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超,男,39歲,他在三年前的夏天犯下了兩起強x殺人案。wap.kanmaoxian
第一起是在新竹小區4號樓3單元301室,死者張某,27歲,未婚,無業,朱志超在尾隨張某入室,然后暴力強x后用電話線繞頸致機械性死亡。
第二起是在軸承廠職工宿舍22號樓4單元202室,死者是栗某,39歲,已婚,生前是某超市收銀員,遭暴力強x后被銳器砍切致失血性休克死亡。
兩起案件當時造成了極大的惡劣影響,方木當時被公安廳派遣至專案組進行了判斷,他對于兩起案件中的細節進行了深度的分析。
最終通過現場的幾點再加上死者的身上衣服上都發現了含有麻椒花椒等成分的黃色油膏,也就是麻油的食品原料。
更驚訝的是這些麻油中含有罌粟堿、瑪咖、那可丁、可待因等多種生物堿,這有理由讓警方懷疑是麻油中摻入了罌粟殼。
在所有的線索匯聚起來后,方木懷疑兇手患有某種精神病情的精神障礙,畢竟他兩次在作案前都曾經食用過麻辣類食品,而且調拌用的麻油里都有罌粟殼。
在方木看來這絕非巧合,更不要提一般人食用罌粟殼的食物,比如火鍋底料只會成癮,但不會犯罪殺人。
只有患有某種精神病性的精視障礙才會如此。
不得不說方木是一個天才,在他把這些全都分析透了,然后又把兇手畫象給分析了來,最終抓住了朱志超。
但不得不說,就連方木自己都沒有預料到這朱志超犯下了兩起強x案,竟然會因為精神鑒定為間歇性精神病,同時案發時處于發病狀態,屬無刑事責任的人。
恩,就這樣,朱志超逃過一劫,警方撤銷了案件,并解除了對朱志超的刑事措施,因為沒有監護人,朱志超被送往了某醫院強制治療。
3年了。
朱志超因為沒錢,沒法定監護人,加上醫院的投入又不夠,最終醫院看著朱志超已經差不多好了就診斷為痊愈了,把他打發走了。
3年的時間,朱志超感覺自己活的痛苦到幾次想要自殺,被那治療手段弄的生不如死。
但出來了。
他猶如孤魂野鬼一般,又能做什么?
三年間,城市早已經變了模樣,陌生的讓朱志超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哪里?
回家?
朱志超不想回去,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連續幾天的時間,朱志超其實心里邊是相當的躁動的,他控制不住的見到女人就想哪啥。
可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因為他不想再回到被電的日子。
在外邊游蕩,他好呆還能控制好,可是回去呢?
房間里孤零零的就他自己。
他怕。
怕三年多的精神病院的生活,也煩警察時不時的來他家里詢問。
今天,晚上10點鐘,朱志超喝的一身酒氣的回來了,他想在外邊把自己喝醉,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清醒。
他仿佛身子在燃燒,于是在去洗手間的時候,朱志超狠狠的左手右手,右手左手,向前,向后,向左,向右,足足1個小時,他才出來。
但心中的那股燥熱依舊讓他控制不住。
回家。
朱志超決定回去,如果他不回去,那么他擔心他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搖搖晃晃的掏出來了鑰匙,朱志超打開了房門。
“你回來了。”
一聲輕輕的問候讓朱志超酒醒了。
黑色的屋里朱志超看到了臉色蒼白但讓他永遠忘記不了的女人。
就是這個女人,在三年前的那個夏日憑空的出現,然后拉著他親切的交談,甚至朱志超都忘記了這個女人怎么帶的他前往那個麻辣燙的地方。
他只知道自己吃完那麻辣燙之后,整個人都處于亢奮的狀態,下邊更是讓他無比的難受,膨脹的難受。
然后朱志超像野獸一般的在城市里橫沖直撞,直到遇到了新竹小區那出來扔垃圾的女人。
雖然女人不漂亮,雖然女人還有體臭,讓人厭惡,但朱志超不在乎,因為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我要。
我要。
我要。
當女人因為窒息而雙眼凸起后,朱志超知道自己殺人了。
這就像一場夢一樣。
可夢不會醒。
是,朱志超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曾經在小學的時候從單杠上摔了下來,然后從那之后精神就有一點問題,情緒也容易暴躁。
他曾經有過婚姻,對方看他踏實能干就嫁給了他,可朱志超的欲望太強,哪怕妻子傅華不方便朱志超也強來,甚至開會的時候還有冷暴力。
后來傅華得知真相的時候并沒有想離婚,而是讓朱志超去看心理醫生,結果就是在本來好轉時,那個心理醫生因為刑事案件診所被關閉了。
再然后,就遇到了這個女人。
魏大夫。
看著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朱志超震驚不已:“您這是怎么了?”
“沒怎么,我餓了。”
魏巍朝著朱志超笑道:“再幫我帶點吃的吧。”
“啊?”
朱志超一愣,然后忙點頭:“好,好。”
待得朱志超離開,魏巍竟然也快速離開了。
因為她知道,今天晚上是江亞動手的時間。
半個小時后,朱志超回來發現魏巍已經不在了,他的心里空落落的:“為什么?為什么又這么消失了?”
