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織用力一拽,直接湊上去堵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然后——
她宛如冰雕。
他呆若木雞。
足足半分鐘,兩人就那么眼瞪著眼,嘴貼著嘴,她臉紅脖子紅,他也臉紅脖子紅。
然后——
沒有然后了。
用薛小二爺的話來說,怎么,還指著一個‘’都沒看的小雛兒化身為狼?何況,這小雛兒在夢里被壓了這么多年。
大雪越下越兇,冰天雪地的,江織滿手心都是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水汽氤氳,所有影像都是模糊的,唯獨她的影子一清二楚。
她睫毛顫個不停,臉越來越紅。
江織倒拍過不少激情戲,脫了衣服就又啃又滾的那種,像這種高純度的吻戲,他一向興趣不大。
以至于——毫無經驗。
于是,他扶住周徐紡的頭,不讓她動,然后就在她唇上——磨,以及——蹭。
她睫毛抖得更厲害了,手拽著秋千的繩子,越扯越用力。
正當江織想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圪崩一聲,秋千斷了,周徐紡在上頭,江織在下頭,她壓著他,一起倒在了雪里。
他下意識抱住她的腰,被她撞了個滿懷。
風吹著雪,絮絮白花從她臉上,落到他臉上,她繃著臉僵著身子一動不動,他有種抱了一尊冰雕的錯覺,
她拳頭攥著,居然還在憋氣。
江織一只手撐著地,一只手戳她的臉:“呼吸啊。”
哦,呼吸。
周徐紡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江織直接往雪地里一躺,然后不掙扎,不反抗,任由她壓著,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到后面,他笑出了聲,眼里千樹萬樹的桃花開,朵朵都是春意妖嬈。
周徐紡就不同了,她呆著張臉,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清楚東南西北,然后她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可手腳竟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人軟趴趴地一滾,滾到旁邊的雪堆里去了。
江織翻了個身,撐著下巴笑著看她。
周徐紡覺得他特別像電視劇里那種專門吸人精血的妖精,她往后挪啊挪,縮啊縮,瞪著他:“你你你你,”
‘你’了好久,也沒說句完整話出來。
江織從地上起來,蹲著又湊到她身邊去:“想問我為什么親你?”
周徐紡手腳并用,爬起來,也蹲著,用力地點頭。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被雪淋得白茫茫的他和她,面對面蹲著,遠遠望去,依舊——像兩顆嫩生生的蘑菇。
江蘑菇歪著頭,問周蘑菇:“愛情電影看過嗎?”
周蘑菇點頭。
江蘑菇往她那挪了一步,伸手拂掉她粉色兔頭拖鞋上的雪花,抬頭:“知道接吻是什么意思?”
周蘑菇慢半拍似的,點了頭,可馬上又搖頭,茫茫然地看他。
然后,江蘑菇用兩只手捧住了周蘑菇的臉。
“意思就是,”
他眸若星辰,透亮透亮的光里,倒映著她的臉。
江織說:“周徐”
他的手是冰冷冰冷的,她的臉在發燙,一冷一熱沖撞得她頭暈目眩。
周徐
徐
喜歡你。
歡你。
周徐紡懵了,像是耳鳴,聲音蕩來蕩去,鉆來鉆去。
從來沒有人說過喜歡她,她就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人喜歡她了,然后江織說,他喜歡她。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如果有一天,她要被燒死了,或者,她要被抓到實驗室去,把她的器官和血液全部拿走,那時候,是不是就有一個人,會替她難過了,會舍不得她了。
“懂我的意思嗎?”
呼嘯的風聲里,有江織的聲音,輕輕軟軟地繞進她耳朵里。
他說:“周徐紡,我喜歡你,跟性取向沒有關系,跟延續香火也沒有關系,只是我江織這個人,喜歡你周徐紡這個人。”
那我被燒死了,你會哭嗎?
她突然想問他這個問題,可是她沒有,她身體發熱喉嚨很干,發不出聲音,一動不動地蹲著。
她一直不做聲,江織就伸手去,碰她紅得像顆蘋果的臉,她就往后縮了一下。
“別動。”
江織的手還挨著她的臉,她沒動了。
他笑了一下,歪著頭把一張好看的臉湊到她眼睛前,又像電視里那只妖精了,開始循循善誘地蠱惑人。
“再給我親一下,好不好?”
好呀。
她被迷惑了,差點開口。
江織也根本不是在征得同意,問完不等回答,便湊近她,輕輕貼在了她唇上,還有更過分的,他伸了舌頭,舔了她一下。
這一下舔的——
周徐紡再一次被嚇到了,募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就推他。
真的,很輕一下——
江織整個人往后栽,陷進了一大團積雪里。
還沒親夠的江織:“……”
他好不甘心,他好生氣,好委屈:“周徐紡,你又打我?!”
周徐紡紅彤彤的臉上表情都僵了:“我我我……我沒有。”
她舌頭打結了!
一定是被他舔出問題了!
周徐紡突然好慌!
江織還坐在雪里,不起來,控訴她親完就翻臉:“你都不心疼我?!”他頭一撇,開始劇烈地咳嗽。
風雪交加,越發顯得雪地里唇紅齒白的他嬌弱又漂亮,因為咳得直不起腰,半躺在一片白色里,玉體迎風,妖妖撩人。
周徐紡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怎么能推這么柔弱這么漂亮這么嬌氣的江織呢?
她趿著拖鞋小跑過去,露出擔心的表情:“你有沒有摔壞啊?”
江織頭一扭,哼哼:“壞了,起不來了。”然后把纖纖玉手遞過去,方才還是狂躁的小獅子,秒變綿綿無力的小綿羊,“你拉我起來。”
周徐紡腦子是懵的,思考不了,她擦了擦手心的汗,伸手去拉他。
手才剛伸出去,江織給她拽住了,用力一扯,又把她拖到懷里去,一起跌在雪堆里,不等她推他,他就先示弱,咳了兩聲:“別推,回答我兩個問題先。”
周徐紡縮成小小的一團,把手放到后面去。
她是真心實意的,不想誤傷他。
江織翻身,兩只手撐在她腰兩側:“周徐紡,你覺得我怎么樣?”
他的人,還有他的氣息,一起壓過來了。
周徐紡好熱好熱,呼吸不太順暢了,小口喘著,臉上有汗,老實巴交地回答:“你很好。”
很好很好。
“我這么好那你要不要?”他俯身,再壓近她一分,“只要你點頭,以后江織這個人,就是你的了。”
他聲音又輕又軟,尾音像把鉤子,勾著人神魂顛倒。
他徐徐誘之。
問:“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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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顧總難產的一天~