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組織雖然身為天下頂尖刺客組織之一,但在實力方面終究無法與那些真正頂尖的修行大派相比。
所有修行門派都對自家根本傳承法門看得特別重,一旦發生外泄不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會堅決追回,那些頂尖的修行大派自然也不例外。
天問組織雖然敢接下針對天下各諸侯國王公貴族的刺殺,但還沒大膽到敢去招惹那些頂尖修行門派的地步。
常人或許覺得王室勢力衰微,天下各諸侯國才是天下最可怕的勢力。
但其實真正可怕的是天下各諸侯國身后站著的那些修行大派,只是他們一心修行、少有現世。
其中弱一些的修行大派天問組織還不懼,只是那些頂尖的修行大派不是天問組織能招惹的。
有頂尖修行大派背后站著的幾個諸侯國,天問組織也會盡量避免招惹,比如一般不接受針對那幾個諸侯國諸侯和公子的刺殺。
由此可見天問組織對那些頂尖修行大派的忌憚程度,就更不用說去圖謀那些頂尖修行大派的傳承法門,那是真正的自取滅亡。
即使偶然得到,天問組織為避免遭受頂尖修行大派的怒火,恐怕都會將其送回。
不過也酒老頭沒有把話說死,說絕對不可能。
因為除了這些在世的頂尖修行大派外,還有可能得到上古衰亡或者被直接滅掉的修行大派的傳承。
那些修行大派已被滅掉,自然不用擔心得到的法門和功法惹來麻煩,被什么強者強行追回。
不過這種可能性也很小,修行大派被滅掉,一般是同等級或者實力更強一些的修行大派出手。
而又有誰會嫌自己門派內法門太多,自然是把被滅掉門派的法門和功法,全部收錄進自己門派傳承內,讓弟子和門人能有更多選擇,具有更多對敵手段。
這種情況下外流出去的傳承很少很少,除非是兩個修行門派同歸于盡,或者被滅門派有人帶著門派傳承,逃出另外一個門派的追殺,后又重傷死掉,骸骨和傳承被埋藏,不知多少年后再次現世。
聽到酒老頭回答,李丘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若有完整的頂尖修行法門,他或許就不用收集凝結元種的法門再融合推衍后續功法,直接按部就班的修煉提升,能省下大量源力。
可惜看來還是要走推衍融合的道路。
“不過……”酒老頭忽然話音一轉。
“您若是只要凝結元種的絕頂修行法門,組織內不是沒有。”
天問組織曾經得到過一些絕頂修行法門的殘篇,
相較于完整的絕頂修行法門,這些殘篇的價值很低。
沒有后續功法,煉氣士凝結元種之后,幾乎只能轉修平庸的功法,因為稍微上乘一些的煉氣法門,所修煉出的元氣都帶有種種特性,十分容易造成功法沖突,導致煉氣士重傷甚至身死。
而修煉平庸的法門,隨著境界提升,元氣威力會逐漸下降,最終甚至失去特性,化為最平常的元氣。
所以絕頂的修行法門,若是完整其價值自然是不可估量,而若是殘缺尤其是殘缺嚴重的,幾乎就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還不如一門完整的中上層次的煉氣法門價值大。
李丘目光微動。
雖然不比完整的絕頂修行法門,但僅是凝結元種的絕頂法門,也能為他省下不少源力,若是有自然是好的。
“那就煩請組織多幫我送來一些這種絕頂煉氣法門的殘篇,哪怕只有凝液甚至納氣層次的殘篇也沒關系。”
“我不但會用這次委托的定金來購買這些殘篇,刺殺結束后得到的全部錢財也都會用來購買這些殘篇。”
“六千金全部用來購買絕頂煉氣法門的殘篇?”
酒老頭驚疑道。
“是。”
酒老頭更加不解,組織內的刺客一般得到酬金之后,都會在組織內換取大量的玉石進行修煉,以增強實力延長壽命。
像李丘這樣將得到的所有酬金,全部換取絕頂煉體法門殘篇這種雞肋之物的,簡直聞所聞問!