此時,東海市局亂成了一團。
胡老太家已經聚焦了無數的警車,同時還有媒體。
屋里胡老太痛哭的哀嚎:“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坦白,我坦白,齊媛沒有撞我,是我故意想要他賠償我的啊。”
不少的媒體已經把這一幕報道了下來。
排爆武警正在小心謹慎的從酸菜缸里將爆炸物取出來。
“這玩意威力怎么樣?”
楊學武走了過來問道。
“一般般,或者說造成不了爆炸,就是普通的火災,屋里的人不會有生命危險。”
排爆武警一邊脫防爆服,一邊渾不在意的說道。
“這??”
楊學武想起了方木剛剛說的話神情皺眉,他來到了局長的面前說道:“局長,我覺得方木說的有道理,這感覺不太像城市之光的做法啊。”
“怎么不像?”
局長冷聲說道:“雖然這不是爆炸物,但這里可是居民區,如果真的形成爆炸的話那對人民群眾的財產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說到這里,局長停頓了一下道:“城市之光上一次就是縱火,這一次依舊縱火,我認為合情合理。”
就在這個時候,楊學武的電話響了:“你說什么???”
這是留守在任川身邊的警察打過來的電話。
任川不見了。
“你們他媽的干什么吃的?趕緊給我找,先去任川家里看看,然后任川所在的律師事務所也看看。”
楊學武掛斷電話后急忙撥通了市局:“趕緊給我調一下監控,看看任川跑哪里去了,對,少廢話,趕緊給我查。”
來不及說什么,楊學武又給方木打了電話:“方木,任川不見了。”
接到電話的瞬間,方木猛得把車給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剎車讓米楠都有一點措手不及,差點撞到前邊。
“任川不見了。”
方木掛了電話,語氣陰沉的說道:“據賓館的警察說,本來監控里任川一直在睡覺,可是后來發現不對勁,然后才發現任川早跑了。”
“這么說是任川自己跑掉的?”
米楠皺眉說道:“他為什么要跑呢?”
“我覺得他是不信任警方,從一開始就不信任,現在因為胡老太的事情大批警方離開了,他恐怕擔心自己成為誘餌所以想要搶先一步離開。”
方木微微搖頭說道:“我甚至懷疑這恐怕也是那城市之光想到的。”
“那現在怎么辦??”
米楠有些著急的說道:“如果按照你的猜測,這恐怕任川說不定已經落在城市之光的手里了。”
冷靜。
冷靜。
方木讓自己冷靜下來,孫譜的惡夢仿佛再一次的襲來。
深吸幾口氣,方木給楊學武打了電話:“學武,全市通緝江亞,城市之光就是江亞,把他找到,那么任川就有救,別問我怎么找的,趕緊的做,我怕時間來不及了。”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米楠呆呆的望著手機說道。
就在幾分鐘前,城市之光突然登錄了網站,同時發布了一條貼子,貼子是一段文字和一個視頻直播。
文字是:今天,你就是城市之光。
視頻頁面則有一個網絡投票器,旁邊有文字說明,主要內容是齊媛案的始未以及因為這件案子造成的一系列后續影響。
最后有一段話:“如果你認為這個無良律師該死,那么你就是裁判者,你就是這個城市的正義之光。
視頻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任川。
是的。
任川被抓了。
方木望著頁面猛得啟動了車子,同時告訴米楠給楊學武打電話:“我斷定這個位置肯定距離賓館沒多遠,你讓楊學武帶著爆破武警先趕到,然后再給李田打電話,問問能不能定位好?”
結果方木話還沒有說完呢,林振東已經打過來了電話:“任川在賓館2公里外的城市棚改區,你們快去。”
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問林振東怎么知道的了,方木瘋狂的開著車子。
林振東掛了電話后,心中也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懊悔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在李田告訴他城市之光上線后,林振東就已經知道任川恐怕完犢子了要,他一邊繼續開車前往任川拘留的賓館,一邊讓李田追蹤i。
記得原著之中,任川是提前準備好了藏身的地方,然后因為不信任警方就自己趁亂跑走了,結果他不知道的是江亞早就等著他了。
這下倒好。
任川直接被江亞給逮個正著。
至于電影里是江亞假扮警察把任川給弄走了。
不管哪一種,最終肯定都要在城市棚改區。
李田的黑客技術還是非常強的,但是定位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在得知具體位置后,林振東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方木。
救人。
希望來得及。
方木和米楠率先趕到了。
“米楠,你在這里等學武,我先去找村主任。”
方木說完就沖向了里邊。
當正在熟睡的村主任得知這里即將爆炸的時候嚇得睡意全無,趕緊叫醒了老婆孩子,讓老婆孩子先逃命。
至于村主任則叫上了人一起挨家挨戶組織人離開。
方木猜測爆炸威力肯定會很大,這里出租戶又多,方木相信以城市之光的性格,他壓根就不在乎這么多人。
是的。
他肯定不會在乎的。
在這么一個情況下,必須想到極端的情況發生。
盡快疏散群眾。
方木則是挨個的踹門。
定位是在這里,但任川在哪一戶他不知道。
終于,方木看到了第六家西側的屋里竟然有一臺顯示器,最關鍵的是還在亮著,但沒有發現人。
方木心中一動,直接來到了第六家,拔槍沖了進來,然后他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任川被反綁在椅子上,嘴上封著膠帶,油膩的臉被顯示器照成了慘白。
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纏繞著各色的電線,盡頭連接著一個被黃色膠帶纏的嚴嚴實實的包裹。貼在胸前。
方木上前把任川嘴上的膠帶給撕開了,這時任川長舒一口氣,然后說道:“城市之光一直盯著論壇的游戲,只要超過十萬人參與,他就馬上引爆。”
方木此時想著去查一下顯示器,任川急忙說道:“小心,城市之光就在對面看著,斷網斷電,他都會馬上起爆。”
“操。”
方木這個時候暗罵了一聲,然后給李田打了電話,大聲說道:“趕緊破解網絡投票器,絕對不能超過一萬。””
李田額頭冒著汗的說道:“沒有用啊,按照現在投票速度根本來不及,只能讓人別投票。”
此時,外邊,楊學武等人也趕到了,米楠大致說了幾句,楊學武正準備說什么的時候槍響了。
“大家快跟我走。”
一聽槍響,楊學武臉色一變,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老方是不是出事了,急忙帶著同事沖了進來。
看得這情況,楊學武再一次的打電話,示意先讓防爆員上來。
“誰讓你也跟著進來的?”
