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明月小姐以及她身邊的丫鬟奴仆等,都正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阿苦師兄身上,誰顧得上搭理那條一看血脈便不怎么稀奇的嬰啼怪蛇啊,只是掃了一眼,見明月小姐似乎懶得搭理,便隨意的讓方貴把嬰啼放過去吃那堆血氣丹了,轉頭還是接著看阿苦……
阿苦師兄這時候的表現已經嚇人了,他蹲在了那堆補氣丹的小山旁邊,已經把這堆小山吃出了一個很大的缺口,旁邊的丹瓶與碎丹碴堆了一地,成了另一座小山,而他這時候則仍然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一把一把的搓出了丹藥,然后填進嘴里,吃的速度倒是不瘋狂,就是一直不停,臉上還掛著滿足而幸福的笑容,明月小姐身邊好幾個的丫鬟,都看餓了……
“這人究竟是個什么怪物?”
“他怎么可能吃下那么多補氣丹,不怕靈氣撐破經脈而死嗎?”
“吃了那么多丹,他怎么不胖?”
“對呢,連肚子都沒有變大一點,這都吃哪去了?”
漸漸的有竊竊私語聲響了起來,明月小姐身邊的丫鬟奴仆,雖然平時也都非常有規矩,不敢胡亂說話,這時候也實在是壓不下心里的詫異勁,交頭結耳了起來,說什么的都有,那句問阿苦師兄為什么不胖的這句話,是一個模樣長的胖墩墩有三層下巴的小丫鬟問的。
“難道這年青人是他們故意帶了過來,貪我家丹藥的?”
也有替明月小姐著想的人,忍不住心里開始了猜測。
只不過這時候,卻是誰也沒個答案,只是誰也不理解,這世上怎會有這種怪胎。
“額……”
阿苦師兄又吃了一會,忽然微微停手,有些猶豫。
明月小姐身邊的人頓時有些騷動,有人好奇的道:“終于吃飽了?”
然后就見阿苦師兄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頭向方貴看了一眼,臉又脹的有點紅,小心指著旁邊的那堆養神丹,不好意思道:“方貴師弟……那個……那堆丹藥我也可以吃么?”
方貴這時候在旁邊看得都呆了,急忙點頭:“吃,吃大瓶的,這兩座山夠嗎?”
阿苦師兄急忙點頭:“夠啦,謝謝方貴師弟!”
然后他便又轉過了身去,打開一瓶養神丹吃了下去,這次回味了半晌,眉梢居然稍稍上挑,露出了點喜意,然后照例捧上一把,兩手一搓,把瓷碴吹了,丹藥一把吃了下去,抹抹嘴,更是滿意,然后又是一把接一把的吃,跟吃補氣丹一般,身體又成了無底洞……
旁邊人更吃驚了:“不怕神識散亂的嗎?”
呆傻傻的看著,更沒想到的是,阿苦師兄蹲在那養神丹旁邊吃了一堆,然后像是想換換口味一般,又回來吃那補氣丹,吃了一會補氣丹,便又回去再吃養神丹,就仿佛可以借養神丹消化補氣丹,又借補氣丹消化養神丹一般,兩座丹山的缺口已經變得越來越大了……
“這……這……”
就在周圍人愈發覺得驚奇之時,忽有人叫道:“快,快看那怪蛇……”
別人都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剛才都被阿苦師兄吸引,倒是沒人留意那條獨角怪蛇,只是看到它在丹山里面拱呀拱的,毛毛蟲似的,也不知在搞什么,自然更不會被它吸引,可這時候聽著別人的叫聲一瞧,才頓時吃了一驚,只見那怪蛇剛才拱了半天,卻是已經將近百瓶丹藥扒拉了下來,然后一瓶一瓶的口朝上擺齊了,雙只小翅膀便猛得在上空里一扇。
“嗖”
一陣狂風吹過,丹瓶上面的塞子同時飛了,這怪蛇則是一口猛吸,瓶子里的血氣丹全都飛了出來,一顆一顆的落進了它的嘴里,它吧唧吧唧嚼了起來,搖頭晃腦,很是滿足。
“我的天,這只是頭兇獸吧,居然一口便吞了我們的百顆血氣丹?”
“它就不怕身體被氣血撕裂?”
“大家快往后退,省得它炸開時血崩到了我們身上……”
一片驚慌里,就連方貴也愣了一下,心想旺財這是發了什么瘋,別看它如今已經是兇獸,平時一頓飯也就是五六十顆伺獸丹的樣子,伺獸丹其實便與血氣丹沒什么分別,只是一種給人吃,煉的精細些,一種給靈獸吃,煉的粗糙些罷了,這丹火宗的血氣丹,可比他平時喂給嬰啼的伺獸丹血氣強太多了,照它平時的飯量,估計一頓喂個十來顆,也就能飽了……
可這時候,它居然一口便吞了百余顆?
方貴自己都嚇得往后退了兩步,萬一嬰啼真炸了血可別崩到自己身上……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嬰啼吃了那百余顆血氣丹,根本沒有半點血氣失控的征兆,反而吃的眉開眼笑,這一次不再那么拱了,直接尾巴一挑一挑,便有一顆一顆的血氣丹飛進了它的嘴里,它攢了幾十顆之后,喀啦啦一嚼,丹藥都吃了下去,然后“噗”一聲吐了瓷碴。
……反正是兇獸,也不擔心被瓷碴劃破了嘴!