不過他也知道,李丘怎么做怎么花自己的酬金,還輪不到他來置否。
“我會按照大人的要求通知組織。”
酒老頭恭敬答道。
“嗯。”李丘點頭轉身走出小屋,離開了酒肆,準備前去刺殺衛昔。
風沙莽莽,千里戈壁。
朔國和泓國邊境。
護衛使節隊伍的朔國軍隊,只能停留在邊境,看著使節隊伍遠去進入泓國。
隊伍之首,有一人身形魁梧燕頜虎須,身穿甲胄腰間佩劍,騎在馬上目光銳利警惕看著四方。
剛剛離開朔國,離開大軍的保護,進入泓國要萬分小心。
隊伍軍士保護之中,除了幾車禮物外,一輛奢華的馬車最為顯眼。
寬敞的馬車中坐著兩人。
一個身材中等,相貌威嚴的男人,身穿錦繡長袍,坐在馬車中央,斜倚木枕拿著一卷書正在閱覽,身上散發出一股獨屬于上位者的淡淡威勢。
另外一人,下頜留著長髯,身穿素袍,玉簪結發,坐在下首左側,身上有一股出塵氣質,正閉目養神。
相貌威嚴的男人,便是領朔候之命代表朔候前往泓國的朔國司徒衛昔。
而和他同坐一輛馬車的是朔候特意派遣一路保護他的離塵前期煉氣士,顧尚。
另外馬車外率領軍士的虺級煉體者、大將軍嚴昌,同樣肩負著保護著衛昔之責。
兩大強者一明一暗保護著使節隊伍,往泓國國都泓陽城而去。
數天之后,距離泓國國都泓陽城百里外一座小城。
來自朔國的使節隊伍緩緩停下。
進入泓國一段距離后,使節隊伍所挾帶的干糧和水就已耗盡,所以每隔一段距離,就要補充一下。
在距離他們此行終點泓陽城只剩下不過百余里的距離,可以說已深入泓國腹地。
而且估計泓候應該已接到他們前來泓國的消息派人來接,他們一路緊繃的心神稍稍放松了些。
就連以前平常軍士補充干糧和水,也幾乎只在馬車之中進食的朔國使節衛昔,罕見的走出了馬車。
主要少有諸侯國的使節像他這般小心,有軍士保護也一直呆在馬車中。
這里已經距離泓國國都十分近,他若再一直躲在馬車中不肯露面,恐怕會遭人恥笑他膽小至極。
他身為朔候派出的使節,一言一行不止代表他自己,更代表了朔國!
城中最好一座茶肆前,泓國百姓圍觀下,奢華寬大的馬車在軍士護衛中緩緩停下。
首先從馬車中走下的是煉氣士顧尚,接著才是衛昔。
衛昔踩在車凳上,用手遮擋著明媚的陽光,看著湛藍的天空,大口呼吸了幾下新鮮的空氣,近些時日一直呆在馬車中不見天日所積攢的郁悶之氣一掃而空,心情大好,保持威嚴的神情,下了車凳,往此時已被清空的茶肆中走去。
不但是茶肆被清空,方圓百丈內嚴昌也已帶人排查了一遍,剩下的全部是沒有修行過的普通人。
并且嚴昌也時時注意著,百丈方圓內的動靜,一旦有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不論煉氣士和煉體者,心跳聲都有異于常人,十分容易分辨。
衛昔是朔國使節,絕對不容有失!
一旦衛昔出了事朔國顏面掃地,他們這些負責保護衛昔的人,都會受到嚴懲!
衛昔在顧尚保護下,走入茶肆坐了下來,嚴昌也坐下。
兩人一個離塵前期的煉氣士,一個身負四虺之力的虺級煉體者,將衛昔夾在中間。
一旦有刺客出現,嚴昌負責上前迎敵,顧尚則立刻帶著衛昔,架云而起飛入高空。
要是這般情況,衛昔還被人殺近身前,肯定是遠超他們的強者來襲,他們也無能為力了。
此時同在一條街上的酒肆中。
一個相貌中正,身穿長袍,溫文爾雅的琴師,將背后的琴拜訪在桌上,似要開始彈奏一曲。
煮好的茶水,被軍士端了上來。
衛昔神色端莊,聞著清淡的茶香,剛欲端起茶水喝上一口,忽然一聲銳響!
“不好!”
