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標記著天下各地沒有被巡天司解決的怪異。
其中一部分怪異是因所在之地是人跡罕至之地,沒有派出武者解決的必要。
另外一部分就是怪異實力太過強大,武圣都有身死的危險,與其讓武圣冒著性命危險進入怪異的誕生地將其解決,不如派兵將其封鎖不準任何人進入。
其實地圖上的所標記的怪異也沒有那么多。
怪異都是人死后變成。
前者人跡罕至之地的意思就是很少有人到達的地方,更別提有人死在那里還變為了怪異,這種情況就更是稀少。
剩下的實力能匹敵武圣的怪異,就更是稀少。
大乾地圖上兩者加起來不過堪堪數十處。
李丘在加入巡天司前就已計劃好,得到這張地圖后該如何做。
那時他還不知道巡天士對被迫加入和主動加入的巡天士有區別對待這一說。
但他知道巡天司派給他的任務,早晚會跟不上他的實力和他對源力的需求。
可以料想一旦有充足源力,他的實力會以何種速度飛速提升,而這種飛速提升定然不能與巡天司說。
巡天司對他實力的認知會停滯不前,讓他去解決實力遠低于他的鬼怪,斬殺那些鬼怪得到的源力,肯定無法滿足他實力快速提升。
他必須想其他方法。
比如說把目標放在地圖上那些怪異身上。
有些巡天士馳援受到鬼怪之災的各地,為了方便喜歡抄近路。
對常人來說崎嶇的山路、危險的叢林、陡峭的高峰,對實力強大的巡天士來說無異于如履平地。
橫穿這些地方,雖然能更快到達,但很容易誤入一些怪異所在之地,爆發不必要的戰斗甚至丟失性命。
巡天司為提醒巡天士,讓他們不要誤入那些怪異的誕生地,于是將那些怪異所在之地在發給巡天士的大乾地圖上都標記了出來。
這樣一份提醒巡天士躲避怪異的地圖,在李丘眼里則是一份指示他怎樣能獲取更多源力的藏寶圖。
他可以在完成緝天司斬殺鬼怪的任務之后的休息時間,按地圖到各地斬殺那些怪異獲取更多源力。
受巡天司調遣幫他們馳援各地斬殺鬼怪,就當做他從巡天司手里得到這份地圖給巡天司的回報,反正所耗時間不多同樣有源力可拿。
李丘收起地圖,吃了些東西,踏上道路繼續往解州而去。
數天后,一個夜晚,日落西山,黑暗籠罩大地。
解州一座小城中,只有幾點燈火還亮著。
李丘風塵仆仆來到一家客棧前。
今日他奔行一天,滿身塵土不說也著實有些疲累和饑餓,需要吃些東西休息一晚。
他走進客棧,小二面帶笑容迎了上來。
“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先吃飯再住店。”
“好嘞,客官您這邊請。”小二更加熱情,領著李丘來到大堂一場桌子旁,把本已十分干凈的桌子又擦了擦。
李丘拉開凳子坐下,點了一桌酒菜,不一會酒菜便端了上來。
他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食指大動開始吃了起來。
吃過飯填飽肚子后,李丘就上了樓上的房間。
夜晚行人稀少,他懶得再找人打聽此城有獨門獨院的客棧在哪,打算今晚在這個小客棧將就一下。
在李丘上樓之后。
客棧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沉重有力。
一老一少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人頭發花白相貌蒼老,身材枯瘦雙眼狹長,氣勢凌厲如一只年老的蒼鷹。
青年相貌俊俏,玉簪束發,眉頭微皺,神情有些嚴肅,似遇到了什么難事。
兩人除了身穿錦衣,背后都背著一柄刀外,神色都有些疲倦,精神似乎都緊繃著。
踏入客棧中,兩人首目光警惕掃過大堂,沒有發現問題后,才收回了目光。
這時小二笑臉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
落后青年半步的老人的開口說道,聲音蒼老低沉。
“好的,您這邊請。”
小二引著兩人上樓,選了一間房間。
兩人到了房間中看了看,放下了手中的包袱,但沒有解下背后的長刀。
“兩位客官,這么晚了,可吃飯了?”