方木看見了米楠臉色一變:“你來這里添什么亂,趕緊出去。”
“我想試一下。”
米楠拿出來一張a4照,然后唰唰的寫下了幾個大字,同時高高的舉了起來。
此時,不少電腦屏幕前,手機前的人都看清楚了這幾個字。
“不要投票了,現場還有警察,你們在殺人。”
這時,投票的速度明顯降低了一下。
然后防爆員趕到了。
方木長舒一口氣,防爆員到了,應該能夠把炸彈給拆除了。
掏出工具,先開始剝開包裹的膠帶紙,然后則開始一根一根的撥弄著密密麻麻的電線,一根一根的看看哪個適合拔掉。
一根拔掉。
又一根。
如果時間充足的話,這炸彈應該能夠拆除。
但是,沒有時間了。
防爆的武警額頭已經有了汗,他在爭分奪秒,但投票器已經達到了94000票,幾乎馬上就達到10萬。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方警官,手機,錄音。”
任川大聲的說道:“城市之光是個男性,戴著口罩,不知道樣貌,但是他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中等體態,手上氣力很大,穿著黑色運動褲……”
這邊,任川在爭分奪秒的說著情況。
至于方木一邊錄音,一邊盯著顯示器說道:“江亞,我知道是你,你跑不掉的,你和魏巍都跑不掉的。”
同一時間,一直神情淡然仿佛隱藏在黑暗中的江亞猛得抬頭,他盯著方木咧嘴笑了:“有意思,再見。”
“快走,告訴我母親,我不是無良律師。”
任川微微搖頭,大聲說道。
“方木,快走。”
楊學武幾乎是硬拖拽著方木離開的。
“毫無意義”
這四個字是任川留在世間的最后四個字,然后他便消失在爆炸中了。
至于方木、米楠、楊學武、防爆武警等人也都是沖出瓦房就被爆炸給沖飛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
方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體逐漸的恢復知覺,身體上的劇痛隨后襲來,嘴里也在流著血,耳邊嗡嗡的響了起來,此時方木根本都沒有清醒過來。
米楠。
第一反應方木是想要找到米楠,不遠處米楠滿頭滿臉都是灰土,但好在雖然看起來凄慘,可頭部沒有重傷,軀干和四肢也沒有傷。
另一邊,楊學武踉蹌的爬了起來,又跌倒,然后被過來的人攙扶起來。
同時,還有防爆武警。
“5分鐘,再給我5分鐘,我就能把炸彈給拆除了。”
防爆武警自責的說道,眼里隱隱有淚珠閃現。
十幾分鐘后,救護車來了,他們4人全部被送到了救護車里。
林振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神情有些發呆。
原著也罷,電影也好,那種都不如這種身臨其境看的震撼。
任川算好人嗎?
不算,嘲諷好人見義勇為,油膩的有點毒舌。
但是他該死嗎?
可今天他被輿論判了死刑。
林振東沒有方木那種失態,但他同樣有些自責。
拯救?
或許這就是現實,就跟《我不是藥神》、《唐人街探案》兩個副本一樣。
有的能救,有的不能救。
任川死了。
但是接下來不能再死人了。
尤其是那個可憐的廖亞凡。
她在死前都沒有得到方木的信任。
想到這里,林振東悄悄開車離開,今天不適合再談了,他需要去找魏巍去了。
救護車里。
方木的意識在一點點的回來。
爆炸。
現場直播。
任川。
城市之光。
網民投票。
突然,方木看到了旁邊的一個網吧,他大聲說道:“停車。”
“方木,你干什么?”
