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趕緊轉身,再度去尋找解剖臺上剩下的那些釘槍,果然最后一盒中還有一把如此結構的釘槍。
胖子長大嘴巴,“還有一把釘槍,那是不是說還有一個患者也和楊燁一樣?”
楚夢涵瞬間瞪大眼睛,“那么,兇手一旦知道搞錯了順序……”
周海臉上極為嚴肅,“嗯,你猜的沒錯!
現在要抓緊找到那個原本排在昨天上午10:00手術的患者,他才是兇手的真正目標,既然都殺了一個,這一個更不會手軟。
另外通知劉大,我們要暫時封閉肝膽外和相應的微創手術室,直到找到兇手為止。
小梁將兩把釘槍送檢,一定仔細搜索,既然是割開的,這兩把釘槍上一定會留下兇手的痕跡。”
說著周海帶著瘋子和胖子,跟著楚夢涵一同乘車趕往魯大醫院,途中周海撥通了劉大的電話,將事情的經過和劉大講了一遍,這番講述更具有條理性。
劉大聽完沉默了片刻,“你們過去吧,我和趙書記馬上到!”
車隊所有的警燈閃爍著,朝著魯大醫院呼嘯飛馳而去。
15:40周海他們抵達醫院,楚夢涵帶著所有警察沖上樓抵達肝膽外科,所有醫護人員和病人都一臉驚慌地看著楚夢涵他們。
亮出證件,楚夢涵對著所有人高喝道:“所有人原地站立,現在整個肝膽外和微創外手術室暫時封閉。”
董成文、彭主任和葉副院長穿著手術服從手術室跑出來,看到如此陣仗瞬間有些懵了,彭主任氣得直跳腳,指著楚夢涵吼了起來。
“你們是不是瘋了,這里是醫院,你當時什么地方,隨便可以封閉,里面手術的患者怎么辦?”
正說著,科室走廊口趙書記和劉大,陪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者快步走來,老者趕緊朝彭主任擺擺手。
“小彭別激動,你不了解情況,快將6月5日手術記錄找出來!”
見院長如此說,那彭主任也沒了剛剛的憤怒,身側的護士長早就被胖子拽著抱著一個文件夾跑過來,周海趕緊上前趙書記接過文件看都沒看就遞給周海。
周海看了一眼,趕緊拍下照片,回身壓低聲音安排道:
“胖子跟王副支隊去手術室,瘋子和小梁跟著小曾在病房,你們幾個分別去尋找所有檔案中的人員,畢竟這些人才最有可能是兇手。”
劉大朝著幾人一擺手,“趕緊,按照周法醫的吩咐做。”
還未等楚夢涵抱怨,周海抓著她的手腕就沖了出去。
“我們去哪兒?”
“找人!”
二人飛奔下樓,開著警車呼嘯而去,周海不斷翻看著這份記錄。
這個患者叫余天峰,男,今年22歲,正在魯東大學讀研究生,4月5日下午13:30手術的,剩下的就是一個住址,楚夢涵正朝著這個地址駛去。
周海本想叫著救護車,不過事情還未調查清楚,這個要求還是放下了,如若這個患者沒有劇烈運動,而是乖乖臥床或許
來不及多想,車子已經停下,周海扯下安全帶,抓著箱子就沖下去,楚夢涵跳下車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跑什么,你知道哪個方向嗎?”
周海隨手一指,“這個不就是22號樓!”
楚夢涵一頭黑線,周海沒空看她尷尬,反手拽著她的手臂朝三單元樓里沖了進去,余天峰標注的是一單元西戶,砸了半天門沒有反應。
楚夢涵急了,看看周海。
“你在這里等著!”
轉身她出了單元門,一手抓著雨水管,一手抓著防盜網,一縱身竄上廚房的窗子,趴在窗上一看一個男子躺在地上。
此時沒有給她過多的思考時間,抬腿一腳,那扇帶鎖的小柵欄門被踹開,拉開窗戶鉆了進去,趕緊沖到玄關處將周海放進來。
“快,人在廚房不知死活。”
周海拎著勘察箱沖了進去,男子呼吸微弱頸動脈還能摸到搏動。
“趕緊叫救護車,不過我要給他臨時做手術,如若不止血,他等不到救護車到達現場。”
楚夢涵瞪圓了眼睛,看看周海的勘察箱,貌似里面除了刀就是刀,怎么手術?
這他媽不是解剖?
不過她還是趕緊按照周海的吩咐,撥通120的電話。
周海伸手掀開勘察箱,楚夢涵猜的沒錯,他箱子里能用的就是手術刀和一打紗布。
現在患者一定和楊燁的狀態一樣,由于下床活動,那三個夾子崩開了,腹腔大量失血,此時他的呼吸和體溫如此下降,真的是瀕死狀態,不過無論如何要博一次。
環顧廚房,在架子上找到兩瓶包裝精良的茅臺酒,看了一眼度數只能湊合著用了,不過周海扭了半天也沒打開,抄起菜刀朝著瓶口揮去,整個瓶塞和一節瓶子應聲落地。
楚夢涵掛掉電話就看到周海的動作,沒想到周海也有暴力的一面,趕緊幫著他打開第二瓶。
“我幫你做什么?”
周海剪開余天峰的衣服,將一瓶救全部淋在他的腹部,周海帶上手套抓起手術刀。
“房門看著吧!”
楚夢涵點點頭,“我知道給120留門,快吩咐吧!”
“幫我沖洗手套和刀,留一點你也沖洗一下手套,一會兒我讓你止血,你就拿著紗布在我切開傷口的兩側止血,記著動作要快,不要太用力,現在他腹腔全是血,一用力全擠出來了。”
楚夢涵用力點頭,“知道了!”
說著跪在地上,拎起酒瓶子給周海沖洗雙手和手術刀,剩下的將自己的手套上也沖洗干凈,隨即丟開空瓶子抓著兩打紗布。
“準備好了,來吧!”
周海拎著手術刀,在余天峰三個小傷口中間的位置橫著割開一刀,切口足有七八厘米,血瞬間涌了出來。
不過周海沒吩咐,楚夢涵沒敢動,死死盯著傷口處。
“止血,輕一點。”
楚夢涵長出一口氣,趕緊捂住周海手的兩側,血沒有大量涌出。
周海伸出右手四指,緩緩探入傷口中,不斷探索著,楚夢涵知道他在找那根沒封堵的血管。
不過,在如此一個小切口下,沒有內窺鏡,沒有手術設備,全憑手下的感知,想要找到一個臟器上的血管,這有多難,無需別人說她也能猜到。
即便周海曾經也是個醫生,也沒見那個醫生敢這樣盲目下手的。
他為了這個人的性命,能做到這樣,楚夢涵突然覺得眼眶發酸,似乎每天接觸死者和尸體大家都覺得法醫是那樣冷血的職業,而楚夢涵就在這一時刻似乎感受到周海對生命的那份珍視。
就在此時,周海突然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睛也瞇了起來,楚夢涵驚慌地看向周海。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