“我們客棧雖小,但菜做得一點不比大酒樓差,您二位要不要嘗一嘗?”
小二在關門出去前,笑著向兩人道。
依舊是老人開口。
“不用了,我們吃過了。”
“那兩位客官休息好,有什么事招呼小的。”
小二退出房中,關上了門。
聽到小二走遠后,老人和青年從包袱中取出干糧開始吃了起來。
用過干糧后,老人對青年道。
“公子,我們歇息吧,明早還要早起趕路。”
“嗯。”青年臉上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憂愁,嗯了一聲。
老人吹熄燈火,兩人各自在東西兩邊的床上躺下和衣而眠,刀就放在床頭,隨手可以摸到。
深夜,月朗星稀。
客棧的門被震開。
一個身形高大,相貌兇惡的黑臉大漢,背后背著一把環首大刀,和一個身形高瘦,相貌平常的黃衣男子,領著十幾人氣勢洶洶闖進客棧。
“給我搜!”
黑臉大漢神色冰冷一聲令下,十幾個人拿著刀兵,立刻邁步往二樓搜去。
只有黃衣男子站在黑臉大漢的身后沒有動。
有人!
黑暗中,李丘猛地睜開雙眼,威勢猛地爆發,抄起床頭的夜晝刀。
他剛剛站起身,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兩個手持刀兵、滿面殺氣的人闖了進來,看見李丘愣了一下,發現李丘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而且從李丘放出的威勢而言,恐怕是一位強大的武者。
他們搜查到了一位強大的武者頭上。
李丘眉頭微皺,目光冰冷看著兩人,給兩人以巨大的壓力。
就當氣氛有些凝固之時,隔壁的隔壁忽然傳來打斗的聲音,還有兩聲慘叫聲響起。
“在這里!”
兩人趁著這一聲喊叫,趕緊退出了李丘的屋子。
房間門口,兩道身影被殺死,倒在血泊之中。
老人手中提著染血的長刀,臉色陰沉難看從房間中走出,青年眉頭緊皺,背著包袱,手中持刀跟在老人的身后。
其余人似乎知道老人的厲害,雖然拿著兵器,卻畏懼的不敢上前,隨著老人的前進一步一步向后退著。
退到樓梯處,老人和青年看到了大堂里站著的黑臉大漢和黃衣男子,心中一緊。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擔憂,青年神色驚懼。
“陳建業,你追得可真是緊啊!”
老人臉色難看,所說的話像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當然,若是叫你們逃了,恐怕掌門就要降罪于我了。”陳建業冷笑道。
他眼中浮現一抹濃重的殺意。
“我緊追了你們兩天三夜,總算在今晚把你們追上了!”
“裘德將秘籍交出來,束手就擒吧,我會讓你們死得痛快一點!”
“你癡心妄想!”裘德蒼老的聲音中飽含怒氣。
“我們烈風派雖然山門不在了但傳承還在,終有一日我們烈風派會東山再起,向你們黑虎門報滅門之仇!”
裘德身后的何凌風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終有一日?”身穿黃衣的張方,移步站出,看著兩人陰惻惻的笑道。
“沒有那一天了,今晚你們都得死在這!”
裘德神色一滯,臉色難看,眼中閃過一抹絕望。
張方說得沒錯,他們今日恐怕逃不掉了。
他雖是養臟期后期武者,但卻已是氣血衰敗。
而張方和陳建業不但也都是養臟期后期,還有其他十幾個壯骨期和練肉期武者。
他和壯骨期后期的何凌風怎么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
“公子一會如果有機會,不要管老奴,趁著夜色趕緊逃。”
“老奴會為你盡可能拖住陳建業兩人。”
何凌風欲言又止,最終艱難點了點頭。
“如果能逃出去,公子一定要記得,殺光黑虎門的人,為老爺和夫人報仇!”