楊學武和米楠兩人有些錯愕。
方木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他任由手背上的針頭生生拔出,血珠冒了出來,直接打開了救護車的門沖了出來。
“快跟上去,我擔心方木干傻事。”
米楠大聲朝著楊學武說道,同時她自己也是把針頭給自己拔了下來。
駕駛員望著方木幾人喃喃自語:“瘋了,都瘋了。”
‘e情情深‘’的酒吧里顯得相當的熱鬧。
“我操,牛逼啊,真他媽的厲害。”
“是啊,炸了,真的炸了,我了個去。”
“哈哈哈,沒有想到啊,我們竟然投了寶貴的一票。”
網吧里有些激動沸騰。
有人在打游戲。
有人在看視頻。
其中方木來到了一名中年人的面前,他播放的視頻赫然是任川被爆炸的,方木拍了他的肩膀問道:“你投沒投票?”
“啊?”
中年人一轉身看著方木的慘樣有些惱怒道:“媽的,喝醉了還是想鬧事?滾?”
“我問你,你投沒投票??”
方木緊緊的盯著中年人問道。
“媽的,老子投了,怎么了?那種無良律師就是該死。”
中年人話還不有說完,方木拿起了手銬就把他給拷了起來。
“啊,你干什么?”
中年人這時吃痛下慘叫了起來。
此時其它人猶如看神經病一般的望著方木,他身邊空無一人。
“趕緊報警,這男的是神經病吧。”
“是不是哪個無良律師的兄弟?”
“我覺得有可能,像是哪個無良律師的兄弟。”
其它人紛紛嚷嚷,直到方木拿起了槍指著中年人:“為什么要投票?”
“我只是投票,我又沒殺人。”
中年人大聲說道。
“你投沒投票?”
方木又指向了另外的人。
“我們是投票了,但殺人的是城市之光啊。”
“就是,有本事你找城市之光,關我們什么事啊。”
“沒錯,你是不是瘋了?”
這時網吧的老板已經準備報警了,楊學武示意網吧老板別報警,他就是警察。
“方木,行了,走吧。”
楊學武拉著方木說道,同時給那中年人打開了手銬。
“學武,兇手,他們全是兇手,把他們全抓起來。”
方木這個時候幾乎是失態了,他拼命的掙扎著,直到被楊學武給拉著走出來網吧門,但他看著網吧里或竊笑或淡然或冷漠或麻木的人大聲嘶吼:
“兇手,你們是兇手。”
凌晨2點。
朱志超依舊沒有睡,他光著身子,地上一堆紙巾,屋子里的氣味相當的難聞,這時,竟然有鑰匙開門的聲音。
“誰??”
朱志超猛得坐了起來。
“我。”
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魏巍,她朝著朱志超說道:“最近幾天我就先在你這里了。”
“啊?行,沒問題,沒問題。”
朱志超的臉上露出了激動興奮的神色:“里邊屋里都是干凈的,您可以睡里邊。”
“行。”
魏巍神情淡然,她進門之后直接關上了門,然后悄悄上了鎖。
由始至終,魏巍對于朱志超光著身子完全的不在意,就仿佛沒看見一般。
回到床上魏巍并沒有睡意,她知道自己本來就是必死之人,或者說像她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存活在社會上。
江亞暴露了。
現場魏巍也在,當她聽得方木說起江亞的名字的時候,魏巍就知道江亞暴露了。
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
這證明方木知道孫譜回來了。
對于魏巍來說,她把江亞培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的就是孫譜。
可以說當孫譜死的時候,魏巍就已經死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人生只剩下一件事。
復仇。
復仇分很多種,魏巍選擇了最難的那種。
她要告訴方木,孫譜沒錯,錯的是你們。
既然江亞暴露了,那么自己假裝植物人恐怕方木也發現了。
是的。
截止到目前為上,一切還都是建立在方木的身上,甚至魏巍壓根就沒有想過別人。
比如林振東。
因為魏巍相信的是方木的推理能力。
這一夜真的很漫長,很漫長。
網上已經把‘城市之光’當成了救世主了。
夜色征服之翼:“無良律師死的痛快,這樣的人竟然還有人說不該死?”
風狼殘影:“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我只知道以后沒有人敢再做壞事了。”
邑清澄:“哈哈,殺的好,必須支持。”
泣血劍:“樓上你們都是這樣想的嗎?好吧,你們干得漂亮。”
微博上已經吵翻了天。
對于大家來說,很多人把那個無良的律師當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比如傷害你的前男友。
比如讓你惡心的領導。
比如死活不同意你婚事的丈母娘。
比如那個你恨的咬牙切齒想要弄死他卻不能弄死的人。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這么一個人,平常大家只能隱忍,甚至生活得小心翼翼,處處受制于人但又沒有其它辦法。
可是突然發現自己可以在網上躲藏在顯示器后決定別人的生死。
你說,當他們身處在這么一個癲狂的群體一分子時,你就是全民,全民就是你。
戾氣十足的失敗者,沮喪者,在現實里的不如意等等全都化成了網上的一枚炸彈,投一票,決定人的生死。
記得有人說過,那些網上的杠精,那些網上的噴子,甚至有的噴的很多人抑郁,極致癲瘋的人,在現實里有可能就是個老實內向唯唯諾諾的人。
網上可以輕易的讓他們偽裝起來。
而如今,城市之光又給這些人提供了一個出口。
這些人更有發泄的渠道了,他們以為自己是正義的。
就像一些腦殘粉人肉別人的時候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因為大家都這樣。
這一夜不僅僅漫長,很多人無眠。
方木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2點30,他沒有去醫院,剛一開門,廖亞凡就走了過來。
“你怎么還沒睡?”
