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素素也是個老實孩子,聽她這么說,反倒同情起她來了。
“池姐姐,你可真不容易。”
俞敏嗑著瓜子問:“為什么說池姐姐不容易啊!”
耿素素自覺有點經驗了,老氣橫秋:“這有夫君跟沒夫君一樣,不是很不容易嗎?”
俞敏道:“可是,池姐姐平時也不需要樓大人干什么呀!”
“人在不在,還是不同的……”
池韞似笑非笑:“素素,你這么快就有體悟了?看來還真是離不得你的未婚夫啊!”
耿素素大羞:“池姐姐!”
池韞哈哈笑,從逗小妹子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
笑完了,她說:“其實我平時很忙,也顧不上他,少回家幾天,還落個清凈。”
耿素素好奇:“你都忙什么?家務嗎?”
“又不是沒管家,忙什么家務?大好的時光,當然是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什么喜歡的事?”
池韞就數給她聽:“練字,看書,射箭,騎馬,掙錢……”
練字看書算了,射箭騎馬也不能玩一整天,至于這個掙錢……
“池姐姐,你掙什么錢呀?開鋪子嗎?”
“我不開。”
“那怎么掙錢?”
“我出主意啊!不用花心思,到時候分錢。”
“哇,有這種好事?那我……”
“別想了,你學不會。”
“嗚嗚嗚,池姐姐你好殘忍……”
樓晏和俞慎之今天都沒在京里。
他們在找一名證人。
兩人帶著差役,風塵仆仆趕到隔壁縣里,抵達一座村子。
差役們分散開,防止對方倉促出逃,俞慎之伸手敲了敲門。
里頭沒有動靜。
俞慎之又敲了敲,喊道:“有人嗎?過路的,討碗水喝。”
半天還是沒有動靜。
意識到事情不對,樓晏示意他讓開。
高燦上前,一腳踹開門板。
差役們沖了進去。
過了會兒,高燦喊道:“大人,死了。”
樓晏進屋,果然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老漢,口角流血地躺在床上。
俞慎之跟進來摸了摸,嘆了口氣:“尸體都硬了。”
眾人默默退出院子,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俞慎之征求意見:“先到縣城歇一會兒?”
樓晏同意了。
從京里趕過來,這一路都是快馬加鞭,他們自己不休息,馬也累了。
于是一行人進了縣城,找了個酒樓吃飯。
俞慎之吃了兩口,問他:“如果一點證據也找不到,這件事是不是就白費了?”
樓晏想了想,慢慢回答:“任何事,只要肯花心思,肯定有可堪利用之處。”
俞慎之思索了一會兒,很無奈地說:“我不想承認比你笨,但是……”
真的想不出來啊!
看他揉臉的樣子,樓晏笑了:“不是笨,而是你的底線還存在。”
俞慎之不明白這句話什么意思。
卻聽樓晏慢慢說道:“比如栽贓、陷害,這些事你肯定不會干。”
“難道你……”
樓晏沒有回答,只沖他笑了笑。
俞慎之被他笑得毛毛的,趕緊低頭吃飯。
這個樓四,以前怎么沒覺得他這么可怕呢?
案情陷入僵局。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刻意滅口,但是沒有辦法,找不到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想要一個親王世子的命,這不可能。
樓晏將卷宗交給常相,終于回了家。
“回來了?”到家時,池韞聽得聲音,披衣出來。
看到她扶著門的樣子,樓晏加快腳步,直到抱住她。
但是很快,他就放開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今天趕了很久的路,身上出了汗,你等會兒。”
池韞失笑,吩咐送水來,然后進去幫他洗頭。
梳洗過后,飯菜也備好了。
池韞一邊陪他吃,一邊說話:“母妃已經睡了,你要是明天不忙,醒了再打招呼。不然,直接去衙門也行,我跟她說一聲。”
樓晏點點頭。
飛快吃完飯,兩人靠著說話。
“案子沒進展?”
“你會讀心嗎?這都知道?”
池韞笑道:“看你的表情不就知道了?這是在動什么歪主意吧?說明正常的方法不行了。”
這么說著,她伸手按在他眉間。
樓晏拉下她的手啃了一口,說道:“這個機會,放過了還是可惜。”
池韞點點頭,慢慢分析:“制造證據是不行的,有那么多大人,他們又不是傻子。既然如此,只能從人心入手了。”
樓晏不禁道:“你是不是住在我的腦子里?怎么想什么你都知道?”
“不是啊!”池韞歪頭看他,手指慢慢滑下來,停在他胸口,輕輕一笑,“我住在你的心里。”
“……”樓晏忍不住咬了一口她的手,“你怎么這么會說話?”
池韞呵呵笑:“不會說話怎么能騙到樓大人呢?”
說著,她抱過去,輕輕拍他的后背:“好了,你現在很累,先睡一覺吧。”
樓晏聽著她的聲音,眼皮一點點沉下來,很快睡著了。
池韞看了他一會兒,閉上眼睛,也睡著了。
這幾天他沒回來,她也沒睡好。
真是奇怪,以前一個人自在極了,變成兩個人才短短的時間,居然就習慣了。
不知道睡得多久,她被一股浪潮拍醒,忍不住低吟出聲。
樓晏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很忍耐,但也很溫柔:“你累就繼續睡,我來。”
睡……這還睡個頭啊!
池韞很生氣,狠狠咬了他一口。
稀里糊涂混到天光大亮,她忽然驚醒,坐起來推他:“什么時辰了?你是不是該去衙門了?”
“今天不去。”樓晏懶懶地躺著,“這幾天東奔西走,累死了,我要休息。”
“你請假了嗎?”
樓晏擺擺手:“叫寒燈去。”
看他耍賴著不起床,池韞沒辦法,爬起來披了衣裳,叫絮兒去傳話。
樓晏就那樣躺著看她,等她說完話,又把她拉回被窩。
“你也多睡會兒。瞧你,眼睛下面還有點發青。”
這都是誰害的?池韞又想咬他了。
這一躺,就躺到了中午,聽到外頭傳來北襄太妃的聲音,池韞再也躺不下去,起身梳洗。
“起來了,不然午飯都吃不上了。”
被她扔了一臉的衣裳,樓晏笑了起來。
這些天的焦灼,忽然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