這一聲銳響落在嚴昌耳中有如驚雷,讓他臉色大變,他伸手欲去抓衛昔,卻晚了一步。
一柄長劍似冷電般貫空而過,輕易洞穿層層墻壁,貫穿衛昔心臟,又穿過茶肆墻壁消失不見。
衛昔神色錯愕低頭看去,只見他的心口處一個貫穿前后的猙獰血洞!
衛昔雙眼無神,死不瞑目,一頭倒在了桌上。
嚴昌目眥欲裂,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
“誰?!”
朔候手下第一寵臣,奉朔候之命代表朔國出使泓國的使節衛昔,在他眼皮底下被人給殺了,使他又驚又怒,心中不由生出無盡殺意!
原本一路來神色平靜從容的顧尚,眼見衛昔被殺,臉上也是變了顏色,眼中浮現一抹猙獰和怒氣!
茶肆墻壁轟然破碎,嚴昌踏步往銳響傳來的方向殺去!
嘩啦!
茶肆房頂被兩只元氣凝聚的玉質大手,轟然撕開!
顧尚被栩栩如生的白色祥云托著直飛入空,站在云頭,目光冷厲,向下俯視而去!
嚴昌驚怒同時,心中不由疑惑,因為銳響傳來的方向,他沒有聽到任何有異于常人的心跳聲。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余步的距離,縱使有層層墻壁阻隔,嚴昌也是轉瞬即到。
酒肆墻壁轟然破碎,碎石飛濺,煙塵四起。
嚴昌進入酒肆,無視驚恐的酒客,一眼便見到桌上擺著的一張琴,一張被翻了過來、琴底露出暗格的琴。
“是剛剛那個琴師!”
他想起剛剛排查煉體者和煉氣士時,在街道上見到的琴師。
因對方背著一張琴,所以他印象比較深刻,不過那人心跳與常人無異,所以他也沒有在意。
但眼下明顯是那個琴師從琴底暗格中取出一把劍,施展出強大實力隔著層層墻壁殺死了衛昔。
“怎么可能?”
“為什么那賊子的心跳聲和常人無異?!”
嚴昌神色驚疑。
這個時代的刺客雖然名為刺客,但一般都是突破重重保護強殺目標!
因為只要目標周圍有一個煉體強者,刺客就別想隱藏身份暗暗靠近目標。
異于常人的心跳聲,落在煉體強者中,無疑于震耳的鼓聲,如何隱藏?
但今日情況,超出了嚴昌的理解范圍。
上空傳來一陣呼嘯之聲,讓嚴昌回過神。
他出了酒肆,向上看去。
長空之上,顧尚腳踩元氣祥云,拖曳云尾,正向某個方向極速追去!
嚴昌知道,顧尚站在高空居高臨下,必是看到了那個逃走的刺客。
他腳下一踏,大地崩裂,身形消失在原地,也順著顧尚所去的方向追去!
一劍殺死衛昔、刺殺成功的李丘,頂著與平常截然不同的面容和身材,向城外逃去。
此時他已恢復了平時異于常人的心跳。
他在上一世舉世無敵之后,又呆了兩百年才轉世投胎到這個世界。
兩百年間,他除了積攢源力外不是什么都沒做。
比如學習了一些覺得日后到了其他世界可能用得上的一切東西。
其中有一些氣血秘法,可讓人控制骨頭和肌肉改變體型、改變嗓音和改變相貌,可讓人控制心跳做到使心跳與常人無異,甚至停止心跳和呼吸做到假死龜息。
動用這些秘法時,他的實力會受到一定影響,若想發揮全部實力,必須解除秘法。
李丘眉頭微皺。
他解除控制心跳的秘法,恢復了一定實力,但依舊沒有逃脫上空嚴昌的追擊。
估計即使他解除全部秘法,也很難逃掉嚴昌的追擊。
這便是煉氣士讓煉體者羨慕的地方,在地上奔跑的速度永遠比不上凌空飛行,即使兩者間有著一些實力差距。
不過這個實力差距應該不包括他和嚴昌之間的實力差距。
他若解除所有秘法,恢復全部實力,按理說應該能逃掉。
但他觀其飛行速度,根本不像是一般的離塵前期煉氣士!
其腳下的元氣祥云,也比一般煉氣士隨手所凝的祥云要凝實自然,有一股飄逸之感。
李丘目光微凝。
他懷疑嚴昌掌握著一門飛行元氣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