方木望著廖亞凡聲音沙啞的問道。
“你,你還好吧。”
望著方木的慘樣廖亞凡拿來了包扎帶:“哪里受傷了,我來給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亞凡,你去睡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方木微微擺手說道。
“不,我陪你。”
廖亞凡說著給方木倒了一杯水,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
有些煩躁的方木本來想發怒,可看得廖亞凡的樣子把話咽在了肚子里。
他不知道如何處理廖亞凡的關系。
方木不喜歡廖亞凡,這里的不喜歡是指情侶前的喜歡。
可當年廖亞凡的出走,責任在她。
小小年紀,三年時間成了抽煙喝酒的小太妹,更不要提被多少人糟蹋過了,這樣的心理創傷下,方木怎么能再說別的?
可他還愛著米楠。
在感情方面,方木永遠是一個遲鈍者,他不知道這樣只會傷害所有人。
此時,方木顧不了感情了。
他只想把那個人渣給抓住。
剛剛方木直接去了魏巍所在的醫院,通過監控發現魏巍悄悄離開了,也就是這半年的時候魏巍一直在裝植物人。
“你在哪里?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陰沉不散?”
方木喃喃自語:“魏巍,我一定要抓住你。”
時間走到了凌晨4點。
朱志超突然醒來了,他仔細聽著魏巍的房間里沒有什么動靜了,然后他走到了桌子里拿出來了鑰匙,悄悄的打開了門。
猶如餓狼一般朱志超撲了上去,掀開被子,混合著體香的熱氣讓朱志超呼吸都加重了,可還不等他脫掉魏巍的褲子呢,朱志超直接被踢下了床。
魏巍醒來了。
或者說魏巍壓根就沒睡。
黑暗中,被踹下去的朱志超看見了魏巍手里拿著一把刀,神情冰冷無比,但朱志超卻不為所動。
“我警告過你,朱志超。”
魏巍開口說道:“如果你敢碰我,我會殺了你。”
“魏大夫,你幫幫我。”
朱志超望著魏巍神情焦慮怪異的說道:“我要憋瘋了。”
“出去。”
魏巍一指門口:“我幫不了你。”
“孫譜沒有治好我,你又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怎么辦?我怎么辦?”
朱志超望著魏巍大聲怒吼道。
“如果不是我幫你弄來了精神鑒定,你現在已經被槍斃了。”
“可是你讓我吃了那玩意,然后我的腦子里只剩下這個。”
朱志超指著自己那猙獰的兄弟說道:“你可以殺了我,但無論如何我今天控制不住了,如果死能解脫我認了。”
話音一落,魏巍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朱志超給壓倒在地,然后朱志超一手卡住魏巍的脖子,一手要撕扯她的褲子。
魏巍手里的刀子痛了朱志超幾刀,可朱志超壓根感覺不到疼痛。
這時,魏巍突然拿起刀子頂在了那枯瘦的脖子上:“來吧,如果你有興趣玩死人。”
一人全身果露的女人跪在半果露的女人雙腿間,時間就這么凝固住了。
過了一會,男人的哭泣聲響了起來。
“不要,不要死,不要讓我一個人。”
朱志超哭了起來:“我不想一個人,我太寂寞了。”
次日,魏巍醒來了,昨天晚上讓她更加的虛弱,她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后就離開了小區。
此時已經8點多了,園區里只有幾個目光呆滯腳步踟躕的老人散步,然后魏巍注意到一樓陽臺有個10歲左右的女孩正趴在玻璃窗戶上默默看著自己。
最重要的是女孩紅蘋果的臉蛋竟然有一個清晰的五指掌印。
可憐的人有很多。
魏巍沒空去可憐別人。
可讓她沒有料到的是她剛出小區,一個人便擋住了她的去路。
“魏巍,我們聊聊。”
面前的男子臉上掛著善意的笑容,可這善意的笑容讓魏巍頭皮發麻。
江亞發瘋了。
他殺自己的父親的時候沒瘋,因為那畜牲該死。
他殺魏巍的主治醫生時沒瘋,因為那主治醫生該死。
他殺魏明軍、姜維利、吳兆光還有昨天的任川時他沒瘋,因為他是城市之光。
他本來想要來告訴魏巍,讓魏巍知道這個事情。
可是魏巍不見了。
是的,魏巍不見了。
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魏巍竟然不見了。
她去了哪里?
江亞整個人都是處于崩潰的狀態,因為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魏巍著想,可是魏巍不見了。
在醫院里,江亞被警方逮捕了。
“方木,方警官,為什么抓我?”
江亞的神情有一點詫異。
“行了,我們之間就沒有必要再打啞迷了,我告訴你魏巍并不是植物人,她一直以來都是在騙你。”
方木盯盯的盯著江亞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以為你對魏巍是真愛?你知道魏巍最喜歡的是誰嗎?是孫譜。”
“是你們把魏巍藏起來的是不是??”
