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的沉默,陽光灑落的整條街道都仿佛成了背景板。
她不知道他這是什么反應,希望他說點什么,又怕他說點什么。
良久,聽到男人低涼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為什么?”他沒有看她,目光落在遠處人來人往的人影上,但他好像也沒有看任何人,只是視線隨意的落在一個方向。
蘇渺動了動唇,艱難的道:“因為那個時候……不得不離開你。”
不得不?
帝北羽薄唇咀嚼著這幾個字,“為了離開朕,所以讓朕以為你狠心打了自己的孩子?”
“……是。”
“那么孩子呢?”他終于低眸看向了她,黝黑的眸又深又沉,“既然沒打掉,孩子呢?”
蘇渺臉色一白,心悸的窒息感襲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住他……”
帝北羽勾了勾唇,眼底溢出若有似無的嘲意,“朕還以為,你會干脆告訴朕,醬醬就是那個孩子——之所以騙朕說她不是,就是怕朕因為這層關系糾纏于你。”
蘇渺怔怔的看著他,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你是不是……不相信?”
她道,“鏡修和清軒,他們都可以證……”
“他們都是你的人。”
男人打斷了她。
蘇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抱著她的姿勢明明親昵無間,溫熱的可以被感知的胸膛較之那五年只能在夢境里出現的畫面,更真實也更溫暖,可是此時此刻,她身上的血液卻一寸寸的涼了下去。
“你……放我下來吧。”
男人短暫的遲疑了一下,便將她放了下來。
蘇渺雙腿站立在地上,許久沒動。
直到男人轉身的剎那,她才驀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帝北羽……”
翻轉的話在舌尖上滾了幾圈,才艱難的吐露出來,“你知道……鐘情術嗎?”
男人的身影幾不可察的頓了一頓。
可是下一秒,他就拂開了她的手,“渺渺,過去的事朕不打算跟你計較了,你不必費盡心思的翻出來解釋你為什么打掉那個孩子,為什么離開朕。”
他低低淡淡的道:“就算你迫不得已,又如何?”
又如何?
蘇渺恍然的想,她當初傷害的已經傷害了,孩子也終究沒有保住,錯的都是她。
所以就算迫不得已,又如何?
難不成還指望他不計前嫌,跟她說沒關系嗎?
蘇渺無聲的扯了扯唇,攥著他衣袖的手緩緩松開了,低低的垂下眼簾,“你忙的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外面走走。”
身前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如今打也打不過人家,跑也跑不掉,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出了事當活靶子么?”
她眼睛微酸,移開視線,“你隨便找兩個侍衛看著我吧,不用管我。”
“不行。”
“帝北羽……”
男人半是強勢的牽起她的手腕,“你從前很喜歡的酒樓重新開張,幸運客人還有送禮品,你往日不是很喜歡這種東西么,去看看?”
“……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