“我記住了!”何凌風神色悲愴,重重點了點頭。
“殺!”裘德滿頭白發飛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帶著一股慘烈的氣勢,揮刀向堵著樓梯的十幾人殺去。
“冥頑不靈。”張方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
“你們退開!”陳建業神色冰冷,抽出背后背著的環首大刀,厲聲道。
堵住樓梯的人,實力只是練肉期和壯骨期,面對養臟期的裘德豈不到什么作用,只是白白送命罷了。
黑虎門門眾如蒙大赦,趕緊讓開了樓梯。
陳建業雙手持刀,腳下重重一踏踩裂磚石,一步跨越十幾階樓梯,氣勢兇猛狂暴,揮刀向裘德劈去。
刀風破空,裘德面色一緊,一掌推開身旁的何凌風,邁步揮刀斬去。
兩刀交擊。震耳欲聾的金鐵之音響起。
裘德臉色大變,承受不住刀上傳來的力道,被震退數步。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何凌風被裘德一把推進了旁邊散發出強大威勢的李丘房中。
陳建業沒有管何凌風,他知道有自其他人會去管。
他臉上露出一抹好戰的興奮,揮刀向裘德攻去。
恍惚間,陳建業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頭猛虎,氣勢兇猛至極。
裘德心神受到沖擊,壓力大增。
兩人各自施展刀法,揮刀戰在一處。
裘德施展的刀法明顯要比陳建業的刀法要精妙凌厲。
但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陳建業都完敗裘德。
在陳建業兇猛的攻勢下,裘德只有抵擋的份,腳下一退再退,明顯落入了下風。
客棧的掌柜和伙計,還有其他客人早已被驚醒,但全部躲著不敢現身。
張方神色嘲弄,仿佛勝券在握,在大堂樓梯口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去把那個小子,給我帶過來。”
他仰頭喝下一口酒,開口不緊不慢的說道。
樓梯上十幾人聽到命令,手持長刀向李丘房間沖去。
十幾人中不止一位壯骨期武者,對付一個壯骨期的何凌風,在張方看來就夠了,不需要他再出手。
被裘德推進李丘房中的何凌風,神色焦急。
裘德想為他拖住陳建業和張方兩人,創造機會讓他逃跑,但以他的實力根本做不到。
他只拖住了陳建業一人,還有張方這個養臟期后期和其余十幾人。
這時撞破墻壁,也定然是逃不走的。
唯有……
何凌風轉頭看向李丘,拱手深深拜了下去,急聲的懇求道。
“還望這位大哥仗義出手,救一救我和裘老。”
剛剛裘德伸手將他推入這間房,有一點是為了避免他被陳建業傷到,另一點估計就是想讓他向眼前房中這個氣勢強大的武者求助。
面對李丘時,他感覺自己在面對一只恐怖的兇獸一般,心神一陣顫栗。
如此強大的氣勢,想必實力絕對不會弱于裘德,如果能請李丘出手,何凌風感覺自己今日未必沒有機會能活下來。
至于會不會被李丘拒絕,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情況已經糟得不能再糟了,試一試又何妨。
房間中,看著向自己下拜乞求的何凌風,李丘面無波動,無動于衷。
他剛才放出氣勢,是想告訴剛剛闖入他房間的兩人和其他人,最好不要招惹他。
但這一舉動,反而讓這一老一少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
李丘不想摻和此事,沒有出手的打算。
任由何凌風拱手下拜,也只當作沒有看到。
見李丘無動于衷,何凌風神色焦急,眉頭緊皺,咬牙從懷里掏出一本秘籍。
“這一門刀法名為烈風勁極刀,即使放眼天下也是頂尖刀法,乃是我烈風派的鎮派武功,也是他們想搶奪的東西”
“我愿將此秘籍獻上,請您出手!”
李丘眼神終于有了波動。
他兼修五門功法,其中更是有三門上乘功法,戰力堪比修行絕世功法之人,能夠越境而戰。
等到源力足夠將五門功法推衍融合為一門后,他有自信推衍融合出來的新功法,絕對屬于絕世功法的層次。
但他掌握的武功只有青霜刀法這一門。
青霜刀法雖是上乘刀法,但在上乘刀法中卻是屬于墊底那一層次的。
日后他總不能只憑一門青霜刀法,去與那些頂尖大派的弟子或武圣后人爭鋒,那樣未免太吃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