?
想也不想,三人便同時仗劍向前沖了上來。
“怎么你們后面也有人啊……”
與此同時,剛剛跑了出去的孟小蛾又跑回來了,她好容易擺脫了這三個追了她半天的缺月宗弟子,以為逃出了生天,沒想到追在方貴等人身后的人更多,一下子被前后夾擊了,這頓時讓她生出了一種絕望情緒,后面有人,前面人更多,這可往哪里跑啊?
“你……你出的好主意……”
剛剛逃了回來的孟小蛾顧不得抹去臉上的灰塵,便忍不住向方貴叫了起來。
而張無常以及仍然被捆仙繩綁著的甘云煥兩個,雖然口上不說,心里也有些絕望,自從他們被李還真下令,跟著方貴分兵出來,便一直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好在進了山谷之后,他們也算表現不俗,五個人都還有命在,但前后卻已斬殺了四五位缺月宗弟子,賺了。
但就算賺了,又能如何呢?
還是被堵在了這山谷之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心里著實有些欲哭無淚,落得這個局面,不就是方貴非要下令讓他們進山谷?
直到現在,他們都還不明白方貴剛才下這個令是為了做什么。
先讓他們幾個進入山谷,分開逃竄,又忽然間跑了回來,將他們一個個救起,雖然在這中間殺了幾個缺月宗弟子,但自己卻也被逼進了死路,無論怎么看都像是在胡鬧……
這幾位太白宗同門心里的怨念,便是因此而來。
也就在這時,對面項鬼王已然越眾而出,滿面怒色,喝道:“姓方的,還我屈師兄命來……”
“嗯?”
無論是張無常,還是剛剛逃命逃得暈頭轉向的孟小蛾,又或是被綁得像個粽子,但仍然能夠聽見外面聲音的甘云煥,聽到了項鬼王的話皆是一怔,然后反應了過來,忽然間兩只眼睛瞪了起來,直勾勾的看向了方貴,那表情,便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怪物一樣……
“他說……你殺了他屈師兄?”
張無常呆呆傻傻,直愣愣的問了一句。
孟小蛾亦呆呆道:“他說的屈師兄,可是缺月宗領首屈真幻?”
甘云煥嘴也被堵住了,連聲大叫:“唔唔唔?”
方貴一時感覺臉上大有面子,忍不住在嬰啼腦袋上直起了身來,雙臂抱在了胸前,想仰天哈哈大笑三聲,但想了想,卻覺得還是低調一點更有風范,便又板起了一張臉,緩緩點了點頭,淡淡道:“沒錯,剛才借你們引開追兵,便是要去尋個機會將他殺了!”
張無常與孟小蛾等人一聽這話,直接傻了眼了。
這距離她們被追殺逃進山谷才多少時間,而且入了谷之后,她們便豁出了性命四下里逃竄,惟恐被缺月宗弟子追上,腦袋都還沒清醒過來呢,只覺得從她們與方貴分開,再到方貴與張無常聯手趕來救下了她們,不過才過去了一柱香左右的時間,而結果……
……方貴已經在這點時間里,殺了缺月宗的領首真傳?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與李還真師兄一個級別的存在啊!
若是方貴自己說出來的,大概他們還不會相信,但這話卻是缺月宗項鬼王說出來的,而且看項鬼王臉上的憤恨表情,也必然不是假的,這頓時使得他們一個個都傻在了當場!
真傳領首那是何等身份,相當于太白宗的李還真師兄啊!
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殺了?
“他殺了屈師兄?”
“怎么可能……屈師兄怎么會死在這等小鬼手里?”
驚住的不僅是太白宗這五位弟子,還有周圍其他的缺月宗弟子。
他們也是剛剛才知道屈真幻被殺之事,一下子如遭雷霆霹靂,傻了一半,心里倒是不愿意相信的居多,不過看到了項鬼王臉上的憤恨表情,便知道這是真的,一時之間,不知多少怒火與恐懼從心底升騰了起來,轉而化作殺氣,洋洋蕩蕩,直向著方貴等人卷來。
殺氣一起,仿佛有一片烏云,生起在天際,將天地遮住,光線都變得暗了幾分。
堂堂一宗領首,居然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被這么一個小鬼給殺了,說出去了誰信?再者屈真幻既死,他們便也群龍無首,這一次進入秘境的造化,實在不知能否拿到了!
而今之際,除了斬殺方貴泄憤,還能怎么做?
“這……”
剛剛還為方貴殺了屈真幻而驚愕不已的幾位太白宗弟子,在這時候很快反應了過來。
皆意識到了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
方貴殺了屈真幻,他們也分別重傷或擊殺了四五位缺月宗弟子,看起來當真是大獲全勝了,可關鍵問題在于,自己這些人,如今還是處在了最可怕的絕境之中啊……
“這個方貴師……玉面小郎君啊,你把缺月宗領首殺了,我實在佩服你……”
方貴殺了屈真幻的事情對張無常的震驚實在太大,下意識的就不好意思再稱之為師弟了,但想叫師兄的話,又有些叫不出口,頓了一下,干脆叫起了綽號,然后滿面期待的看向了方貴,道:“但你在殺那缺月宗領首真傳的時候,想過……現在我們怎么逃嗎?”
“嗯?”
方貴一聽這稱呼,滿面驚奇的看了張無常一眼,好感嗖一下就升上來了。
然后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道:“完全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