江亞望著方木咬牙切齒的說道:“肯定是你們,你們警察怎么能如此的沒有人性??魏巍是一個病人……”
顯然,魏巍就是江亞的軟肋。
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渾不在意,謹慎小心,只有在魏巍這一塊不行。
更何況在江亞看來,魏巍是自己的光。
在認識魏巍后,是魏巍告訴了自己他做的是對的,對于不喜歡的人,對于傷害我們的人,我們要做的就是弄死他們。
結果方木告訴自己魏巍是裝植物人,是騙自己。
怎么可能?
“還不信是吧。”
方木淡淡的望著江亞:“看看這幾張照片,這是醫院監控拍的,看看這幾組編碼,這是現場寫的,你可以看出來是不是魏巍的筆跡。”
一句話讓江亞的臉色有些蒼白。
“對了,我是應該稱你為狗蛋嗎?”
方木望著江亞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好朋友是怎么死的?”
一句話讓江亞明白方木把所有的調查都做完了。
兩分鐘后,江亞突然笑了起來:“方警官,想聽個故事嗎?“
方木輕輕點頭,緊接著看著江亞的示意,然后從兜里的錄音設備掏出來關掉了。
“首先聲明,這是一個故事,他是我聽來的,也有可能我忘記哪本書里看來的,但是這只是故事,它與我無關。”
謹慎到極致的江亞先把自己摘了出來,然后講了那一個故事。
有個小男孩,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里,從他出生他就不知道為什么起這么一個侮辱的名字,甚至別的小朋友都可以高高興興的在父親脖子里玩耍,而他不行。
后來村里的風言風語讓他知道了,他或許不是父親的兒子,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干臟活,累活,因為他需要從那個不是男人的手里獲得吃的,喝的,穿的。
當然,那個男的也是這么想的,他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兒子來支撐門面,但同時他又覺得這是自己的恥辱,因為他被帶了綠帽。
于是矛盾的他一方面羞辱小男孩,極致所能的羞辱,就仿佛在羞辱那個給他帶綠帽的男人一般,一方面,他又不情愿的供養小男孩。
江亞講這個故事的時候神情很平淡,平淡的就仿佛真的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甚至臉上還掛著笑容的繼續講道:“好在,小男孩有一個疼她的母親,為了保護他,母親在他十幾歲的時候依舊同居一室,然而那個所謂的父親并不準備這么放過他。
很多個夜晚,這個醉熏熏的父親都會跑開母子的臥室,粗爆的按倒母親想強x她,母親會掙扎著懇求他讓男孩回避,男人會把孩子塞到床底,勒令他鉆進床照的地窖里不許出聲。
有幾次,當男孩哭著爬進地窖的時候,能清楚的看到床邊兩條不斷聳動的粗壯的腿。
故事很長。
而且這個故事并沒有什么苦盡甘來,小男孩在小學畢業后父親不想讓他上學,結果母親以死相逼。
然后那個父親并沒有什么反應,母親跳井死了,小男孩從此像條狗一樣的被打,被罵,伺候著那個男人。
最終忍無可忍的他逃走了,走之前只跟自己的好朋友說了一聲。
他睡過馬路。
撿過垃圾。
賣過血。
當過小工。
然后最終在跟雇主報姓名的時候報上了江亞的名字,那是他最好朋友的名字,同時也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姓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
故事講完了。
方木神色有些復雜:“是,他的遭遇是讓人同情,可他為什么……后來要做那些事呢?”
方木的話讓江亞笑了起來。
“那是因為有人對他說,他做的沒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無緣無故的傷害另一個人。”
江亞的臉色露出幸福的神色:“她告訴我的都是對的,我沒錯,錯的是這個社會。”
“那個她是魏巍吧。”
方木的神情露出疲憊之色,他終于明白魏巍的想法了。
面前的江亞和孫譜何其相似?
魏巍是在用這樣的手段來向自己復仇。
“沒錯,就是魏巍,她是我人生中的光,沒有她,我早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了,是她把我救了出來。”
江亞認真的說道。
“可你了解魏巍嗎?你知道她的過往嗎?”
方木突然覺得江亞有些可憐:“你只是魏巍的工具而已。”
“方警官,你這么挑撥離間不覺得太低級了嗎?”