“我的乖乖……”
旁邊無數驚嘆聲響了起來:“這條蛇也是個怪物……”
眼見得嬰啼雖然沒手沒腳,只有兩只小翅膀,但吃的丹藥越多,動作越熟練,速度已經快趕上阿苦師兄了,那堆血氣丹也被它吃出了一個越來越大的缺口,而它則仍是半點停下的跡象也沒有,周圍人都已經驚的眼睛都直了,心想這是哪里來的兩個餓死鬼?
遠遠的,已不知多少人看向方貴的臉色不善了,心想這廝長的蠻老實,只是好重的心機,這是故意專門找來了兩個無底洞也似的怪物吃丹,好故意給我家明月小姐難看的吧?
“不對啊……”
方貴看著眼都直了:“旺財這是怎么啦?”
別人都當他是故意安排的,可他這時候著實一臉懵。
他自然明白,嬰啼這時候能吃這么多丹藥肯定是不正常的,但這不正常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啊?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記得在云國魔域之中斬殺魔靈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是后來自己與白天道生及那些尊府天驕們打架的這段時間里,它身上也發生了什么古怪?
但這古怪又不像是壞事……
若是壞事的話能壞到哪,就讓它變得特能吃,然后故意吃窮自己?
“快看,它的氣血顯化于外了……”
也就在方貴滿面詫異時,有人吃驚的叫了一聲,這時候方貴也一個警醒,定神看去,便看到嬰啼身體表面,似乎浮現了一層淡淡的血氣,像是薄霧一般籠罩在它身周,如紗如織,十分神異,如今這血氣還非常的淡,若隱若現,隨著它吃的丹藥越多,血氣也愈清晰。
“血氣顯化,流于鱗甲……”
明月小姐身邊有人低呼出聲:“這是兇獸即將蛻變的表現啊……”
越來越多的人看了過來,諸般驚呼聲響起:“難怪它這么能吃,妖獸化兇獸,兇獸化神獸,每次蛻變,靈獸都會需要龐大而恐怖的血氣補充,否則便踏不過那個門檻……”
“那可惡的小鬼,居然帶來了一只即將蛻變的兇獸,這是讓我們免費提供血氣嗎?”
諸般驚呼聲中,方貴的眼神更直了。
“蛻變?”
上一次旺財蛻變時,還是在太白宗,那一次有伺獸苑的弟子專門負責,方貴也不知整個過程如何,更不了解兇靈獸蛻化關竅,如今聽別人說起,才知道嬰啼居然又要蛻變,只是最讓他發懵的是,嬰啼距離上一次蛻變才多少時間啊,怎么這么快便要面臨第二次了?
依常理講,靈獸的蛻變,與血脈有關,愈是血脈稀奇精貴的,蛻變的時間便越快,便如東土一些大世家眷養的靈獸,多數都有上古仙獸的血脈,生下來之后,蛻變的速度便都十分之快,有了足夠的丹藥充補后,甚至曾經出現過百年時間,便成長為仙獸的傳奇例子。
但像嬰啼這種,本來就是山溝溝里撞大運才誕生的妖獸,要論起血脈之低劣,那可真是沒有比它更差得了,太白宗都有點看不上它,當初若不是它實在對方貴表現的太過親近,估計太白宗也不會花大功夫助它蛻變,好讓它到了尊府之后,可以給方貴助一臂之力。
但就是這樣普通的妖獸,居然這么快便迎來了第二次蛻變的時機?
方貴眼睛都直了:“我不會是在山溝里撿了只什么了不得的仙獸血脈吧?”
更讓他眼睛又直又放光的是:“旺財若是這時候蛻變了,那我豈不是有了一只神獸?”
“有意思,有意思……”
方貴在旁邊胡思亂想,越想越美時,臉上已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這笑容落在了那位明月小姐眼里,卻當成了他是計謀得逞的得意,她心底下也是怒氣微生,忽然冷冷的開了口,向方貴道:“難怪你想用這種方法跟我較勁,原來是藏了這么兩個殺手锏……”
她一開口說話,周圍便瞬間安靜了下來,齊唰唰的目光都看向了方貴。
而方貴一聽這話,則是瞬間有了些得意,向她挑了挑下巴,道:“是又怎么著?”
“呵呵……”
那明月小姐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了淡淡的冷笑,道:“你也忒小瞧了我們丹火宗了,不過是些最低劣的補氣丹血氣丹而已,便是都讓他們吃光了又能怎樣?”
說著輕輕一拍手:“楊柳!”
那個愛臉紅的小鬟急忙站了出來:“奴婢在!”
明月小姐冷聲道:“再去吩咐力士,搬出三鼎丹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能吃!”
那楊柳微怔,急忙答應了去了。
而明月小姐身邊的其他人,則也都露出了臉上的冷笑,明月小姐這話倒是不假,憑著丹火宗的底蘊,這兩個怪物就算可以吃下十座丹山,那也不見得會讓明月小姐心疼,估計這時候的明月小姐,其實也是被他們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他們能吃多少,才這么做的吧?
“你呢?”
而明月小姐吩咐了楊柳之后,便又冷淡笑著,看了方貴一眼,毫不掩飾面上的譏嘲之色:“你想吃什么樣的丹藥,盡管說吧,我也讓力士給你搬一座過來,看你能吃得下多少……”
“我?”
方貴本來心情還不錯,但一見那明月小姐的態度,便氣不打一處來,心一橫,指著她身后的丹坊道:“方老爺我豈是這種丹能打發的,你把丹坊打開,我要自己進去找!”
明月小姐滿不在乎,冷笑道:“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