江亞搖頭說道:“哪怕魏巍不是植物人,她也一定有她的想法,我會支持他的。”
“你給我講了故事,我同樣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林振東朝著江亞說道。
一件件往事,九年的隱忍,一團迷霧般的過往漸漸在江亞面前露出原貌。
同時,江亞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神色:“原來,原來她最愛的不是我。”
方木顯然低估了江亞的心理。
或者說只有這樣的心理才是魏巍選擇江亞的原因所在。
哪怕得知魏巍騙了她,哪怕心房有了短暫的敞開,但江亞依舊不會認罪。
想讓認罪可以。
拿出證據來。
“我會找到證據的。”
方木咬牙切齒的望著江亞說道。
離開審訊室,方木朝著楊學武說道:“先關著他,等到時間再說。”
就在這時,方木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里的信息,方木臉色一變,他快速的離開了。
1個小時后,方木來到了墓地里。
這里有一個個熟悉的人長眠于此,同時方木依次的查到了孫譜的墓地,讓他震驚的是孫譜墓地對面竟然有一個他的墓地。
“哈哈哈,魏巍,你竟然恨我至此。”
方木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告訴你你這些所作所為沒有任何的用處,孫譜是個自大狂,我人生中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開槍打死了他……。”
話音一落,一個重物朝著方木扔了過來,重重的砸到了他的頭上。
對面,魏巍出現了,長發的她就仿佛是一只野鬼一般,她聲嘶力竭的說道:“我不許你們這么侮辱孫譜,你們奪走了他的一切,你們毀掉了他,沒有人能夠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江亞也不能?”
方木望著魏巍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江亞因為你的離開突然發瘋了,你還把他培養成第二個孫譜,甚至欺騙了他。”
“呵呵,沒錯,江亞沒有讓我失望,我在手術臺上裝著不醒的時候,江亞就做了一件讓我欣慰的事,他把那個醫生殺掉了。”
魏巍的眼里流露出瘋狂的神色:“每一次他什么時候作的案,他什么時候要殺人,他怎么殺人我都知道,而且每一次我都會去看,我很欣慰,他能夠做的相當順利。”
瘋子。
面前的魏巍是個瘋子,方木也徹底的被魏魏給激怒了。
一時間,兩人在打半的時候,方木整個人狀若癲狂的把孫譜的骨灰盒給撒落了一地。
“啊。”
魏巍尖叫了起來。
至此,孫譜留在這個世間的東西再也沒有了。
在方木看來,因為孫譜的不肯安息才會有那么多無辜的人慘死。
可對于魏巍來說,這是留給她的惟一東西。
一臉驚恐的魏巍想要接住木盒,但徒勞無功,對于那不到半米就是懸崖的魏巍來說,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只想捧住孫譜的骨灰盒。
良久,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掉下懸崖必死的魏巍被方木救了下來。
“你走吧。”
方木朝著魏巍說道。
對于方木來說,和孫譜以及魏巍的恩怨就此了解了。
曾以為不可撤銷的,最終煙消云散。
有時候,放下很難,但是當你被仇恨蒙蔽雙眼的時候,或許放下是惟一的出路。
只有放下,你才能繼續往前走。
可離去前,魏巍突然說道:“你要小心江亞,既然我消失了,那么江亞肯定會算在你的頭上,他也會讓你失去最愛的人。”
一句話讓方木臉色大變。
米楠。
顧不得其它,方木給楊學武打電話,讓他趕緊去找米楠,因為打米楠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同一時間,福利院。
廖亞凡在幫趙大姐在做飯,同時趙大姐勸著廖亞凡,讓她不要總是那么對米楠,要自己爭取走出來。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現了,他用乙醚把趙大姐給迷暈了,然后望向瑟瑟發抖的廖亞凡說道:“你先別急,我有話想對你說。”
面前的廖亞凡江亞之前認識,這是因為廖亞凡托關系也當過一段護士,幫過照顧魏巍。
“江亞,你干什么?你,你……”
廖亞凡當然已經知道面前的江亞是什么樣的人。
“你喜歡方木對吧,我們都是有最愛的人,可是方木讓我失去了最愛的人,那么我也要讓方木失去最愛的人。”
江亞這個時候眼里流露著狠意:“我要讓方木悔恨一輩子,你去去去去去……”
只看得江亞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電倒了。
還別說。
這電棒還挺好用的。
“沒事吧,去拿個繩子。”
林振東朝著廖亞凡說道:“還不快去。”
“啊。”
廖亞凡望著林振東有些發愣,然后趕緊跑去拿繩子。
“認識一下,林振東,反電信詐騙中心的,和你家方木是同事,但不是一個系統的。”
林振東笑呵呵的說道。
“啊,林警官,你好,你好。”
一聽林振東說‘你家方木’,這瞬間就變得乖巧了起來。
“對了,我們做個實驗。”
林振東朝著廖亞凡說道:“一會兒你去躺屋里裝死,把臉涂白一些,看看你家方木啥表情。”
一句話讓廖亞凡一愣,然后重重的點頭:“行。”
此時,屋里,江亞醒來了,他呆呆的望著林振東道:“林警官,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不過你讓我很失望啊。”
林振東微微搖頭:“你說你是城市之光,你殺魏明軍,你殺姜維利,你殺吳兆光,你殺任川都是男人,你可以說自己是替天行道,但就因為你失去了魏巍就殺廖亞凡?弱者抽刀才向更弱者,你這么做和其它人,和你的父親,和那些人渣有什么區別?”
“我……”
江亞望著林振東說出了那翻報復的話。
“誰告訴你魏巍消失了?”
林振東搖頭:“想必方木已經告訴你了魏巍的事情了,你再聽聽這個。”
“其實孫譜死后我就沒有愛了,我的心里一片空白,但我不否認,我愛江亞,這個否認不了,如果沒有那么多事,我多想和江亞一起開咖啡店啊,可是沒機會了,真的沒機會了……”
這是魏巍的錄音。
錄音里,魏巍的話讓江亞痛哭流涕。
“我承認是我的錯,其實我誘導了江亞,其實這個世界有時候不能單純的以暴制暴。”
30分鐘的談話,林振東只播放了一小段。
“魏巍在哪里?”
江亞抬頭望著林振東。
“她需要你救,她現在和一個極度危險的人在一起,朱志超,你如果不知道是誰麻煩看一下這個……”
林振東道:“那么,你現在愿意為了魏巍而認罪嗎?或者說繼續的不認罪?”
米楠家門前,方木和楊學武已經準備爆破屋門了。
“你們干什么?”
站在樓梯上,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挎著小小的塑料瓶洗漱籃,手里舉著咬了一半的冰淇淋的女人,正是米楠。
所有人愣在原地,楊學武甚至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
米楠有些微愣:“這是怎么了?”
原來米楠是去樓下浴池洗澡去了,手機鎖在柜子里。
就在這時,楊學武的手機響了起來,方木的大腦同時開始運轉了起來。
米楠毫發無傷,那魏巍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讓我失去了最愛的人,江亞為了我,也會這么做。”
方木突然瞪大了眼睛,剛剛平復的心臟又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巨大的恐懼籠罩了全身。
不會,一定不會是她。
“方木。”
楊學武話沒有說完,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路猛得飆車,來到了福利院。
趙大姐臉上掛著淚痕:“方木,怎么會這樣,怎么就這樣了,你去哪里了啊。”
只看得旁邊廖亞凡蒼白的面容。
“亞凡……”
方木臉上淚珠轉動,整個人渾身顫抖著剛想說什么的時候,廖亞凡突然起來了:“那個,方木,我沒事。”
趙大姐:???
方木:???
楊學武和米楠:???
一眾人都懵逼了。
什么情況?
當聽得廖亞凡說完之后,方木后背一陣陣發涼,也就是說如果林振東不出現的話,那么恐怕廖亞凡真的就被江亞給殺了。
“林振東和江亞呢?”
方木問道。
“對,他們說讓你去這個地方……”
廖亞凡把朱志超住的地方報了出來。
朱志超出院了??
方木今天已經震驚的夠多的了。
路上,他帶著廖亞凡,米楠,楊學武一起前往朱志超家,同時把三年前的案子說了一翻。
此時,朱志超的家中。
不知所措的小女孩被魏巍抱著。
朱志超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還有一名男子也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至于江亞望著這一幕也是憤怒不已。
畜牲。
或者說連畜牲都不如。
今天魏巍回來后才知道101小女孩每一次說的數字是什么意思。
這每一個數字都代表著小女孩遭受的一次糟蹋。
今天渾身是血的回來后,面前是一個陌生男子赤著身體站在床上,在床的另一段,同樣是朱志超手忙腳亂的套著內褲。
腳下是鈔票。
這一幕讓魏巍暈了過去。
好在林振東帶著江亞到了,把朱志超和另一個男子狠揍了一頓,魏巍也醒來了。
一會,林振東知道警察就要到了。
證據確鑿。
同時林振東給婦聯打了電話。
另一邊,江亞望著魏巍說道:“魏巍,我喜歡你,我不是小人物,我不比孫譜差,我想證明給你看,我是你值得的人。”
魏巍臉上露出了淚珠:“傻子,你不用向我證明,在我心中,早有你的位置,怪不怪老天爺吧。”
兩人的話林振東不感興趣。
35分鐘后,方亞楊學武等人到了。
林振東把情況告訴給了幾人。
不出所料,米楠和廖亞凡已經氣炸了。
鬼父。
這個離異的男子竟然把自己女兒當成了發泄的工作了,尤其女孩智力有問題下。
簡直豬狗不如。
同時,林振東告訴方木:“江亞認罪了,可以帶走了。”
不是大團圓。
但在林振東看來這是他覺得最好的結局了。
在下午,林振東和方木又聊了一翻。
“得知米楠沒有出事你什么感覺?假如廖亞凡同樣出事你又什么感覺?”
林振東朝著方木說道:“我希望能分得清什么是虧欠,什么是愛,廖亞凡也許對于你的并不是愛,因為她擔心自己就一個人,你是她的救命稻草,這些需要你告訴她,哪怕你跟米楠結婚了,你跟廖亞凡還是一家人。”
方木苦笑道:“話是這么說,但是……”
“你聽聽這個。”
林振東這一次拿出了手機,手機里赫然是廖亞凡的心聲。
“我知道方木并不信任我,或者說他總擔心我會出事,會重新變成小太妹,在他心里,或許從來沒有瞧得起我吧……”
這一翻話讓方木感覺到羞愧。
是啊。
他好像一直沒有好好的跟廖亞凡聊過,交過心。
想想,方木覺得自己在犯罪這一塊是心理學專家,但在自己身邊人卻不是。
“我想說的是不要總等到失去了才懊悔,朋友,親人,同事,愛人,都是如此。”
林振東朝著方木說道。
方木朝著林振東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待得林振東離開,方木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問最重要的事了。
至于林振東在回去的路上則聽到了久違的系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